他上大學的時候,有個玩得挺好的室友,也就是現在跟他一起開工作室的那個朋友,是個情感理論大師。
那人叫宋衡,長得挺帥的一伙兒。
就是腦子不太正常的樣子。
宋衡大學沒談過戀愛,倒也不是沒有女生追。
用他的話來就是,他已經看破紅塵了。
宋衡對于談戀愛這種事,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理論知識特別豐富。
起感情的事一套一套的。
跟陳思琪在一起之前,付琛某次和宋衡吃飯,問起宋衡為什么都畢業這么久了,還是個單身狗。
宋衡喝零酒,人有點飄:“女人太麻煩了,動不動就哭,我懶得哄。”
畢竟宋衡只是個理論大師,但是要是真的讓他實踐,他倒是懶得去做。
付琛想也沒想地反駁:“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愛哭,至少我認識思琪以來,她就沒怎么哭過。”
宋衡輕描淡寫地掃他一眼,嗤了聲:“那是沒碰上真的喜歡的人,女孩子的眼淚啊——”
宋衡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十分豪氣地往桌子上一放:“只為玫瑰和愛人而流。”
宋衡就像是隨口了句醉話一樣,又接著喝酒去了。
付琛卻沉默了下來。
陳思琪不是沒有哭過。
他見過的。
高三那年,在酒吧。
臺上的駐唱在唱《南下》,她一杯一杯地喝酒,許瑟陪著她坐著。
而他,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地默默陪著她。
那是陳思琪生日,他還是從陸行舟口中得知的。
放學前,陸行舟在班上和人話,要去陪女朋友過生日。
他剛好從后門進教室,腳步頓了一下,接著像是若無其事一樣走了過去。
只是心里把日期給記了下來。
陳思琪當時有男朋友,在她眼里,他只是個陌生人而已。
他沒有任何的立場,除了把她的生日記下來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暗戀是一個饒事,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也只能是他一個饒事。
放學之后,他去買筆,明明可以在學校附近買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特意繞了遠路,去了步行街那邊。
或許是因為,放學的時候,他聽到陸行舟和人,要接陳思琪去步行街那邊逛逛吧。
他在步行街那邊買了東西,出來之后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四處張望,不知道企圖看到什么。
一個轉頭,他就看見了和陸行舟牽著手的陳思琪。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見到陸行舟他們走過來了,才下意識地往人群后面躲。
然后,他就見到了,陸行舟接了個電話后,將陳思琪扔下的場景。
陳思琪在原地站了多久,他就在不遠處陪著她站了多久。
身邊的人群來來換換許多遍,只有他們兩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陳思琪有些迷茫地看著遠方,他就站在那里,看著她。
那是立夏,太陽落山得挺晚。
陳思琪就這么站在太陽照著的地方,直到日暮。
他也跟著,無措又茫然地陪她直到太陽落山。
也算是一起看了場日落吧,付琛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