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亭其實一直對活著沒什么太大的想法,他是屬于那種按部就班得過且過的人。
前十幾年隨波逐流地活著,對周邊的事物都不怎么上心。
可是碰見許瑟之后,他才開始覺得,人間挺好的。
其實歸根結底來說,他活的這二十五年里頭,真正有意義,記得最深刻的也不過就是高三那大半年了。
陸亭不知道自己以后會怎么樣,也不知道他和許瑟到底還有沒有可能,但是那些記憶,終歸是能夠支撐他度過余生的。
病房被一群人圍得水泄不通,許瑟差點被人踩了一腳。
嚇得她連連往后退了幾步,才沒被前面那個看起來起碼有一百八的壯漢給踩到。
不然的話,她覺得自己的腳不殘也得腫。
那人轉過身,看到她之后連聲道了兩次歉。
許瑟搖搖頭:“沒事。”
她踮著腳往里看,那個穿著白大褂的壯漢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勸道:“這場景挺嚇人的,你一小姑娘還是別看了吧,省得晚上做噩夢。”
許瑟皺了皺眉,剛剛陸亭也說場面太血腥,現在這個醫生模樣的人也勸她別看。
這還倒是真的讓她好奇起來了。
“讓一下讓一下。”
有人從里面擠出來,圍著門口的人紛紛讓道。
許瑟一轉頭,就看見了里面的場景。
雖然也只看到那么一眼,病房門就重新被堵住了。
可是只消那么一眼,就足以讓她愣住了。
病床被警戒線封鎖起來了,許瑟視力好,一眼就看清楚了。
顏微躺在靠床邊的位置,左手耷拉在床下,頭歪著,脖子里頭插了一支筆,是那種黑色的水性筆,她右手就握在筆桿上面。000文學
應該是用了很大的力氣,黑色水性筆都捅進去了一半的長度。
顏微的頭是朝門口這邊歪著的,她眼睛還沒閉上,直直地盯著門口的方向,看起來格外的嚇人。
許瑟愣怔在原地,回過神后只覺得渾身發冷。
她沒忍住抖了一下,那個壯漢見狀,看不懂事的小孩兒一樣:“都說了讓你別看吧,現在回去肯定要做噩夢了。”
他搖搖頭,嘆了口氣。
許瑟雙腿跟灌了鉛一樣,毫無知覺地在原地站了許久。
直到有人過來,問她是不是許瑟。
許瑟點了點頭:“我是。”
她抬手,用手背貼了一下額頭。
很冷,冷得不像話。
“那行,麻煩您跟我們過來做一下簡單的筆錄。”那人見許瑟臉色煞白的樣子,回頭看了眼病房里,笑著問:“嚇到了吧?”
“還好。”許瑟強撐著回答。
男警官知道她是在逞強,也沒有拆穿她。
倒是安撫了她兩句,見許瑟仍舊無動于衷的樣子,男警官嘆了口氣,直入正題。
“你昨天下午來探視死者了。”
許瑟點頭。
“當時發生了什么?”
許瑟抿了抿唇,抬起頭:“你們應該看了監控記錄吧?”
探視室都是有監控的,既然他們知道她來探視過顏微,那肯定不會不去調監控。
男警官笑了笑:“例行詢問。”
他將奔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