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瑟記得,那時候,秦婉昭整理起衣服來也是這樣子。
速度不快,但是一件一件特別認真,而且折得很整齊。
許瑟小時候就不怎么喜歡整理床鋪,她喜歡亂亂的小窩,睡起來有安全感。
所以每次都是秦婉昭一邊嘆著氣說她懶,一邊認命地給她折衣服。
許瑟學著記憶里秦婉昭的手法疊衣服,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越疊越亂。
怎么都疊不好。
于是又拆開重新疊,可是不管怎么樣,都是歪歪扭扭的。
許瑟忽然就有些崩潰,眼眶泛酸。
明明秦婉昭在的時候,什么都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可是她走了之后,許瑟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許瑟最后用力地將衣服往地上一扔,房間里氣氛壓抑得可怕。
她關了燈,掀開被子鉆進去。
臥室里一片黑,許瑟把被子蒙住了腦袋,縮成一團。
她閉上眼,腦子里許多畫面交替出現。
一會兒是秦婉昭牽著小小的她,捏捏她的臉,笑著罵她懶。
一會兒是秦蓁給她吹頭發時的樣子。
最后,許瑟煩躁地一翻身,將被子給踢開。
不蓋被子睡覺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許瑟光榮地感冒了。
她也正好借著這個借口,麻利地滾回了松庭。
在淺名住了有幾天,雖然那也是自己從小住到大的地方,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許瑟還是覺得在松庭住得更舒坦一些。
她回到松庭之后,許光特意給她送了藥過來,各種類型的都有,分了好幾個小袋子,每個袋子里就是一頓要吃的量。
以許光的心思不可能做到這么細,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秦蓁讓他過來的。
許瑟心里亂,接過藥之后就匆匆地把許光給趕走了。
看著面前啪的一下關上的門,許光摸了摸鼻子。
還好退得快,沒被門板砸到。
他又敲了敲門,加大聲音:“記得按時吃藥。”
過了會兒,里頭傳來一聲帶著鼻音的“知道了”,許光這才離開。
許瑟提著藥進去之后,路過沙發,把藥隨手扔在了茶幾上,之后便往臥室走。
還沒走兩步,她停下。
不管怎么樣,身體最重要,沒必要跟自個兒的健康過不去。
這么想著,許瑟成功地說服了自己,折身回來,倒了水把藥給吃了。
她下意識地把家里醫藥箱里頭的藥給遺忘了,吃了藥之后,許瑟正準備給狗蛋添點糧再去睡覺。
走到貓窩旁,才記起狗蛋已經被送去白棠家了。
她在淺名住的這幾天里,把狗蛋暫時讓白棠給養著了。
原本狗蛋在的時候,家里好像還有些人情味,可是現在狗蛋都不在了,許瑟忽然覺得,家里冷清得壓抑。
她微垂著頭站在貓窩前面,有些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卻也沒扯出一個笑來。
最后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嘴角,放棄了扯出一個笑的想法。
感冒藥的藥效挺強的,許瑟很快就來了睡意,她這次倒是學乖了,沒敢直接在沙發上睡,而是回了房間,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