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愣了一下，氣笑了，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頭往左邊轉了轉，而后看著她，說話的聲音都憋著氣：“許瑟，你委屈什么？”
“我沒有！”許瑟吼著反駁，她吸了吸鼻子，一抹眼睛，硬氣地認慫：“我錯了！我不該在陸亭回來之后還跟他接觸！我不該留著他號碼！我不該去醫院——”
她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我錯了，你別不理我行不行？”
她垂著頭，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她抬手擦掉，然后又掉了一顆。
許瑟坐在副駕駛上，副駕駛的門開著，她面對著江御。
江御盯著她的頭頂看了一會兒，忽然蹲下來，抬頭，和她通紅的眼睛對上。
許瑟這才發現，他的眼睛也有些紅。
江御抬手，似乎是想給她擦眼淚，抬到一半，想到什么，越過她去車里拿了兩張紙。
他手心有汗，不敢直接碰她眼睛。
拿紙給許瑟擦了眼淚后，江御把濕透的紙攥在手心，他抿了抿唇，胸膛起伏著，似乎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問出口：“許瑟，你跟我說實話，你想沒想過分手。”
許瑟不可置信地抬眼，唇瓣顫抖：“你什么意思？”
江御不敢看她，視線落到別處。
“江御，你剛剛那話是什么意思？”許瑟抬手揪住他的衣領，聲音大了些。
“就是，他回國之后，追你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跟他在一起？”
他這話說得斷斷續續的，費了很大力氣。
許瑟被氣得眼睛都紅了，右手都抬了起來，眼看著一巴掌就要下去了，卻還是忍了下來。
許瑟推開他，扶著車門下了車。
右腳沾地之后鉆心的疼，她頓了一下，就繼續跳著往電梯走。
江御愣了一下，將車門關上，趕緊跟上她。
進了電梯之后，兩人各居一頭，隔得遠遠的。
一直到回了家，許瑟也沒有理他。
倒是江御，一聲不吭地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摔著。
許瑟把包扔在沙發上，跳著進了臥室，將自己往床上一摔。
她覺得很累，沾床沒多久就睡著了，連鞋都沒脫。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痛醒的，她下意識地蹬了一下腿，然后似乎是蹬到了一個人。
許瑟坐起來，就看見江御握著她的右腳，手上倒了藥酒，在給她揉腳踝。
見她醒了，江御動作一頓：“有點疼，忍著點。”
許瑟抿著唇，悶悶地“嗯”了聲。
江御的動作放輕了一些，但是要把藥酒揉開，不可避免的會疼。
許瑟咬著牙忍著，愣是一聲沒吭。
弄完藥之后，江御拿紙巾給她擦了擦腳踝上殘留的液體：“可以了，繼續睡吧。”
他語氣很輕，聽不出來情緒。
把東西收拾好，江御去衛生間洗了手出來。
出來之后卻發現許瑟沒睡，她坐在床上，唇瓣緊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江御走過去，把垂在地上的被子拉起來，輕聲問：“不困嗎？”
許瑟搖了搖頭，凝著他，很認真地問：“江御，你跟我說清楚，你是想分手嗎？”
聽到分手這個詞，江御睫毛顫了一下，過了很久，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