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儀無話可說,畢竟他說的是實情。
太祖忙著開疆擴土,幾十年都在打仗,坐上皇位也忙著各種事情,連留副畫像的時間都沒有,他兒子太宗登基之后大魏的外戚干政開始了,太宗皇帝更是忙著攏權,自己的畫像也沒時間留,更別提老爹的了。
所以一直到高宗皇帝,才讓人按照老人的描述為太祖太宗畫像歸宗,說是捏造的也沒錯。
“那里可以坐。”穆玨開始打掃石像上的蜘蛛網:“你在那里等著就行。”
明儀瞧著他:“喔唷,好麻利的小伙子,看不出來呀。”
他哼了一聲,一個石像一個石像的叩拜,然后再弄干凈。
“我幫你,但你晚上回去得給我捶背。”
“行,動手吧。”他就等這句話呢。
明儀這才動手一塊打掃,剛開始還挺害怕的,慢慢的就不害怕了,分散開來,把每一尊石像都清理干凈,只是行禮跪拜的次數多了,腰酸背疼難免。
大冬天的累出一身汗才把整個大墓的石像清理干凈,明儀蹲在石門外等著他收拾東西,穆玨把石獅子的腦袋扭過來,石門就關上了。
“那里面的火油會自己熄滅的。”他提上燈籠,沒有立刻出去,過來和明儀一塊蹲著:“累不累?”
明儀點點頭:“那凹槽里面的火油,是不是有人添著的?”
“不是啊,修建的時候,就立了一個石板夾層,這墻后面都是火油,點火的那個凹槽處用手按一下,整條凹槽就會有火油滲出來,”他悄悄石墻:“這里面的火油,用我爹的話說,等我和我哥放進去了也還夠。”
明儀:“......”
這是什么清奇的比喻啊?
他們倆在里面待了好一會兒才出去,這下明儀走前面了,把穆玨丟在后面跟著。
“你背后有人”明儀陰惻惻的出聲。
他不吭聲,安安靜靜的上了臺階,要出門了才故意在明儀屁股上蹬了一下:“讓你嚇我。”
他嘚瑟的跨出來,瞬間垮了臉,杵在石門口想縮回去。
江氏瞪著他,兇狠的像是母老虎一樣,還丟了個極為嫌棄的大白眼過來,目光收回去,拿了嬤嬤手里的大裘和手爐遞給明儀:“這里面冷,必定是凍著了,快抱著,早些回去把衣裳換了暖和暖和。”
“謝謝母親。”明儀乖乖的跟著江氏先走,回頭瞧著被無視的穆玨,嘚瑟的吐吐舌頭。
還踹她,活該。
出了宗祠大墓,江氏帶她拐了個彎,去了旁邊的一間青瓦大房跟前,沒進去,只在外面設了蒲團跪下見禮,明儀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跪下了。
三拜九叩之后,江氏這才說道:“穆家先前也是大族,出過不少青年才俊,不亞于夏侯家,但都在漠北死光了,侯爺四兄弟,只剩下他九死一生撿回一條性命,三位哥哥都是定了親沒成禮就沒了,這屋子里面,既有先代的各位夫人,也有定了親未過門終身守節的小姐。
如今尚在人世的,只剩一位忠勇伯府的小姐,她十六歲與你三伯父定下親事,成親頭一個月,你三伯父奉命去了邊關,沒回來,老太君退親讓她另嫁,她卻剃發去了小靜安寺禮佛,等過了除夕,我帶你去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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