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凰祀看到雁飛雪的動作,還是沒能說出什么,只是向前一步,又一次站在了風至歸面前。
他阻攔不了雁飛雪,一如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陸遠判的死亡。
“好一個飛雪閣少閣主。”黃幫主看著雁飛雪,想到自己的兒子,真是不對比不知道差距,頓時不知說什么才好。
“黃幫主,我一向是敬重你的,您對黃庭如此沒有信心么?向來磊落的七星幫居然為了一個進入先天的機會做這種聯手滅門之事。”
雁飛雪的境界內力都不太穩定,一年多沒動過手,試圖拖延一點點時間,讓自己適應一下。
“如果只是一個機會,你真當三大勢力是齊刷刷來這里看風景的?”黃老爺子總覺得自己在欺負一個小姑娘,心情格外不佳,說話的語氣都暴躁了不少。
“擁有這種打破平衡的存在,只能怪你們運氣不好。”
雁飛雪嘆氣,最后問道:“曲靈草和生死路的關系,到底是誰研究出來的?生死路在飛雪閣扎根百年,我們都一無所知,這場滅門之禍堪稱是無妄之災。”
雁飛雪真的怨念很大,如果早就知道生死路有如此奇效,飛雪閣多弄出幾個先天,那還有什么好怕的?哪怕是風家都得跪。
黃幫主看著她的眼神有點不忍,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只說:“動手吧,拖下去你更沒勝算。”
雁飛雪握劍的手一緊,神情堅毅。
一劍飛霜,雁回西樓。
雁飛雪的飛霜劍和別人的都不一樣,她能在不減攻擊威力的前提下,防守己身。
她不惜生死,但又努力抓住每一個活下去的可能。
只有活著,才能守護好飛雪閣。
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拼盡全力又小心翼翼,矛盾的一塌糊涂。
很難纏。
黃庭和雁飛雪交手時的心酸,黃幫主正在體會著。
棍來劍往,二人居然打了個平分秋色。
可雁飛雪的臉色漸漸蒼白,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全盛狀態,她剩下的生命,也僅有一刻鐘而已。
平分秋色,遠遠不是她滿意的結果。
雁飛雪在尋找機會。
以命換命的機會。
突然,她瞳孔一縮,她看到黃幫主脖子不遠處,有一道劍傷。
看上去普普通通,和其他的傷痕并沒有什么區別。
可雁飛雪認識。
那是閣主的劍,用最特殊的暗勁,才能形成的獨特傷口。
這個距離,如果有人會引爆的方式,對黃幫主而言,就是致命威脅。
雁飛雪難過又驕傲,閣主哪怕身死,也在生前為她留下了勝利的種子。
劍光飛逝,速度奇快無比。
快了,就快了!
哪怕殺不死黃幫主,只要能夠重傷,讓他失去戰力。
僅剩風家家主,閣主和自己的至交好友都在,在他們的震懾之下,飛雪閣應該可以保住了。
把飛雪閣的生死存亡寄托在別人身上,她害怕,擔憂,但除此之外,根本沒有別的生路。
這是萬分不得已而為之。
劍光將至!
雁飛雪的眼中剛泛起一絲希望,她身上的氣勢卻驟然跌落。
身處半空的身影,就像一個普通人一般,直接摔了下來。
劍光熄滅。
凰祀的目光瞬間轉向一旁的拜天教主,只見他胸口的貫穿傷突然一陣蠕動,宛如有東西在其中穿行,而他的傷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復原。
與此同時,雁飛雪摔倒在地,不停的吐血,氣息飛快萎靡。
所有人分神的一瞬間,正在和風至歸交手的凰祀詭異的擺脫了風至歸的攻擊范圍。
宛如飛鳥掠過,二十米距離,瞬息而至。
鳳凰于飛,是最極致的速度。
拜天教主的傷口處,突然冒出了一只手。
修長白皙,指節分明。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插進傷口深處,一夾一挑。
帶出了一只金色的蟲子。
凰祀凝重的神色放松下來,掏出一個玉盒,隨手將這只胖乎乎的蟲子扔了進去。
他不緊不慢的走到雁飛雪的位置,熟練的點了她周身幾處穴道。
……
又一次走出生死路的蕭清,感受著周邊聽她指揮的天地之力,適應著先天之境的力量。
她記掛著生死未卜的雁飛雪,從生死路出來就一路朝著密林的方向狂奔。
不知道是哪個不靠譜的家伙研究出服用曲靈草再進生死路,以此突破先天的方式。
蕭清發誓自己如果查到這個人一定會打死他。這是正常人會用的方法么?
她只要一想到在生死路的情形,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受控制的陷入頓悟,明明腦子無比清醒,可控制不住自己的軀體。
宛如形神分離,眼睜睜看著自己就像一個傀儡,生硬地前進。
邁入先天最困難的一步就是感悟天地之力。
這種微妙的存在,感悟到不僅需要實力,更需要運氣。
蕭清未曾邁入先天之前,她也沒有發現生死路中的天地之力竟然如此純凈,而且密度極高。
蕭清收回思緒,讓自己不去想剛才那斷不堪回首的經歷。
蕭清大概不知道,這方法別人用是不會這么慘的,因為沒有人和她一樣,魂與身本就不是一體。
蕭清馬不停蹄趕到戰場,簡直是天生主角命,好巧不巧正好是雁飛雪從空中掉落的瞬間。
她剛打算出手,就看到一個她不認識的人瞬間從風至歸的位置閃到拜天教主所在,快準狠的從拜天教主傷口里夾出了一條蟲子。
情況發展太過出乎意料,蕭清選擇按兵不動,想看清楚具體情況。
結果那個人就直奔雁飛雪而去,蕭清眼睜睜看著他熟練的點穴止血,頓時有一個讓她吐血的猜想。
雁飛雪懵逼了五秒鐘,閣主的這位朋友她也就見過一面,按理說應該很不熟。
可是這治傷的手法,熟悉的讓她也很想吐血。
雁飛雪還是沒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蕭清也想說的話。
“你……你……你……”
“九臨???”
雁飛雪的聲音透著極度的不可思議,這種氣氛凝重,生死相搏的場景,她硬是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凰祀伸手在臉上一抹,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被他揭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在場所有人都不陌生的面容。
九臨,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