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凱索,看在我們都叫布爾凱索的份上,等我把話說完。”
初代先祖面色平靜的面對著室內出現的風暴。
或許是有持無恐,又或者是對于眼前的布爾凱索他篤定對方不會徹底的碾碎自己這個沒有什么力量的虛影。
初代先祖伸出的手上正在一點點的生出了一只小花,好像是扎根在那個連靈魂都算不上的虛影之中一樣。
鮮花搖曳著,發出了些微的芳香。
這不是力量化作的影響,那就是一朵鮮活的小花。
布爾凱索終于有些動容了。
“這是生命?你怎么做到的?”
布爾凱索有著疑問,走到了初代先祖的對面,雙眼死死的看著對方。
手掌攥住了武器,似乎是在堤防。
如果說現在出現在這里的家伙就是初代先祖本人的話,這一切還有的解釋。
掌握了生命權柄的初代有能力這樣做。
但是這家伙只是一個傳話用的虛影和些許的意識,掌握權柄?
這不太正常。
這朵小花至少能夠證明他有著戰斗的力量。
“現在,聽我說完。然后你就該成為不朽之王了。”
初代先祖的身上發生了一些顯而易見的變化,這叫做底氣。
他所說的一切就好像是本該如此的自然,甚至帶著些期待。
“即便是巔峰期的你也不可能比現在的我還要強大,你怎么敢指使我?”
布爾凱索移動了一下身子,擋在了初代先祖和羅夏之間。
眼前的家伙充滿了疑團。
但是能夠在這個時間出現長者圣殿之中,這家伙的身份不會存疑的。
至少沃魯斯克還沒有做出反應,那么這家伙就是初代先祖沒錯了。
“我給了馬道克和命運的一絲聯系,所以他才是先知。”
初代自顧自的說著。
有些著急,就好像時間不多了一樣。
或者用急切來形容更加的貼切一些。
馬道克?
初代先祖為什么會突然說到馬道克的身上?
布爾凱索的腦海中不斷地思索著。
要是有什么非得從守門人那邊說起,順著解釋塔力克和恥辱之證的事情不是更加合適嗎?
布爾凱索手掌按在刀柄上,嚴肅的看著對方。
現在還不能動手。
兩者之間的相似程度有些高,相差無幾的身高和差不多一樣的體型。
只是虛影形象的初代先祖不能看出他的發色之類的東西,不過野蠻人大多數都是橙色和白色的發色。
橙黃的發色意味著他們還在巔峰之中,心態還沒有衰老到像是快進入棺材的程度。
白色的發色意味著他們的衰老已經不可逆轉了,這個時候野蠻人會更多的考慮傳承之類的東西。
偶爾會出現一些例外,但是那不多。
“有些事只有合適的人才能做到,只有不朽之王能夠做到的事情,就是讓拉斯瑪忌憚。
生命不會簡單的屈服于命運之中。”
初代先祖的語速變快了一點,那朵小花開始了盛放。
只是卻永遠的停留在了盛放的那一刻。
布爾凱索有些了然了。
完整的生命權柄不會缺少死亡,只有生的那一部分,也就足夠面對拉斯瑪那一半的命運。
這也是沃魯斯克會不顧一切挑戰死亡的原因。
完整的生命規則,才是兩任不朽之王想要得到的東西。
只可惜初代先祖只是被摧毀了,而不是感悟了死亡。
只是這個話題的跳躍讓布爾凱索感到了煩躁。
“在我和你第一次產生聯系的時候,你就該告訴我這個。”
布爾凱索瞇上了眼,掩蓋著自己的眼神。
懷疑的只要出現,那就會在身體的動作上展現出來。
初代先祖有著更悠久的生命,不會連這點東西都發現不了的。
“你會犧牲別人的性命來挑戰死亡嗎?你不會的,你的固執甚至還在卡奈之上。”
初代先祖臉上帶著笑意。
生的持有者一點都不尊重生命,這是一個嘲諷。
或許眼前的布爾凱索在性格上和瓦西里更相似一點。
犧牲者只有自己就足夠了。
這種念頭好像是從卡奈成為了野蠻人家喻戶曉的名字之后才有的。
一個偉大的人總是能給未來帶來足夠深遠的影響。
思想的力量在特定的場合中猶勝暴力的力量。
“但是我會,我會為了達成目的,甘心的犧牲別人來堆砌野蠻人的王座。”
初代做著補充,那朵小小的花朵猛然變得龐大了一圈。
沒有死,生就會不斷地擴張。
這也是初代先祖和卡奈會被伊瑟瑞爾針對的原因。
平衡,一個操蛋的詞匯。
無休止的壯大是危險的,對于這個世界來說也是一樣的東西。
不受控制就是危險的,沒有誰會把不受控的力量當做常規的存在。
不受控制就意味著危險。
所以布爾凱索才迫切的要讓羅夏先取得哪一部分圣山的權限之后才選擇成為不朽之王。
“你堆砌的只是自己的王座,我身后的是沃魯斯克的王座。
現在我忽然覺得你有一點說的很對,那就是我即便沒打算固化自己的傳奇,也該擁有一張屬于自己的王座。
我已經是野蠻人之王了。”
布爾凱索猛的睜大了雙眼,看著初代先祖一字一頓的說著。
身上罕見的沒有展現出怒火,只是強大的氣魄不斷地沖刷著眼前的初代先祖。
人類是奈非天的劣化,這種說法由來已久。
在那些過往的只字片語之中,有著初代先祖教導原始人類鍛造的記錄。
原本布爾凱索以為那是發生在初代奈非天“誕生”之后很長一段時間的事情。
但是現在看來,這或許有不一樣的答案。
最初的人類到底是誰的孩子?
那些初代奈非天的孩子嗎?
那為什么沒有出現野蠻德魯伊,死靈野蠻人、圣教軍法師之類的職業?
莉莉絲和伊納瑞斯的孩子,真的就是人類的起源嗎?
眾所周知的奈非天的父母,安格里斯議會中享有投票權但是沒有大天使稱號的伊納瑞斯和莉莉絲?
還是其他的,比他們更早結合在一起的天使和惡魔?
“我是不義的,布爾凱索。”
初代先祖的臉上帶著笑容,有點苦澀。
殺戮那些留存在庇護所的天使和惡魔這種事情,就好像是殺害了自己父母的兄弟姐妹一樣。
這和正義一點都不掛鉤。
當時毫不猶豫站在了莉莉絲身邊的初代,不會是正義的。
至少他的正義和布爾凱索的正義是不同的。
或者說不擇手段才是他的本性。
但是他的苦澀并非以為自己所做出的事情,而是因為瓦西里。
他的兄弟。
瓦西里當時一樣站在了莉莉絲的身邊展開了殺戮。
那些初代的奈非天沒有誰能夠說自己的手中是干凈的。
他們都沾染了無辜者的鮮血。
“我恪守底線,所以你打算代表你自己收回我的名字嗎?布爾凱索?”
布爾凱索第一次用“布爾凱索”這個名字稱呼對面的初代先祖。
這個名字更多的是代表著勝利榮耀和后輩對先祖的崇敬,但絕非自律。
強者不需要忍耐,所說的一切都會成為別人必須遵守的規則。
眼前的家伙無疑在那個年代就是這樣一個制造了規則的存在。
“我雖然只是一個更久遠的意識,但是大概能夠明白‘我’對你的希望。
‘布爾凱索’這個名字,是嶄新的開拓者。或許‘我’在漫長的時間中已經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初代先祖臉上帶著笑意。
虛影朝著布爾凱索伸出了手,在布爾凱索的注視之中深入了他的心臟之中。
那朵小花開始生長根莖了,牢牢的叮咬在了布爾凱索的心臟之上!
“我雖然懷疑過,‘你’會不會通過我的身體復活,但那也是真正的‘你’出現在我面前之后才需要擔心的東西,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一些!”
布爾凱索眼中閃過了一抹厲色,腰間的雙刀像是剪刀一樣將眼前初代先祖的虛影粗暴地截斷了。
繼承人這個稱呼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和替代者是可以畫上等號的。
他早就從沃魯斯克的口中知道了這個消息。
好在力量能夠擺平大多數帶來麻煩的人。
“你該怎么打敗一個只留有生的存在呢?你可沒有得到死的力量。”
初代先祖的聲音毫無影響的傳出了。
這沒有超出布爾凱索的預料。
至少他心臟上那顆正在不斷以他的血液為營養的小花還在盛放著,一點點的擴大著!
按照沃魯斯克對于成為不朽之王流程的說法,出來傳遞消息的人應該是沃魯斯克,而不是這個忽然有了意識了初代先祖。
而且沃魯斯克雖然可能是最怯懦的不朽之王,但他也是最桀驁的一個!
桀驁的人是沒有臣服這種選項的!
還有就是卡奈的死!
這個過程不會那么簡單的!
比沃魯斯克最強大的時候還要強大,比那些武僧和圣教軍更懂得悲憫的卡奈,怎么可能輕易的死去?
在戰斗中,卡奈絕對有著壓制泰瑞爾的力量,但是卻在伊瑟瑞爾的算計中死去了。
甚至,卡奈在死后的漫長時光中從未出現在任何地方,就連名字都不再被提起。
傳統不是無緣無故出現的,一定有什么理由讓他留下了這個傳統。
“死是一種生命的自然現象。”
布爾凱索隨口說著,然后猛的甩出了一個頭槌!
呼嘯的破空聲傳出,發絲順著頭皮朝后飄舞著,像是流星的尾焰一樣!
額頭上的黑暗靈魂石正在不斷的發出腥紅的光輝!
沒有死就沒辦法終結生,但是他可以封印!
不管這個意識是初代完整的靈魂,還是生這一規則的寄托,在世界之石的碎片中,都得受到限制!
而黑暗靈魂石之中,從來不是空無一物的!
“我是,一個奇跡!一個行走的囚籠!一個會不斷吞噬你們存在的囚籠!”
布爾凱索低聲咆哮著。
那不屬于眼下世界和原本世界的吞噬正在一點點的發揮出那種奇觀一樣的力量!
艾卡坦之環!
在神秘博士的世界中,代表了吞噬、沾染了毀滅規則的存在!
但是那一切早在布爾凱索殺死它的時候,就全都成為了布爾凱索的力量!
布爾凱索想要成為一個世界的創世神,甚至已經不需要巴爾的那份破壞規則了!
艾卡坦之環的遺物取代了這一點,布爾凱索比眼前的家伙、比高階天堂的大天使和燃燒地獄中的雜碎們想象的還要強大!
只是吞噬暫時還是不可控的。
完整的吞噬一個存在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家伙會導致什么后果,布爾凱索能夠想象的出來。
一杯水倒進了湖泊中,即便杯子還在,但是杯子里的水已經被更浩大的東西給吞噬了。
徹底吞噬眼前的初代先祖,更是得用將一個湖泊傾倒進了那個水杯之中來形容!
誰的意識才是水杯這個容器的主導呢?
這似乎不需要詳細的舉證再做判斷。
不能一次性的吞噬,那就放進黑暗靈魂石之中,一點點的像是品嘗飯后甜點一樣的吞噬!
盡管控制食欲有些困難,但還是能夠做到的。
隨著布爾凱索的力量不斷地展現出來,王座之后的那個裂縫開始一點點的擴大了。
那些雙手掩面的雕塑浮現了身影,然后朝著布爾凱索伸出了手臂露出了那副本該精致但卻一臉猙獰的面容!
但只是一瞬間她們的動作卻是停在了原處,一動不動!
沃魯斯克不會被殺死的。
即便是初代先祖要這樣做,即便初代先祖是不擇手段的。
但是怯懦者總是會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一些保護自己的手段!
沃魯斯克沒有被殺死,圣山上的一切都在他的觀察之中!
包括那些哭泣天使!
桀驁狂妄者不會屈服,怯懦者不會讓自己的戰斗在毫無準備中爆發。
沃魯斯克的強大也毋須質疑。
“咚”
布爾凱索的腦袋攜帶著巨大的力量砸在了初代先祖的頭上,但卻只發出了輕微了像是撥浪鼓一樣的動靜。
一層波紋慢慢的擴散開了,將初代先祖的身體徹底的包裹在了里面。
不是誰都能將黑暗靈魂石嵌進自己腦門中的!
這是世界之石的殘片!
世界認可的,寄予希望的存在才能做到這一點!
王子艾丹,強大的黑暗流浪者!
那個沒有繼承任何一個奈非天職業的強者不是無端出現的!
世界所鐘愛者。
在自己被迪亞波羅蠱惑的時候,依然不間斷的朝著亞瑞特圣山進發是他自己的意志!
他想要借助野蠻人的力量和世界之石的存在來幫助自己解決迪亞波羅。
只是泰瑞爾成功的毀掉了世界之石。
布爾凱索也是一個世界所鐘愛之人!
一路走來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有驚無險。
成為塞斯切隆潰敗中唯一生還者,亞瑞特圣山毀滅之后最后的站立者,這些“勝利”可不光是因為強大的原因。
他享有了世界的關注和鐘愛!
再往前數,活著的李奧瑞克、高尚的卡奈、滿嘴都是嘲諷話語的佐敦庫勒,他們都可能是這樣的存在。
至于在初代先祖的那個年代,最有可能被世界鐘愛的人大概就是被殺死的瓦西里了。
除他之外,總不可能是陰沉的拉斯瑪和不擇手段的初代布爾凱索。
所以他死了。
庇護所這個世界中心在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的夾縫中誕生,自然不會擁有太強大的力量。
“莉莉絲,畏懼人類?”
布爾凱索隨口說著不負責任的猜測。
或許那些來到庇護之地的天使和惡魔中大多數都是真的厭倦了永恒之戰。
但是莉莉絲這樣的家伙顯然不是。
厭倦戰爭者可不會主動的掀起殺戮和戰火!
布爾凱索的身體一點點的放松了下來,隨著他的放松,那初代先祖的虛影也徹底的被關進了黑暗靈魂石之中!
一邊的羅夏已經恢復了意識,正一言不發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然后視線一點點的轉移到了布爾凱索手上的那對重武器上邊。
他從其他的先祖口中聽過那對傳奇的名字。
布爾凱索的勇士之血個布爾凱索的莊嚴之誓。
旋風斬技能的釋放中會得到幾乎永無休止的怒火。
很誘人,要是海拉伯拿著這對武器或許能夠不斷地轉下去。
畢竟怒火就是他的生命力。
但是這對原始的傳奇可不僅僅如此。
無盡的怒火,和野蠻人的權柄!
生的規則不斷地被初代先祖通過這對武器揮灑著,這里寄存著生的痕跡和初代先祖對于死的探索!
這是一對能夠終結死亡的武器!
不管是對于馬薩伊爾還是自稱艾希拉的死亡!
“想要真相嗎?我做了和剛才那個家伙差不多的事情,在那一場秘境中,你會知道的。”
布爾凱索隨意的說著。
探尋真相是一種艱難的事情,保持思考更是如此。
而難能可貴的是羅夏同時具備這兩者。
沃魯斯克終于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靈魂有些虛幻,頭發雜亂的像是一灘雜草一樣。
顯然,初代先祖從他那里拿到情報的手段并不是平和的。
原本像是雄獅一樣的沃魯斯克此時像是獅子得了皮膚病一樣。
“這一切,沒有人會知道。當你走出長著圣殿的時候,你就是不朽之王了。
你真的不想要一場浩大的慶典嗎?”
沃魯斯克的聲音像是一個破風箱一樣,但是喜悅的情緒從他的面容上展露無遺。
“一場節日之后就又要一場節日了嗎?野蠻人可沒有這么無聊,沃魯斯克。”
布爾凱索隨口說著,沃魯斯克點了點頭,長者圣殿之中原本的王座崩碎了。
“布爾凱索,我記得你好像留著大魔神的腦袋?”
沃魯斯克笑著說道。
他想要用圣山的力量將那顆足夠大的腦袋處理成布爾凱索的王座。
沒有什么東西比大魔神的首級更能彰顯布爾凱索的榮耀和傳奇了。
但是沃魯斯克忘了一點東西,那不光是大魔神的腦袋,還是莉亞的。
所以布爾凱索臉色難看的拒絕了。
“你天生就是權力!最后的雄鹿。”
沃魯斯克大笑著。
布爾凱索誕生的部落叫做雄鹿,他也是雄鹿部落最后的男性野蠻人。
雄鹿象征著什么呢?
雄性力量的強大、太陽、生命力!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還有權力!神秘!希望!
以及引導者!
雄鹿是野蠻人對于自然崇拜的具象!
而布爾凱索正是最后一頭雄鹿!
“那就用鹿角鉤織我的王座吧。”
布爾凱索甩下了這句話,一臉不渝的看向了那個裂縫!
那種有些刺眼的光輝變得讓人煩躁了起來。
至于真正的初代先祖會不會在什么時候忽然出現,這件事布爾凱索該開始思考了。
雖然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會輸,但計劃還是得有的。
布爾凱索在做些什么?
喬漢娜的腦海中不斷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成為不朽之王應該發生什么樣子的變化,作為圣教軍的喬漢娜一點都不清楚。
畢竟布爾凱索即便是成為了不朽之王,那也只是第三任罷了。
對于古老的事情,年輕的戰士們總是知道的不清不楚的。
畢竟圣教軍之中很少有存在了數百年的老家伙。
或許只有野蠻人依托著圣山的力量才會有清晰的對于不那么古老時期的記錄。
畢竟對于這些先祖來說,有些“傳說”不過是他們存在的一部分而已。
然后喬漢娜的思緒就轉移到了卡努克了蕾蔻身上了。
卡努克當時停下了腳步,這讓喬漢娜有些不滿。
即便她已經不是一個懷春少女了,但是對于美好的感情還是充滿了期待。
對于這些壽命不知凡幾的奈非天來說,幾十歲好像也沒有多么的成熟一樣。
古一在喬漢娜的身邊走著。
她覺得給蕾蔻一些私人的空間是個不錯的選擇。
現在的蕾蔻已經不是傳奇野蠻人先祖了,而是活生生的也會感到饑餓和人類該有的情緒。
古一正在思考著,那個叫做喬瑞茲的野蠻人和卡努克之間的關系。
畢竟之前卡努克所表現的情感近乎偏執了。
這對于蕾蔻來說或許是一種苦惱。
而成了別人思考對象的卡努克,現在正蜷縮著身體像是一頭病弱的難以站起的公牛一樣。
公牛部落已經沒有未來了。
最后一個活著的公牛部落野蠻人是蕾蔻。
如果在蕾蔻當上酋長之前也是這樣的情況,那些老家伙絕對不會答應蕾寇成為酋長的。
最后的公牛是個女人?
聽起來就有點不大對勁。
雖然公牛在野蠻人的崇拜中意味著力量、性、魯莽之類的東西都沒有格外明顯的需要標注的性別區分。
至少在蕾蔻之前,還沒有女性野蠻人在戰場上成為傳奇的記錄。
女性的野蠻人戰士都是得到了蕾蔻所帶來的福利才出現的。
最麻煩的是,蕾蔻不會再有孩子了。
除非喬瑞茲能夠復活。
但這更不可能了。
蕾蔻對于野蠻人的看重甚至還在對家人的重視之上。
喬瑞茲消逝在了蕾蔻的手中,不會再復活了。
只不過這些東西對于卡努克來說沒有多少意義。
卡西利亞斯正拿著一根黑面包不斷地打量著卡努克。
雖然他也是一只獨狼,但是這不妨礙他清晰的感覺到如果卡努克先祖當時真的走進了那個范圍,很可能會得到一個夢寐以求的回饋。
所以他有些不明白。
其實這沒有什么不明白的。
卡努克要的是蕾蔻的愛。
但是相比較一瞬間的愛然后安息,他更想要的是能夠無時無刻的看到蕾蔻。
卑微的讓人苦惱。
不管是對于旁觀者還是蕾蔻本人來說都是如此。
愛可是很沉重的,背負別人的愛更是如此。
除非被愛著的人不懂什么叫做善良,并且以此為樂。
而蕾蔻不可能是這樣的人,她的悲憫和善良與她的強大一樣的為人所熟知。
所以這是倆個人的苦惱。
麻煩的很。
圣山上或許只有卡努克一個先祖沒有將布爾凱索將要成為不朽之王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他的心眼不小,只是蕾蔻占據的地方太大了些。
剩下的地方又被族人個給填滿了。
不朽之王是誰對他來說沒有什么區別。
他完美的表現出了公牛的直率和粗野。
“卡努克先祖,我想問問,我能去找點別的食物嗎?”
卡西利亞斯狠狠的搖了搖頭,有些謹慎地問著。
卡努克不回話,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卡西利亞斯撇了撇嘴,他知道這是“滾蛋”的意思。
不過這個答案很不錯了。
別的戰士總是能吃到肉,甚至有時候那些引導著他們的先祖還會親自烤肉的。
只有他遇見了卡努克,頓頓黑面包。
現在見著點油脂他都能樂的張開嘴了。
思考別人的事情有些費勁,活的簡單一點也挺好的。
至少現在他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力量,雖然使用方式一點都不瀟灑。
但是挺爺們的。
有什么比一斧子把惡魔劈成兩瓣更爺們的?
那大概就是一錘子直接砸碎了。
按照卡努克的說法,直接撞碎最爺們。
可是卡西利亞斯努力了很長時間,還是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這就很煩躁了。
即便卡努克已經把方法和竅門都告訴了他,只是竅門也不怎么好使就是了。
不過這總好過遮遮掩掩的不愿意告訴他真相的古一老師。
埋頭,看腳下的路別崴了腳,然后用力撞上去!
這就是卡努克的竅門,老實說這還不如沒有呢。
不就是單純的頭鐵么,說的他不懂一樣。
圣山上只有一個人能夠用牙床咬斷黑面包,那就是他卡西利亞斯!
想到這里,卡西利亞斯感覺有了那么一絲絲的自豪,然后很快就把這種詭異的想法甩出了腦袋。
然后他就看到了憎惡正拖著紫人從他的面前跑了過去。
卡西利亞斯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紫人,然后皺了皺眉毛。
這家伙的身體已經完蛋了,現在的身體是馬道克隨手用石塊雕刻的石頭,然后將碎了一地的肉醬抹了上去。
所以真的夠難看的。
還寒風中不會腐爛發臭,但是肉醬都快被風干了,縮水之后露出了血肉下的石頭身體,夠惡心的。
“喂!這是哈洛加斯,你們兩個混蛋干什么呢?是不是想要試試黑面包塞進嘴里的感覺!?”
卡西利亞斯吼了一聲,不知不覺得他已經將身為野蠻人看作神圣而榮耀的事情了。
憎惡聽到卡西利亞斯的聲音愣了一下,扔下了紫人就一股腦的朝著圣山大門的方向跑了過去,巨大的身子此時表現得有些猥瑣。
卡西利亞斯低頭看了看紫人,然后掉頭直接換了個方向。
他已經喊過了,雖然他就是什么聲音都不發出,這兩個家伙也跑不出圣山的。
先祖們的感知一點都不差勁,而且先祖之靈無處不在,只是沒有顯現出身影罷了。
現在還是去找點肉吃吃比較重要。
平日跟著卡努克練習的他只能接受卡努克的好意。
那些見鬼的黑面包。
卡努克從沒覺得吃黑面包有什么問題,他活著的時候,公牛部落的日子也不怎么好過。
能吃飽肚子已經很不錯了,只有小孩子和老人才能吃到些肉食。
和奧拉克時期的大熊部落沒有多少差別,反正都是被惡魔攆著到處跑。
可能卡努克和奧拉克的區別在于奧拉克是沒辦法跑了,而卡努克是跑煩了。
牛脾氣上來的卡努克好不容易等到了和惡魔戰斗的機會,給了阿茲莫丹一個狠的。
這一下連帶著把自己的命也送進去了。
憎惡一溜煙的跑到了圣山的大門前邊,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
正在圣山的大門前邊守門的馬道克臉色有些古怪。
憎惡的身上不算是干凈,但還真沒有什么無辜者的血。
所以馬道克沒打算直接給他一個教訓的打算,而是慢慢悠悠的問著。
“小子,你搞什么幺蛾子呢?”
馬道克背靠著圣山的大門,有些漫不經心。
他正在等著布爾凱索從長者圣殿出來,去見見新的不朽之王。
老朋友扛起了責任,他還是挺在意的。
“你能不能讓浩克別追著我們了,我們真的受不了了!”
憎惡像是被狗追了一樣的表情,帶著央求。
馬道克扯了下嘴唇,露出了一口森百的牙齒。
憎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眼前的馬道克比他上次見到的時候大了一圈。
馬道克從奧拉克那里得到了戰勝的榮耀,魂體上多了點變化。
戰斗這種東西,體型帶來的優勢還是很明顯的。
更高大意味著更廣闊的攻擊范圍,即便釋放能量的攻擊方式大多都能遠程攻擊,但是遇見硬茬子還是得抄刀子上的。
實打實砍在惡魔身上的攻擊才最有威力。
高大一點那是好事。
“浩克?”
馬道克皺了皺眉頭。
他記得佐敦庫勒帶著班納走了,按照布爾凱索的要求,他得讓浩克意識分離出來,但是按照那種做法,浩克應該不可能離開了班納的身體自由行動才對。
“是的,浩克!”
憎惡這樣說著,眼神中有些埋怨。
浩克在力量上的確是比他要強大一些,但是還沒有到碾壓的程度。
算上勉強修復的天錘帶來的增幅,憎惡還能反壓浩克一頭。
加上作為士兵的格斗技術,他本來還是很有自信的。
但是隨著班納的腰上帶上了一條腰帶之后,事情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說起來也是他的問題。
對于浩克的執念依然存在,即便是在哈洛加斯圣山上他冷靜了一些,但是看到浩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挑釁了兩句。
然后浩克說服了班納,兩個家伙追著憎惡暴揍了一頓,揍的挺慘的。
要不是班納制止了浩克繼續施暴,憎恨可能就涼了。
當然,佐敦庫勒沒有違背布爾凱索的意思,他很好的完成了分離的這一個環節。
問題出在了寇圖爾的身上。
想要得到一個繼承人的寇圖爾有些笨拙,除了送禮物之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辦法。
所以掏出了一條仿制的重型腰帶交給了班納。
寇圖爾的扣帶……
這雖然是一件傳奇裝備,但是帶在寇圖爾身上的時候就只是一個護腰和裝飾。
畢竟寇圖爾的力量都來自他本身,即便是原始的傳奇腰帶對他的增幅不過是讓他能更好更精細控制自己的力量而已。
但對于其他人來說,力量增幅挺大的,現在的班納都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科學家了。
光是掰腕子的話,可能剛剛成為了圣教軍的史蒂夫都不一定能贏他。
而浩克和班納是一體的……
一套裝備兩個家伙使用,有點賴皮了。
憎惡好不容易跑了,就聽到了班納對浩克說要連帶著他和紫人一起揍。
雖然班納一副哄孩子的口吻,但是憎惡不敢去賭。
為了那被洗腦之后得到的信仰,憎惡決定暫時的撤退一下。
要是真的被錘死了,那就有點糟糕了。
這才有了他拖著紫人一同跑路被卡西利亞斯看到了的情況。
至于扔下紫人,那是他怕卡西利亞斯會攔住他。
面對這些野蠻人,憎惡不大的腦容量快不夠用了。
尤其是看到“原罪”成為了一個野蠻人之后。
“好吧,看來寇圖爾快要收獲自己的繼承人了,真不錯。”
馬道克點了點頭,然后就打起了瞌睡。
憎惡只要沒有跑出大門,那愛跑哪跑哪。
馬道克想要休息一下,他有點累。
損耗的本源雖然被奧拉克填補了,但是疲憊感還是有的。
憎惡看著馬道克的腦袋一垂一垂的,只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他感覺到了浩克的力量。
只是出現在他視線中的不是班納和浩克二人組,而是羅斯將軍和貝蒂羅斯兩個。
父女兩一邊走著一邊談著心。
對于之前的矛盾終于是有了一些化解的跡象了。
或許在貝蒂成為了“怪物”的那段時間中,多少能夠理解一些羅斯將軍的想法了。
又或者是羅斯將軍已經徹底的接受了自己的女婿們,所以放軟了自己的態度。
只是看到憎惡的一瞬間,父女兩個都直接變身了。
紅巨人羅斯將軍,加上一個女紅巨人貝蒂羅斯。
貝蒂的鷹身女妖的狀態在得到了野蠻人的幫助之后,被很好的朝著本應該的方向轉變了。
雖然還能變成鷹身女妖的樣子,但是現在還是變成紅巨人的樣子更好一點。
至少這副樣子更配班納合她父親一些。
只是女紅巨人和綠巨人一同出現的場面讓人有些難以想象。
紅配綠的配色有點挑戰世俗審美了。
尤其是綠巨人還不是純正的綠色,紅巨人也不是純正的紅色。
暗紅色和深綠色,老實說不是很搭。
“布朗斯基,沒想到還能看到你。”
羅斯將軍的口氣很不客氣。
面對著一個造成了麻煩的危險份子,羅斯將軍不可能有什么好臉色。
他是一個老兵,只是腦子有時候會拎不清。
但是堅定的信念讓他成為了最好指使的一把刀,這才是羅斯將軍能夠在搞出那些麻煩之后還能當將軍的原因。
而貝蒂已經在閑聊中知道了憎惡對他父親做了些什么,所以這個時候也不會客氣。
“我不覺得你們兩個能夠戰勝我。”
憎惡挺實誠的。
或許是變成憎惡之后讓他的大腦受到了一些損傷。
至少從他的身上看不出作為一個間諜的素養,有的只是狂妄自負。
之前想馬道克求救的事情都被忘在了腦后。
說著憎惡的手上拿出了勉強拼湊出來的天錘,身上開始閃動斑紋了。
破界者當時被差不多完全毀掉了,要不是野蠻人不像讓他太弱的話,都不會幫他修復這個東西。
但是沒有徹底修好的天錘讓他身上的斑紋像是時不時短路了一樣,活像閃爍的圣誕節彩燈。
馬道克抬眼看了一眼,天錘這玩意帶著的恐懼的能量,他不會陌生的。
只是這里邊的恐懼實在是太少了些,還不夠他重視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布爾凱索成為不朽之王,其他的都能等等。
一場玩鬧程度的戰斗,算是打發這段等待的時光的消遣。
馬道克腦子里邊想著布爾凱索。
然后思緒一路飛到了卡奈的過往去了。
野蠻人守護世界之石,然后被崩成了碎片。
從那以后馬道克就覺得野蠻人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振興野蠻人?
那是布爾凱索該考慮的東西,他只是一個看大門的,不需要去操心那些東西。
只要世界上還存在野蠻人,那守門人就得一直存在。
一場看不到盡頭的折磨。
現在馬道克回頭想想,自己怎么就聽信了那個聲音,拋下一切來到了圣山上呢?
喜歡謀定而后動的馬道克想不通自己當時怎么會沒有絲毫考慮的去這樣做了。
而此時,圣山的大門前終于傳出了一陣廝打的動靜。
天錘尊者憎惡對戰紅巨人和女紅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