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到來是布爾凱索默許的事情，我想他大概早就知道你們會找上門來。”
面對著兩個大天使，羅夏并沒有表現出什么不一樣的態度。
“我想也是，那個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東西我是猜不到的，不過他很聰明這一點我們都知道。”馬薩伊爾點了點頭。
他從來不會貶低人類，想要徹底清掃庇護之地的奈非天也只是因為奈非天的身體和靈魂都是惡魔的種子。
當然，奈非天也是天使的種子，但馬薩伊爾不想花費時間去等待人類最終作出的那個選擇而已。
成為天使還是成為惡魔？馬薩伊爾不需要這個問題的答案，盡早的將麻煩解決掉才是他的思考方式。
“那么羅夏，你應該知道我們來找你的目的，你是否愿意成為大天使的一員？”泰瑞爾問道。
他這個時候就提出這個問題顯得有些急躁了，馬薩伊爾在一邊搖了搖頭。
顯然智慧大天使并不認為這個時候能夠從羅夏的口中知道確切的答案。
“我大概知道布爾凱索為什么對你有意見了，你太著急了，著急的甚至不愿意等待。”羅夏搖了搖頭。
他能夠理解泰瑞爾的急性子，因為正義也是如此。
正義總是在趕來的路上，正義也是必須在趕來的路上，至于是不是會遲到這種問題，正義本身對此無能為力。但他終究是會到來，只不過路上可能遭遇了一些坎坷。
“在我等待的時候，世界已經被哀嚎聲充滿，難道你得到了正義之后就沒有聽到那些呼喚？”泰瑞爾問道。
他總是迫不及待的去伸張正義，因為他總是能夠聽到人們對正義的呼喚聲。
有些時候呼喚聲是平和而堅定的，但更多的時候那些呼喚之中都帶著絕望和慘痛。
泰瑞爾是從來都不愿意遲到的，因為他每遲到一次，那個呼喚正義的人就有可能墮入深淵。
但是他也做不到每一次都在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對此泰瑞爾也是有力未逮。
“我聽到了，或者說在我沒有得到正義權柄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而且聽到了太多太多！”
羅夏的情緒稍微有些激動，面對這種問題要是能夠毫無反應的話，那他就不是羅夏了。
“所以你為什么會問我為何不愿意等待這種問題？”
泰瑞爾有些逼問的味道，他深深的看著羅夏，似乎是想要從羅夏的口中聽到一個自己希望得到的答案。
“因為正義不能魯莽，正義需要智慧作為指引，不然正義是會被利用的。”羅夏深吸了一口氣之后才說道。
“所以正義需要我們，正義需要有人為它發聲。”泰瑞爾的臉上多了幾分悲憫。
正義是強大的，但是正義本身卻無法作出抉擇，這才有正義大天使和羅夏。
“所以你從未使用過審判之錘？這難道不就是正義對你的選擇最好的表達？”羅夏嗤笑了一聲。
當正義的代表無法揮動審判的權柄時，正義的正當性就是存疑的。
“好吧，對此我無法反駁，但只是我想你應該清楚，我所具備的力量已經足夠貫徹正義了。”泰瑞爾低下了頭。
他一邊在說話的時候一邊回憶著自己作為正義大天使的歲月，試圖從中找到自己錯誤的部分。
只可惜在奈非天眼中他的錯誤，在泰瑞爾的眼中只是履行正義職責的必然。
“我想我無法說服你，不過你應該看看馬薩伊爾臉上的笑容，那個笑容絕對不是認可，我想那應該是嘲笑才對。”
當然，他是看不到馬薩伊爾兜帽下表情如何的。
但是羅夏此時就是覺得馬薩伊爾正在露出笑容，正在嘲笑著泰瑞爾。
“別這樣，你不可能看到我的表情。”馬薩伊爾攤開了手表示著自己的無辜。
只是他這樣說無疑是在承認了自己正在站露出笑容。
是的，馬薩伊爾的確是在嘲笑泰瑞爾，只是大天使兜帽之下的表情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即便是同為大天使，也沒有辦法知道別人的表情如何。
“這就是你此時的態度？”泰瑞爾問道。
羅夏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意愿，至于他是不是愿意成為大天使的問題雖然沒有答案。
但是羅夏至少是表達了自己不會和泰瑞爾成為朋友的想法。
“雖然我做不到完全信任布爾凱索，當然你們可以說我薄情寡義，也能說我不懂得感恩。但是我真的無法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我自己。我只是努力的在堅持我的自我而已。”
羅夏搖了搖頭之后繼續說道：
“但是布爾凱索說我應該先和馬薩伊爾嘗試著交流，而他最不推薦我了解的大天使正是你泰瑞爾，我絕對他說的沒錯。”
羅夏攤開了手，這個樣子多少是帶著些對泰瑞爾的嘲弄。
“我明白了，不過我想我們還是會再見面的，而且倒時候是你來尋找我。”泰瑞爾喝干了瓶中的酒，然后化作一道灰色的光輝消失在了原地。
他很忙。
作為正義的時候泰瑞爾忙著讓正義抵達需要他的地方。
現在的他作為死亡，他正在努力的帶給這個世界的人應有的死亡。
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十分負責任的大天使。
“馬薩伊爾，我多少有些好奇布爾凱索在決心要你好看的情況下依然對你保持尊重是為什么。”
他沒有再去關注泰瑞爾那邊的事情，此時和馬薩伊爾交流才是更有價值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有著崇高的一面，或者說他們都是英雄？”
馬薩伊爾對羅夏的問題顯得有些含糊其辭。
按說智慧大天使應該是能夠得出一個答案的，只是他好像沒有和羅夏談論的意思。
“我以為你是那種完全不會顧忌別人感受的存在。”羅夏搖了搖手中的酒瓶。
瓶中所剩不多的酒水發出了幾聲還算動聽的聲音。
“只是沒有必要而已，愚者固執，智者一樣固執，難道聰慧和愚笨本身就沒有區別？”馬薩伊爾輕輕的抖動著。
只是看著他就能知道這是愜意。
顯然馬薩伊爾并沒有羅夏一開始想象之中的那么恐怖。
“這種問題我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不過我倒是認為我們應該說些更具體的事情。比如我是不是也在你的清除名單之中？”
羅夏試探道。
“當然是，只不過不是你們認為的在最后，而是在中游的位置上。別問我為什么，要解釋起來有些麻煩。”
馬薩伊爾擺了擺手，他依然表現的格外輕松，就好像這個話題像是一會要去吃點什么一樣的無關緊要。
“你真的會按照你的名單開始清除所有的存在嗎？”羅夏笑了笑。
他覺得這個問題的確是有些好笑。
馬薩伊爾在庇護之地做了什么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確是有些好笑。
馬薩伊爾和他的奪魂者軍團完全不像是按照某個名單上書寫的順序在執行人類清除計劃。
到了那種時候，如果馬薩伊爾真的能夠按照一個名單去做這件事，那么他也不會成為失敗的那個存在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我的名單上的，名單上的名字其實也不多，加起來大概也沒有一百個。”馬薩伊爾有些含糊的說道。
他是有一個名單的，布爾凱索就是名單上的第一個。
只是他在按照名單行動的第一時間就直接失敗了而已。
“好吧，我現在想要聽聽你會給我什么建議，或者說你會如何說服我成為一個天使，然后按照你名單上的順序心甘情愿的死在你的手中。”
他好像不是很在乎這個問題的答案。
“嗯，這個問題不錯。不過你可能得給我點時間去組織一下語言？”馬薩伊爾拿起酒瓶十分溫和的飲了一小口。
羅夏并沒有著急，只是靜靜的看著馬薩伊爾。
“大概我會說你的選擇會讓世界變得更加美好？我認為這大概就是你最根本的訴求，也是你想要做到但是卻知道這不現實的那個夢想？”
馬薩伊爾帶著幾分詢問的語氣說道。
“聽上去是挺有吸引力的，只是這就和‘讓阿美麗卡再次偉大’一樣沒有半點實質。”羅夏笑道。
“嗯，雖然我對你們的國家之類的并沒有專門去了解什么，不過恰好這句話我倒是聽說過，那個人很有趣來著。”馬薩伊爾像是在轉移話題一樣的說道。
“只是我想要問你，你認為大多數人就一定是正確的嗎？”馬薩伊爾帶著嘲弄的口吻問道。
“我得承認，你這番話多少有些說動我了，但是我知道如果大多數人不是正確的時候，堅持自我就是唯一的出路。但是當你是那個少數人的時候，你如何知道自己才是正確的？”
羅夏反問道。
“所以我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說服你什么，以說服一個人為目的去交流本身就是一場鬧劇。我更喜歡將交換看法和意見稱之為交流，說服別人在我眼中更像是動物在用某種不動用武力的情況下彰顯自己的權威。”
馬薩伊爾說道。
“這或許就是布爾凱索認為我應該先和你聊聊的原因，你說的話很有蠱惑性，但你卻從來沒有打算用語言將自己的想法強加于別人身上。你選擇的是用武力去直接解決問題，或許這是你智慧的一種體現。”
羅夏的語氣有些古怪，像是在嘲諷卻又帶著幾分真心實意的贊美。
“我認為能夠讓反對者繼續開口發表意見是一種寬容，但是這并不妨礙我將他們放在一個狹小的范圍內去發聲。而我選擇的那個地方就是死亡。”
馬薩伊爾發出了幾聲輕笑。
他可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什么，這和正確與否都沒有關系，只是關乎勝負而已。
輸了的人就一定錯了嗎？當然不。
只是輸了人最多只能發出幾聲不痛不癢的謾罵而已。
這和正確沒有什么關系。
“聽上去似乎有些偉大，但顯然布爾凱索不是說我和你能夠成為朋友，只是通過你能夠更清晰的了解到大天使罷了。”
“嗯。成為朋友那是一件十分感性的事情，那應該要一點緣分，強求不來的。”
馬薩伊爾點了點頭。
朋友就一定會合得來？那可不一定。
只是朋友之間絕對不會相互拖后腿而已。
“如果讓你作出判斷，大天使之中誰會和我成為朋友的話，你會給出什么答案呢？”
“嗯，這個問題似乎是有些難住我了。或許伊瑟瑞爾？平衡大天使是一個很現實的家伙，或許能夠讓你這個理想主義者從他身上學多很多？”
馬薩伊爾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和你交談的時間我感覺很愉快，只是當你站在我面前要阻止我的時候，我大概也會竭盡全力。”
他打算結束這場對話了。
這場對話雖然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但羅夏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嗯，所以說終究還是要比較一下力量，如果你想要成為一個可能很短命的正義大天使，我十分歡迎。”
馬薩伊爾說道。
他不反對，甚至說十分樂意見到羅夏成為正義大天使。
但是他也一定會在自己認為合適的時候將羅夏清除，在這一點上他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
玩弄手段和心機那可不是大天使的風格。
他們大多都是爽朗大氣，不屑于使用謊言的類型。
“我之前見過奧莉爾和因普銳斯，老實說我認為你比他們更滿足我對大天使的幻想。”
羅夏站了起來。
“大天使有著自己的意志，并不是單純的某種權柄或者規則，自然會有所不同。”
馬薩伊爾慢吞吞的喝下了最后一點酒，然后十分小心的將空瓶子放在了地面上。
“我要繼續出發了，如果你不打算做些什么的話，那么我們就在此分別？”
“當然，我可不想在你離開之后被布爾凱索堵在這里羞辱一頓，那個家伙實在是有些暴躁，尤其是我現在還打不過他。”
馬薩伊爾說完話自己都笑了起來，似乎這件事本身就十分好笑一樣。
“那么你先離開吧，不過我倒是覺得布爾凱索可能沒有那么無聊，這個時候還會在關注我們之間的交談。”
羅夏也沒有忍住笑了起來。
他得承認，和馬薩伊爾交流的過程并不難受，甚至還有些愜意。
“唔，這可說不準，倒不是說我在說壞話，而是我見到的奈非天大多都有些小心眼。”馬薩伊爾嘟囔了一句。
然后微微欠身算是告別，下一刻就化作了藍色的光霧直接消散在了原地。
大天使們趕路的方式和奈非天比起來要更多一些，這些家伙的身體構造可不是人類那種血肉之軀。
變成光線或者光霧，那就看他們自己是如何選擇的而已。
比如泰瑞爾更喜歡光線一些，而馬薩伊爾更喜歡這種帶著神秘感的光霧。
“布爾凱索可沒有那么無聊關注你和羅夏的交談，因為他的信任本身就很難得。不過你有一點說的不錯，奈非天是有些小心眼，馬薩伊爾。”
一個帶著調侃的女聲響起，然后馬薩伊爾化作的光霧就像是被捕捉回來了一樣，重新變成了馬薩伊爾的樣子。
“我并沒有說謊不是嗎？李敏。”馬薩伊爾對著剛剛出現的奈非天打著招呼。
“但是我不愛聽這種話，馬薩伊爾。”李敏帶著笑容看著面前的馬薩伊爾。
“所以說我見過的奈非天都有些小心眼，只是一句實話而已，你就打算稍微讓我學習一下謹慎言行？”馬薩伊爾一點都不緊張的說道。
他知道在布爾凱索做好萬全的準備吸納所有權柄之前，奈非天在面對大天使的時候都會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克制。
當然，即便是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至，大概也是不會有什么特殊的表現的。
智慧大天使理所應當是豁達的。
“我也沒有那么無聊，只是我在傾聽所有關于奈非天的話題而已，正好聽到了你說的話。”
李敏笑了笑。
她的笑容帶著幾分惡作劇的天真和一點驕傲。
“唔，你看起來有些像是伊蘇。”馬薩伊爾這句話說的有些遲疑。
“好吧，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種形容，難道伊蘇也和我一樣具有天賦？還是說她和我一樣的美麗？”李敏開著玩笑。
只是雙眼之中似乎有紫色的奧術能量在閃爍。
“真是麻煩，為什么世界上會有你這樣的奈非天？如果說布爾凱索的變強像是在吃飯喝水一樣，那還有噎住的風險，那你的變強就像是時間流逝一樣的自然而不可阻擋。”
馬薩伊爾帶著幾分驚嘆的說道。
李敏才是奈非天之中最不講道理的那個。
就好像世界上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沒有任何的遮掩。
馬薩伊爾對李敏的評價真的是很高了，因為她變強真的沒有遇見任何的阻力。
要知道呼吸也是有可能會導致咳嗽的，但是時間的流逝永遠堅定且無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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