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丹和李奧瑞克之間的那種表現讓海拉伯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但是這個時候海拉伯卻也不能說什么。
這里畢竟不是哈洛加斯，堪杜拉斯的一切終究還是由這對父子去進行管理的。
即便是他們的決定存在什么問題，那也輪不到海拉伯這個外人多說什么。
況且堪杜拉斯此時的狀態說是欣欣向榮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去找喬漢娜吧，我們父子之間還有些事情要討論。”
李奧瑞克對海拉伯和吳鳳姬擺了擺手，算是逐客。
這樣的態度還遠遠達不到冒犯的程度，最多只能是說有那么一些不尊重而已。
吳鳳姬不打算為這點事情和李奧瑞克弄出不愉快的情況，她對奈非天還是帶著幾分尊敬的。
她所接觸過的奈非天大多數都十分的友善，而李奧瑞克的表現充其量也就是不那么友善的程度而已。
要是連這點東西都要銘記于心的話，那吳鳳姬也就白成長到如今的程度了。
作為傳奇鐵拳，吳鳳姬當然具備容人之量。
“我們就先告辭了。”
海拉伯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明白自己的行動大概是讓艾丹和李奧瑞克之間存在的矛盾再次浮現了出來。
雖然他保證自己無心的，但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那么他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給這對父子足夠的空間去解決問題。
海拉伯一點都不想看到作為人類要塞的堪杜拉斯出現什么內哄一類可笑的表現。
人類內部的斗爭最終都只是在損害人類本身的利益而已，燃燒地獄的威脅就擺在面前，海拉伯可不希望在一個問題沒有得到解決的時候另外一個麻煩又從邊上冒頭出來。
奈非天的精力也從來都不是無限的！
吳鳳姬和海拉伯在離開了李奧瑞克和艾丹的房間之后，直接就去找喬漢娜去了。
在他們離開之后隱約還能夠聽到身后傳來的李奧瑞克和艾丹之間的爭執聲。
“那個女人很強是沒錯，但是別想著利用她去對抗高階天堂！艾丹！”
李奧瑞克罕見的對自己的兒子用了十分嚴厲的語氣警告道。
在李奧瑞克看來，吳鳳姬的確是一個強大的存在，也必然會成為人類的助力。
但是吳鳳姬也絕對不是隨便就可以利用的存在！
“她對高階天堂幾乎是一無所知，我擔心她在見到大天使之后就會被那些家伙所蠱惑！”
艾丹十分強硬的說道。
“所以你就打算在大天使們蠱惑她之前先一步蠱惑她？
能夠成為頂尖強者的人怎么可能被你隨便的利用！？”
李奧瑞克的聲音越發強烈了起來！
當然，他并沒有忘記在自己發出厲聲怒喝的同時給這間屋子加上一個屏障。
李奧瑞克即便是在急躁之中也沒有失去全部的冷靜，在加上了又一層屏障之后外邊即便還能聽到一點聲音也絕對聽不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話了。
艾丹失去了力量之后就連發出的聲音都失去了曾經的穿透力。
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拿出了十分堅決的態度！
在面對自己的父親時，艾丹也依然是寸步不讓！
雖然這種時候誰也不知道誰才是正確的，但是艾丹認為讓吳鳳姬對大天使產生敵意是有必要的事情！
堪杜拉斯人理所應當要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加提防高階天堂的一切，堪杜拉斯也必須要比其他地方的人對大天使更具備敵意！
雖然曾經的堪杜拉斯毀滅的元兇是那些惡魔，但那些不斷給予他們希望但又一點幫助都沒有給予堪杜拉斯的大天使未嘗不是堪杜拉斯毀滅的誘因！
“父親，我們必須抓住每一個機會！布爾凱索可沒有答應要幫助我們復仇！”
艾丹說道。
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眼神之中帶著憤怒和一點點的不甘心。
他在戰場上失去了所有力量的時候一開始可是做好了要死在那個地方的覺悟，當然他也期望過如果自己死在了大天使的手中布爾凱索會不會為了他而復仇。
只不過他自己也清楚那個想法實在是太過于渺茫了一些，他和布爾凱索之間只能算是熟悉的朋友，甚至連過命的交情也算不上。
“你什么時候變成了那種期望別人為你復仇的樣子？”
李奧瑞克的眼神有些驚愕，甚至可以說是懷疑。他不明白自己的兒子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我沒有！”
艾丹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一樣的低吼道。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些什么混賬話？”
李奧瑞克有些遲疑，他不確定自己的兒子此時還是不是正常。
他很熟悉艾丹現在的這種表現，在他徹底瘋狂之前他也有過這樣的一段經歷。
自己所有的認知被打破，自己所堅信的一切都變成了荒誕的謊言，自己對一切都顯得無能為力！
這樣的滋味實在是太過于傷人，也太讓人心有余悸了！
“我只是有些著急。”
艾丹深呼吸了之后才緩緩的說道，李奧瑞克看到了艾丹臉上因為疼痛而浮現的苦楚。
李奧瑞克本來一切的急躁和憂心都在那強烈的父愛之下緩慢了下來。
“艾丹，不要著急。
即便是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都成為了過去，堪杜拉斯也會依然存在。
雖然那些奈非天也不確定我打算這樣做，但他們一定能夠猜到的。
你覺得為什么他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站出來阻止我嗎？”
李奧瑞克用自己最溫柔的語氣說著十分可怕的話。
他覺得自己是時候將一些事情告訴自己的兒子了。
沃魯斯克當年是通過自己的方式將李奧瑞克變成了不生不死的怪物，但不代表李奧瑞克對此就是一無所知的！
事實上李奧瑞克在知道沃魯斯克的打算之后，是他主動的祈求沃魯斯克將他在徹底瘋狂之前做好了準備。
李奧瑞克知道該如何讓別人也變成怪物，只不過現在的他缺少一點必要的東西而已。
只是李奧瑞克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也瞅準了機會！
想要將一個生命變成不生不死的怪物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讓對方知道何為死亡！
只有經歷過從生到死的存在才能夠成為他們現在這種怪物的模樣！
然后就是要得到死亡權柄的支持，如果是在庇護之地的話這一步會將李奧瑞克徹底的卡死。
但是現在情況已經有所不同，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方式得到死亡的支持！
至少現在就正好有一個死亡存在，而這個死亡和他之間有著有些詭異的情愫！
李奧瑞克并不是因為要利用對方才開始了這一段感情，而是他的感情和他的選擇之間不存在什么必然的聯系！
他就算是要得到死亡的幫助也絕對不會是利用對方的感情來達成自己的目標，而是選擇更直接也更公平的交換來達成目的！
“父親，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的意識和身軀之中到底有多少是屬于李奧瑞克這個個體的！？”
艾丹有些嚴肅的問道，雖然這個時候才問起這件事多少是有些遲鈍了。
不過李奧瑞克的眼中倒是多了幾分欣慰。
“我承認拉基斯一世是一個強大的君王，但是有什么比得上一個徹底瘋狂甚至拒絕了死亡的瘋王更加強大呢？
我和拉基斯一世成為了一個整體，但我還是李奧瑞克！”
李奧瑞克的答案完全算不上明確，但又好像是什么都說了一樣。
艾丹知道這就是他的父親，那位在堪杜拉斯從賢王到瘋王的李奧瑞克的思維方式！
“你……你告訴布爾凱索了嗎？”
艾丹帶著遲疑繼續問道。
他忽然感覺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如此的陌生，在李奧瑞克在瘋狂之中被殺死的時候艾丹都沒有感覺到這種強烈的陌生感！
在面對瘋狂的骷髏王的時候，艾丹雖然充滿了痛苦，但是他也確信面前的骸骨就是他的父親！
而此時的艾丹卻感受到了自己始終沒有從李奧瑞克身上感覺到過的陌生感！
“為什么要告訴布爾凱索？
我對他的幫助還不夠償還他對我的幫助嗎？
我和他是朋友，是很要好的朋友，更是在漫長時光之中有著共同目標的戰友。
但是我們彼此誰都沒有欠誰的！”
李奧瑞克十分堅定的說出了這番話，他顯然是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艾丹有些語塞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繼續這場談話。
而在李奧瑞克的眼中這似乎是代表著艾丹已經被他勾勒出的宏偉場景所說服了一樣。
“堪杜拉斯再也不會陷落了，即便是燃燒地獄成為了最終的勝利者也是一樣。
如果大天使們得到了勝利，那么我們就會永遠對他們展開復仇！
這是世界對堪杜拉斯、對我的詛咒！”
李奧瑞克的情緒越發的亢奮了起來，甚至表情都變得多了幾分陰冷。
他現在雖然保持著人類的形態，但是在艾丹的眼中此時李奧瑞克比起以骷髏王形象示人的時候還要可怕的多！
艾丹也是第一次從自己的父親身上感覺到可怕這種情緒。
這和他是不是具備實力無關，那是發自靈魂的陰冷！
“父親，堪杜拉斯的所有人都應該知道這件事。”
艾丹的聲音低了許多，幾乎是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得清楚。
“堪杜拉斯給生活在這里的所有人提供庇護，而在堪杜拉斯被再次攻破之后，所有人都會平等的得到一次對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復仇的機會。
而且這一次他們可以有無數次嘗試的機會，這樣難道不好嗎？”
李奧瑞克面無表情的說道。
艾丹知道李奧瑞克說的沒錯，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消息，但是艾丹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如果他還具備強大的力量，那么他就會轉而去投身到這場戰爭之中。
只要堪杜拉斯沒有走到被攻破的程度，那么李奧瑞克所鉤劃出的未來就不會到來。
但是他現在已經是失去了戰斗的力量，他現在能夠做的事情就只有期待布爾凱索可以帶領著所有奈非天得到最終的勝利！
艾丹從沒有像此時一樣迫切的想要見到布爾凱索，他想要將李奧瑞克那個瘋狂的想法告訴布爾凱索！
“你即便是告訴布爾凱索又能得到什么呢？
難道布爾凱索會對你用一切起誓他會帶來勝利嗎？”
李奧瑞克像是看出了艾丹的想法一樣直接道破了事實。
布爾凱索很少會作出保證，所以他的保證不管是是誰都會重視！
但是帶來勝利這種事情布爾凱索真的不一定會作出保證，畢竟布爾凱索對待永恒之戰的態度從始至終都是一個謎團！
沒有人會懷疑布爾凱索想要終止永恒之戰的決心，但是卻沒有人能夠確定布爾凱索會用什么方式來結束這種循環！
殺死所有的大天使和魔神？
在無法摧毀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的情況下即便是殺死所有的天使和惡魔也無法結束永恒之戰！
他們只能通過布爾凱索的做法認為他想要成為創世神一樣的存在，但是布爾凱索在成為創世神一樣的存在之后又打算怎么做依然是一個謎團！
這個問題不管是哈洛加斯圣山上的先祖之靈還是李奧瑞克這樣的存在都不想去思考，因為他們一樣會畏懼于那個未知的可能！
雖然李奧瑞克不知道魔神和大天使會不會和他一樣對此感到畏懼，但他確定那些家伙一定不希望看到布爾凱索成為最終的創世神！
這一點別說是馬薩伊爾、泰瑞爾和巴爾這樣的家伙，即便是現在動搖了作為大天使立場的奧莉爾也不會愿意見到這樣的結果！
“艾丹，你之前可是掌握過權柄，其實你還是具備最后一次爆發的力量吧？
如果你不想以我的這種方式屹立于大地之上，那就最好放棄你那種想法！
你在死亡之后我可不會撒手！你只有活著，才能嘗試說服我改變想法。”
李奧瑞克再一次在艾丹說出自己想法之前就打破了艾丹的計劃！
艾丹此時已經無話可說，他的眼中充滿了悲郁，但現在的他只能站在原地。
“你想要將這一場談話告訴誰？
且不說那些家伙會不會相信你說的這些，他們難道就能夠阻止我嗎？
他們之中絕對有人猜到了我的打算，但是他們什么都沒有做。
這代表著如果堪杜拉斯被攻破，奈非天們就已經到了最危險的境地。
那個時候我們或許會比哈洛加斯那座野蠻人的圣山更像是人類最后的遺產。
艾丹，和我一起等待吧，等待最終的結果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
李奧瑞克的語氣重新變得溫和，也重新充滿了對艾丹的關愛。
李奧瑞克最看重的身份或許從來都不是堪杜拉斯的國王，他只是一個不想莫名其妙失去自己所擁有一切的普通人而已。
提前最好最壞的打算，這也只是李奧瑞克一貫的行事作風而已。
就好像他在徹底陷入瘋狂之前和沃魯斯克一同作出了決定，要將死去的自己變成不生不死的骷髏王一樣！(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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