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這是許瞻的生日宴,孟漸晚沒有真的把宋遇怎么樣,否則明天早上的頭版頭條就是宋家少爺橫尸好友生日宴究竟為了哪般,讓我們一起挖掘真相!
孟漸晚拽了一下身上別別扭扭的裙子,甩了甩長發,大步走進會客廳。
她從來都不是會怯場的人,哪怕現場沒有幾個眼熟的面孔,她也一臉從容淡定,徑直奔向餐桌那邊,一連喝了三杯香檳——跟宋遇說了一堆話實在是口干舌燥。
其他人就不是那么淡定了,孟漸晚的到來,像是按下了暫停鍵,少爺小姐們都怔住了。其中有一些人親眼目睹過她上次大鬧宋家宴會的場景,即使過了這么久,回想起來還是會太陽穴突突跳動,感嘆她膽子大如天。
不過有一點不得不承認,孟漸晚令在場的所有女士黯然失色,她上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穿著賽車服,一身戾氣,怒氣沖沖而來,像是尋仇的,讓人忽略了她的外貌。此刻她還算有那么幾分柔順,便讓人覺得美艷不可方物,連挑眉的動作都帶著不可忽視的誘惑。
賓客中最不淡定的要屬孟維夏,她怎么也沒想到孟漸晚會來參加許瞻的生日宴,而且她似乎跟許瞻很熟,不僅跟他一起出現,宋遇后來還拉著她的手出去。
孟維夏原本不在許瞻的受邀之列,得益于許瞻的表姐林容兮前些日子在她店里定制了一套禮服,過來取禮服時,林容兮客套地說了一句:“禮服太漂亮了,不知道該怎么感謝孟小姐,如果不忙的話,這周五來我表弟的生日宴聚一聚吧,到場的都是熟人。”
孟維夏正要婉言相拒,話都到嘴邊了,陡然想起宋遇是許瞻的好友,十有八.九會出席生日宴,她便笑著應下。
她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挑選禮服、整理妝發,滿載著雀躍與期待來到這里,卻沒料到會遇見討厭的人。
孟漸晚那一晚丟了孟家的人,連帶著她也受到了不小的牽連,逢人就會被問起關于孟漸晚的話題,她還得賠著笑解釋。
孟漸晚倒是沒注意到孟維夏,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食物上了。不得不說,西點師的手藝不錯,每一款糕點都做得非常符合她的口味,好吃得停不下來。
“怎么樣?聽說這家酒店換了西點師,好吃嗎?”許瞻從旁邊端了一杯香檳遞給她,開玩笑道,“要是不好吃,我的錢就白花了。”
孟漸晚接過香檳的同時,豎起了大拇指:“沖著這些糕點,我這一趟沒白來。”
許瞻失笑,又給她遞了一張手帕紙,方便她擦嘴角的糕點末。
孟漸晚沒客氣,熟稔地接過來,擦了一下嘴巴四周,順便又塞了一口蛋糕,絲滑香甜的奶油入口即化,她眉眼都舒展開來,心情好得不加掩飾。
“夏夏,你妹妹跟許瞻的關系這么好嗎?”有女生湊近孟維夏,一邊看著孟漸晚那邊的情況,一邊小聲說,“他一個航空公司總裁,居然給你妹妹端茶倒水,不會是……對她有意思吧?”
孟維夏胸口一滯,壓下心底那股不快,語氣沒有起伏:“我不清楚。”
說實話,雖然她和孟漸晚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很多年,其實并不了解她,不知道她的朋友圈子,也不知道她整天都在忙些什么,總是見不到人影。她只知道孟漸晚飛揚跋扈,除了梅思琇的話,誰的話她都不聽,連奶奶都敢頂撞。用奶奶的話來說,孟漸晚就是一個沒教養的女孩子。
女生沒有看出孟維夏的態度,反而越說越興奮:“哇,認識了許瞻,豈不是跟其他的公子哥也很熟?”
孟維夏捏著高腳杯的指尖微微收緊,垂下眼睫,陷入了沉默,宋遇握著孟漸晚手腕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兩人明顯是有過交集的,可宋遇明明回國沒多久……
女生還在八卦,孟維夏說不出的煩躁,只好說了一聲“失陪”,放下酒杯去洗手間。
那邊,孟漸晚吃了幾塊糕點,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分出精力打量四周,感嘆這里果然是個好地方,四張長條形的餐桌擺滿了可口的點心,侍應生穿梭在人群中,為客人奉上酒水,另一邊是休閑區,棋牌桌、臺球桌等等圍滿了人,集吃喝玩樂為一體,真是恣意快活。
許瞻沒有陪孟漸晚太久,因為他看到了表姐和幾個親戚家的小孩來了,要過去打聲招呼。
許瞻一離開,宋遇就逮住機會提步朝孟漸晚走去。誰料,剛走了沒兩步,旁邊一個身影突然趔趄一下,他余光沒看清是誰,直覺自己要是不出手對方肯定得摔倒在地,出于紳士風度,他伸手扶了一下,不輕不重地托著對方的胳膊。
一陣香風拂面,宋遇不動聲色地松開手,眼睛里連一絲多余的情緒都沒有,只是在垂下手時,指尖在衣擺上蹭了兩下。
待對方站穩,他才看清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孟維夏,孟漸晚的繼姐。明亮的燈光打下來,照得孟維夏的小臉過分瑩白,香檳色的禮服裹著曼妙的身材,襯得她宛如一朵風中搖曳的百合花,風再大一點就能吹折。
孟維夏強自鎮定,抬眸看著眼前這張清冷的面容,鏡片反射的碎光有點跳躍,她一時失了神,直到宋遇準備離開,她才著急開口:“謝謝宋先生。”
宋遇給了她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孟維夏幾乎是立刻領會到了,他以為她是為了搭訕故意跌到他懷里的嗎?
他這樣的身份,大概有不少女生用各種手段接近,故意跌倒是最爛俗的方法,她絕對不會那樣做。
孟維夏上前一步,試圖跟他解釋一二,她是因為穿了一雙新鞋子不跟腳才不小心摔倒,雖然她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但她會用更得體的方式。然而宋遇不太想跟她說話,在她開口的前一秒冷冷淡淡地說:“年紀輕輕腿腳就不好使,回頭記得去醫院檢查一下。”
孟維夏腳步猛地一頓,本就白皙的臉色更白了幾分,而后變成了赤色,眼睜睜地看著宋遇走到孟漸晚身后。
“孟漸晚。”宋遇叫了前面的人一聲。
孟漸晚就跟沒聽到似的,自顧自拎了一串葡萄,摘下一顆丟進嘴里,宋遇又叫了一遍,孟漸晚仍然毫無反應。
宋遇“嘖”了聲,她就這么不給他面子?
他往前伸了伸脖子,不怕死地喊她:“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