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漸晚和宋遇一早就領了結婚證沒錯,但舉辦婚禮還是得按照老規矩來,婚禮前幾天新郎和新娘最好不要見面。
所以,在宋家已經住習慣了的孟漸晚得回娘家,避免與宋遇這個新郎見面。
回孟家的前一天晚上,孟漸晚這個新娘子還毫無壓力地坐在床上打游戲,跟人在海島地圖里玩槍戰,戰火連天、烽火不斷。
“狗剩,掩護我,那邊三隊人臥槽!”
“魏燦陽你湊什么熱鬧,趕緊去舔空投啊,最好舔一把好槍給我,我這局都沒撿到好裝備。”
“不是,狗剩你怎么被打趴下了?算了,還是得靠我自己。你等著變盒子吧,我顧不上你了,沒法兒救。”
靠在床頭看著孟漸晚玩游戲的宋遇有點無奈,他剛剛在洗澡,來晚了一步,沒能跟孟漸晚組隊玩游戲,她就找了別人。
孟漸晚盤著腿,手機屏幕的光映照在臉上,映著她異常專注的表情。
“把車開過去等著,撿完裝備我們就走。”她對著麥克風發號施令。
一局游戲用了二十幾分鐘,孟漸晚這一局的運氣實在是差,沒撿到好裝備就算了,舔個空投也能被幾個隊伍圍剿,關鍵是隊友還不給力。她懷疑茍盛他們幾個在用腳玩游戲,簡直不忍直視。
她氣呼呼地把手機摔在被子上,想想還是氣,端起床頭柜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整杯水下去,暢快地喘了口氣才覺得舒暢。
孟漸晚準備拿起手機時被宋遇阻止了,他拿走她的手機,看著她的眼睛:“別玩了,你明天就要回娘家了,不跟我說說話?”
“要說什么?”孟漸晚眨了眨眼,感到莫名其妙,“不就是住三天,婚禮那天就能見面了。”
他在國外出差的時候,十天半個月見不到都是常事。
宋遇扯過她的手臂,把人往懷里帶,問她:“你緊張嗎?”
孟漸晚:“不緊張。”
宋遇:“一點都不?”
孟漸晚點點頭,很想跟他說,結婚有什么好緊張的,她又不是沒見過大場面。再說,基本的流程她都提前知道了,只要準備好就不會出岔子。
宋遇嘖嘖感嘆,孟姐果然不是一般人,辦婚禮這么大的事她都能跟沒事人一樣,他心里反倒像被海綿擠壓一般,塞得滿滿的,說不出是緊張還是期待,或者是興奮,反正是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還挺復雜的。
孟漸晚拍了拍他的臉,半瞇著眼睨著他:“宋小玉,你是不是緊張了?你心理素質不行啊。”頓了頓,她從他手里搶回自己的手機,誠摯地發出邀請,“要不要姐姐帶你打一局游戲放松一下心情?”
宋遇盯著她,一時間頗為無語,他看她就是想打游戲吧。
“你算哪門子姐姐,比我小好幾歲。”他哼了一聲。
孟漸晚沉吟了下,眨巴著水潤潤的桃花眼,配合著換了種說法:“那妹妹帶你在戰場上放松一下?”
宋遇呼吸滯了滯,視線一凝,盯著她的臉,膚白唇紅的少女在他懷里壞笑,像個浪跡街頭巷尾的不良少女,那股勁兒特別勾人。
還有那聲“妹妹”,他耳朵癢癢的,像被絨毛掃過。
別的男人孟漸晚不了解,但她對宋遇這種眼神非常熟悉,抿了抿唇,恢復正常的音色:“不玩就不玩,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這種眼神是哪種眼神?”宋遇笑了一下,手鉆進她衣服底下,在她纖腰上一下一下捏著,力道剛剛好。
他的笑很痞氣,戴著金絲邊眼鏡的樣子添了幾分欲,下巴抵著她:“想換種方式輕松一下行不行?”
“你說呢?”孟漸晚捏著他的下巴抬高,惡霸一樣兇巴巴地瞪著他,一點沒有“妹妹”的溫軟,只有大姐大的氣勢。
“要我說啊,我當然行。”
宋遇腦袋埋進被子里,在她裸露的腰間親了下,他的做法讓孟漸晚猝不及防,脊背陡然繃緊,小腹的線條都變得清晰了。
宋遇掀開被子,盯著她腹部的馬甲線,用手指摸了摸,肌膚緊致又細膩:“你特意去練了?”
“廢話,你不知道婚紗有多緊。”上次在婚紗店試穿婚紗的時候,在外人看來,婚紗的布料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十分貼合身材曲線,只有孟漸晚本人才知道腰部勒得多緊。
一個月的時間,她跑健身房的次數比去年一年加起來都多,愣是練出了速成馬甲線,健身教練都快感動哭了。
宋遇在上面又親了一下:“辛苦了。”
孟漸晚身體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嗓音變了調:“……你先起來。”
宋遇置若罔聞,溫熱的唇在那兒輾轉流連,隱隱有往下的趨勢。孟漸晚眼睛大睜,整個人都清醒了。
“宋遇,你起來!”
從未有過的體驗,孟漸晚大腦極速缺氧,眼前仿佛翻起大團大團的白云,讓她忘了身處何地。
宋遇終于放過了她,起身去衛生間,水聲嘩啦啦地響起。
孟漸晚臉頰滾燙,翻個身埋進被子里,覺得他真是瘋了,而自己居然沒有阻止他,回想一下就很要命!
不多時,宋遇去而復返,抱著孟漸晚清理了一下。他的薄唇紅紅的,低低地壓在她耳邊問:“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你還想要服務評價?
孟漸晚一轉頭就對上他灼熱的視線,直勾勾的,本就滾燙的臉似乎更熱了,她捶了他一下:“你夠了。”
宋遇抱著她笑,轉移了話題:“明天我送你回娘家?”
“不用。”孟漸晚說,“我自己開車回去,你忙你的。”
宋遇沒有堅持,“嗯”了聲,叮囑她回娘家以后老實一點,別到處亂跑,免得他婚禮當天過去接新娘的時候抓不到人。
孟漸晚覺得他想多了。
在家休息了一晚,翌日一早,孟漸晚吃過早飯就拎著車鑰匙準備出門,結果被林春華攔住了,她把她拉到一旁,叮囑她這幾天不要出去野。
孟漸晚懷疑她的奶奶被宋遇附體了,無奈點頭應道:“知道了,不會出去亂跑,您就放心吧。”
孟漸晚回到娘家,最開心的要屬梅思琇。
她親自將孟漸晚以前住的房間打掃得干干凈凈,擺上了新鮮的花束,一些不必要的擺件她就先收拾起來了,免得接親那天人太多,鬧得太厲害,房間里顯得擁擠。
晚飯是孟家一家人一起吃的,久違的令人窒息的氣氛縈繞在孟漸晚四周,她若無其事地吃著飯。
有些事情即使到了現在也沒辦法和解,只能維持表面的風平浪靜。
孟老太太全程沒說一句話,安安靜靜地吃飯。孟維夏同樣如此,只是偶爾會把目光投向對面的孟漸晚,面無表情地瞥她一眼就收回視線,態度不冷不熱。
孟漸晚聽說孟維夏的服裝工作室倒閉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現在不得不聽從孟渭懷的安排,在自家公司上班。
飯桌上,梅思琇不時給孟漸晚夾菜,問一些婚禮上的事情:“我本來想給你準備一些婚鞋、伴手禮什么的,結果宋遇打電話給我說,什么都不用準備,他都弄好了。”
孟漸晚:“嗯。”
這些確實都是宋遇安排好的,包括伴娘的伴手禮。他也是夠簡單粗暴的,每個伴娘一張免費入住世灃集團旗下任意酒店的入住券,外加一個豐厚的紅包。
當孟漸晚把這個伴手禮伴娘群里時,那幫姑娘卻感動得不行,大呼這個禮物太實用了,就喜歡這種豪橫的風格,堪稱“年度最佳伴手禮”,甚至想給宋遇頒個獎。
孟漸晚對此很是無語。
梅思琇問:“婚紗送過來了嗎?你有沒有提前試穿過?”
“婚禮前一天會從店里送過來。”孟漸晚說,“我已經試過了,很合適。”
那天試穿過一次后,婚紗一直存放在那家婚紗店里,放在家里不太安全,一般人也不會打理。
孟嶠森扒了一口飯,抬起頭看向孟漸晚,說:“我算了一下,你都結婚一年半了,我怎么感覺你才剛結婚呢?”
孟漸晚睨他一眼,很久之前,她就能感覺出來,孟嶠森對她的態度有所緩和。她心情好就搭兩句腔:“嗯,你數學不錯,算對了。”
孟嶠森:“???”
你是不是聽錯重點了?
梅思琇笑了一下,說:“可能是因為她才舉辦婚禮,感覺像是結婚沒多久,實際上確實有一年半了。這也不算稀奇,有的夫妻等孩子都大了再舉辦婚禮,孩子還能當小花童呢。”
孟渭懷:“是啊,我有個老朋友,四十幾歲才跟自己的老婆辦婚禮,說是因為以前條件不好,沒正兒八經辦過,算是補辦。”
梅思琇跟他聊了兩句,又把話題轉移到孟嶠森身上:“你和小菲打算什么時候訂婚?我看你們感情挺穩定的。”
孟嶠森不料她突然提起這個,撓了下后腦勺:“主要看她的意思吧,我們之前有聊過一次,可能在今年國慶訂婚,到時候還得麻煩阿姨。”
梅思琇笑容溫婉:“哪里談得上麻煩,我在家閑著也沒事,給你們年輕人幫忙最好不過了。”
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孟維夏掀起眼皮,眼睜睜地看著原本氣氛僵滯的餐桌逐漸變得其樂融融,噎得她飯都吃不下了。
相比起來,他們幾個倒像是一家人,她是個外人。
“我不吃了。”孟維夏放下筷子,起身離開餐廳。
孟嶠森抬眸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不明白大家聊得好好的,她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真是越長大越不懂事。
孟漸晚權當沒看見,吃著梅思琇夾的菜,吃完了小半碗米飯就停下筷子,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你們慢慢吃吧,我吃好了。”
梅思琇知道她的飯量,瞧著她面前巴掌大的小碗,沒記錯的話,剛剛她就盛了小半碗的量:“吃這么點就吃飽了?”
孟漸晚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肚子,如實說:“得控制一下飯量,不然婚紗穿不進去,腰太窄了。”
梅思琇愣了一下,倏地彎唇笑了起來,卻是沒再勸她吃東西。
孟嶠森則是撲哧一笑,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從孟漸晚的嘴里聽到這句話,這叫什么來著?活久見。
她以前都是風風火火,從不在意這些的。
孟漸晚朝他翻了個白眼,有什么好笑的,她說這話很奇怪嗎?
孟嶠森被她瞪了一眼,不僅不收斂,反而越笑越放肆,直到被孟渭懷警告一聲他才止住笑意,低頭吃飯。
晚飯后,孟漸晚沒在客廳停留太久,起身回到原來的房間,除了一些擺件收起來了,房間大致還跟原來一樣。
她倒在大床上,翻看手機里的消息,這幾天伴娘群里異常熱鬧。
此時,大家正在商量把婚鞋藏在哪里最合適。
陶苒:“伴娘裙我看了,裙擺很長,隨便找兩個人,分別把鞋綁在腿上,那些紳士總不可能掀姑娘們的裙子吧?”
楚檬:“……”
梁沅沅:“可以藏被子里。”
林欣玥:“那樣很容易找到好不好?”
小桑:“我看不如把婚鞋塞到氣球里,我之前看別人的婚禮都是這么辦的,那種不透明的氣球,藏在里面很難看出來,男人們絕對想不到。”
孟漸晚越看眉頭蹙得越緊,這都什么玩意兒?
孟漸晚忍不住往群里扔了一條消息:“為什么要把鞋藏起來?”
陶苒:“這是習俗啊,大家結婚都是這樣。”
孟漸晚:“婚紗已經很累贅了,我們不要搞這么復雜好嗎姑娘們?聽我的,不許藏鞋,我們速戰速決!”
集體伴娘:“……”
陶苒恨鐵不成鋼地發了條語音到群里:“老大,你到底站在哪一邊?!你怎么能給新郎提供便利呢!”
孟漸晚:“?”
孟漸晚:“什么站在哪一邊啊?新郎和新娘不是一邊的嗎?”
陶苒再次以頭搶桌,徹底崩潰了,老大的腦回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過,仔細想一想,她說得好像也沒錯,讓人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這個女人真是絕了。
婚禮還沒開始,諸位伴娘就已經能想象到當天會有多么的別具一格、別開生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