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參差嶙峋的骨質祭壇,其上有大量詭秘的符咒刻印。
紅,腥臭粘稠的血水尸液,順沿著刻印紋路的痕跡流淌。
在不斷動蕩搖晃的空間中,一個戴著面具穿著古樸灰暗袍衣的人,手持木杖雙臂高舉:那是恐怖的吟唱!
魔潮涌動,諸神復蘇,新紀元的大門已經在緩緩開啟,我們的時代終于再一次到來了。
而在灰袍人的四周左右,盡是一具具被扒去衣物的男人尸體。尸油般的物質于尸體上匯入白骨祭壇陣紋,血與靈,成為最為豐盛的血食。
死,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就好像在一片漆黑,不見絲毫光線的冰冷河水中,不受控制的被沖蕩或者沉淪。
于那無盡漫長的冰冷黑暗當中沉眠,不知已經過去多久。
當我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只覺得口鼻間再一次盈滿極濃烈的血腥,似乎又一次回到烈火硝煙的戰場,隱喻著這一次重生的未來。
“這里是……哪里啊?”
搖搖晃晃得站立起來,四周都是倒斃男性的尸體,他們的胸腹包括自己的胸腹處都有一道斜長的猙獰刀口,只是自己胸前的傷口因為莫名的原因愈合了。
當雙眼逐漸適應黑暗,石毅環顧四周看到的是一座漆黑房間中純白的骨頭祭壇,以及自己四周堆積的尸骸。
血腥祭祀已經過去許久,那個灰袍人已經離去多時。
就在石毅還處于茫然狀態時,這個房間里的門突然“吱”得一聲被推開了,從外面走入兩個穿著粗布外袍,戴著鳥嘴面具的人。
他們在看到祭壇上石毅站立的那一刻,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從袖中抽拔出尖刀,然后兩人一前一后撲上來。
兩個戴著鳥嘴面具手持尖刀的神秘人,持刀捅人毫無猶豫,并且他們互有配合,明顯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
因此,雖然大腦還是混亂的,懵的,但石毅的反擊同樣也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
迎著對手,他快進一步搶先抬手一隔,用胳膊甩動前打把前面一人持刀的手臂掃擋開。同時五指叉開,好像鉤子,筋肉崩起,在電光火石間就逮住了對方順勢抓拿的左手,整個人身體猛退,拖拽著對方的左手臂猛地往后拉。
軍用擒拿術,一向是以瞬間制服對手為目的,比警用擒拿術更加兇狠猛惡、不忌傷殘,尤其此時此刻由石毅在實戰中施展出來,用得簡直猶如教科書式樣般經典。
擒拿、體重、勢能、拖拽,四者合一,咔嚓!
前面那個鳥嘴面具男的手臂直接就傳來明顯的骨折斷裂聲,他的身體也一下被拉到地面,半跪著呻吟。
并且在石毅這順勢一退間,剎那廢掉一名敵人同時也避過另外一人的尖刀揮斬,只是這個過程中自身胸腹間傳來劇烈得疼痛,很明顯這身體原本的傷沒有完全恢復。
但胸腹處傳來的痛楚卻讓石毅對另一個人的攻擊更猛惡了,重傷一名對手后,下一刻他右手中食二指一立,猛刺對手的雙眼,那種兇狠之勢令那兩根手指還沒有扎到,就已經嚇得第二名鳥嘴面具男心膽俱寒、為之悚然。
第二名鳥嘴面具男本能得就揮刀橫擋防御,其實他持著刀,攻擊距離是比石毅更遠的,但在石毅的攻勢下,他卻喪失了繼續攻擊的膽氣。
然而,即便向上封擋也沒能擋到石毅的手掌,反而在下一刻感到下身劇痛,卻是被石毅無聲無息踢出的一腳正踹在蛋上,剎那間蛋就碎了,這個男人翻著白眼蜷縮著身體昏死過去,而石毅則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刀,反手扎在手臂斷折的一號鳥嘴面具男頸側處。
進攻退守,招式的變化轉換,迅快如白駒過隙,流暢如流水行云。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兩佩戴鳥嘴面具的神秘人一個重度殘疾一個喪命身死。
(也就是小混混的水平,雖然敢動手,但自己扛傷忍痛的能力欠缺太多了,沒經過系統的訓練。另外,這到底是哪里啊?)
四顧掃視,然后石毅蹲下把兩人身上的外袍扒下來,石毅乃至于祭壇上的尸體堆都是沒有衣服的,因此他扒下一名鳥嘴面具男身上的粗布袍服,摘取并戴上對方的鳥嘴面具,從兩人進來的門戶大步走出。
在這短短的過程中,有大量的散亂記憶涌入到自身原本的記憶體系中,石毅一邊向外走,一邊漸漸理解,自己仍是自己,但現在的自己卻已經并不在昔日的地球了。
穿著粗布袍衣,戴著鳥嘴面具,石毅心理素質穩定,在經過幾個流里流氣小混混的排查后,成功混了出去。
處于記憶融合過程中的石毅以手撫頭,微搖著腦袋順著走廊通道來到一處窗前,然后他推開窗子,向下跳了下去:
雖然還搞不清楚情況,但此地明顯是非常兇險的地方,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當然越早離開越好。
打開窗戶,冰涼清爽的夜風襲來,因為記憶融合而生出的痛楚消退,石毅輕呼一口氣,然后他以手掌支撐窗檐翻身跳躍下去。
從這里到下面的高度大概是二到三層樓的高度,如果是普通人有可能會因此摔死摔傷,但對于“相柳”的隊長石毅來說,若是在這種高度摔傷了,那就是國際軍界的笑話了,何況下方還是厚實的草坪。
落地,而后卸力,順著光芒往人多的地方奔跑,在逃到那處莊園的外圍邊緣時,石毅聽到了背后傳來叫喊聲,他加快腳步猛地前沖跳躍,并以雙手一撐翻身騰出鐵圍欄。
“停車,停一停。”
揮手呼喊橫身攔車,在附近街邊成功攔下一輛黃色的出租車,上車坐上副駕駛位后,沒等出那個胖胖的出租車司機師傅說什么,石毅就向對方展示了自己染血的袍子與手中的尖刀。
“請立刻帶我去警察局,我遭遇搶劫了。”
雖然要害司機師傅白跑上一趟,但生死之下卻也顧不得太多了,融合了原主人精神記憶,石毅在其中發現了太多危險的詞匯:黑暗生物、出身于神秘家族,魔潮涌動、邪惡崛起,因為這些東西的關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其實已經徹底死掉了,自己是在十二億人心神意念凝聚的籠罩保護下,方才成功橫渡無盡虛空獲得珍貴重生機會。
但在魂靈狀態橫渡無盡虛空消耗實在太大了,在這個過程中那股保護自己的溫暖力量消耗許多,若是自身再死去一次,那股殘余的力量未必還有再送自己去其它平行世界再次轉世重生的能量儲備。
雖然并不怕死,但卻也并不想再一次死掉。
“啊?好,好的。”
看著滿身是血的石毅、以及他手中染血的刀,那名胖胖的出租車司機也嚇得夠嗆,他趕緊轉動方向盤向警察局的方向跑。
而在這個過程中,石毅對著車內的中央后視鏡審視著此時的自己:黑色頭發、黑色眼睛,略顯蒼白卻極為俊秀精致的面容,只是臉色白得都有一些異常了。
雖然本身并不喜歡這種畫風,但看到的第一眼石毅腦海中就出現陰沉傲慢貴公子的概念。
(這就是我此時的模樣嗎?這要是在部隊,會被教官先派到太陽底下,站三天軍姿再說。)心中思索,開始計劃“整容”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