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絕之地的上古遺民,他們就猶如生活在蠻荒世界當中一樣,雖然野蠻殘忍,但卻也淳樸單純,因為他們都是這個上古宗門修士的后裔子嗣,因此靈根出現幾率頗高。
張烈帶著蟲女觀察著他們的生態作息,有的時候甚至會加入其中,竊取一些魔道修煉典籍。
想要做到這一點并不困難,因為對于這些原始狀態的魔道修士來說,修煉典籍是整個部落共有的,就印刻記錄在石碑之上,人人都可以閱讀修學,這是一種求生求存的手段。
他們在火絕之地狩獵火蜥蜴,在土絕之地狩獵土蟒,在金絕之地開采礦物,防御刃齒巨虎的襲擊,在水絕之地捕取漁獵,在木絕之地采摘果實,迎虎木猿。
(在道之最初,相比正道,魔道更易于求活求存,爭取生存機會,當資源積蓄到一定程度時,修士就會開始重視根基,重視未來道果了,正道功法也就誕生了。孤陽不生,獨陰不長,魔道孕育了正道,正道則是魔道的發展與進階。)
張烈帶著蟲女游走于五絕之地,觀天覽地,感悟道魔之辨,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對于這個四階大陣的認知也在漸漸變得清晰。
陣道之初,本就是人類修士師法天地,通過觀摩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的運行法則,推衍總結出來的技能。
張烈是二階陣法師,他在日復一日的觀摩這片天地中,當然時漸漸有所領悟的,尤其是這五絕世界當中,那些處于蠻荒狀態的魔修,他們本能的就知道應該去修補哪里,這個世界哪里出現裂痕問題了,在他們的概念當中,外面的世界同千年之前一樣,還是處在殺劫當中的,因此他們本身也需要五絕之地這個烏龜殼來保護自己,卻沒想到外面的天地殺劫早就已經過去了,他們現在是在畫地為牢。
(雖然的確是耗費一些時間,但在這個世界學會了觀天覽地,日后出去也對我的陣道修為乃至于對修道感悟,都意義不淺,其實相比物質上的收獲,這種道心上的收獲對我而言是更有意義的。算是提前為金丹九轉,打下基礎。)
在這樣的心境下,張烈當然是不著急的,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了,這總計四個月以來,張烈帶著蟲女游走五域八方,不斷向她講述自己對道法的領悟,隨著時間的推移,蟲女原本迷茫空洞的雙眸當中,似乎漸漸透出一些光明。
察覺到這一點,張烈也是頗為開心的,修道的意義,本來就是讓自身不斷完善,更加幸福。
若是能夠以道法,將一顆沉淪于黑暗當中的心靈救贖出來,也側面證明了自身在道法領域,完全擊敗了蟲叟柳凌煙的一生修持。
這一日,張烈依然帶著蟲女到處游蕩,他對于眼前這座四階陣法的脈絡走向,已經有一定的把握了,近期就可以嘗試著突破此陣封鎖,然而也就在這一日,遠方的天空當中突然有焚燒煙霧如柱升起,張烈見此心中就升起一種不妙預感,他將神識投注過去,眼前耳邊頓時出現肆意殺戮,慘叫哀嚎。
在一座魔修的破舊村莊,有三道遁光當空盤旋飛舞,不斷射落下一道道攻擊法術,瘋狂屠戮。
與此同時,魔修村莊的上空。
“姐姐!姐姐你住手吧,他們從來沒有招惹過我們,他們只是想在這里安靜的生活啊!”
半空,云氏姐妹中的妹妹云露,想要拉住已然陷入瘋魔狀態,眼中一片火光的云霞,然而根本就沒有用,此時此刻,云霞縱劍揮殺,整個人雙眸當中已然是一片血色火光。
“松手,你難道想在這里呆上一輩子嗎?我們破解一點陣法,他們就修復一點,若是這樣下去,我們一輩子都出不去,殺光他們,殺光這些魔修,這樣用不了幾年功夫,我們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可是姐姐,像你這樣做,道魔何異?”
因為妹妹云露的這句話,云霞身軀微震,眼中似乎恢復了少許的清明,然而一旁的陰尸散人依然在瘋狂攻擊殺戮著下面的那些魔修,很快的,云霞也受到影響波及,繼續的痛下殺手。
“道魔無異,道只不過是更加強大的魔而已!”
“錯,魔本是道,你的理解看似正確,實則偏頗了。”
就在這時,遠方突然有一柄青金色的飛劍破空飛至,猶如天外神劍一般,引動天地威能,向云氏姐妹中的云霞一劍攻來。
本來沉迷于肆意殺戮當中的云霞見此,悚然一驚,急忙撤回云紋飛劍,橫攔在自己身前,然而鏘得一聲爆鳴,云霞就猶如被轟飛了一般,驀然飛退,砸落入后方石山當中一時生死不知。
“姐姐!”
云露掛心姐姐的性命安危,迅速飛落過去,因此半空當中,一時就僅僅只剩下陰尸道人,直面御劍飛遁而至的張烈了。
“張道友,你居然也要保下這些魔道之民?你知不知道,他們持續不斷的在修復著這片小天地,若是不殺盡他們,我們永遠都無法離開這里!”
在四個月前,見識過張烈一劍突襲,瞬間斬滅蟲叟柳凌煙的畫面,陰尸散人直到現在見到張烈還是有些畏懼,然而他此刻終究還是有一些底氣的,可以壓下心中恐懼,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我已經觀覽洞察到此陣脈絡了,再給我一些時間,我可以在不殺人的前提下,帶你們出去。”
雖然好戰,甚至于嗜殺,但張烈本身并不喜歡對弱者揮劍,除非有充分必要之理由。
然而這五絕之地的魔道之民,于蠻荒當中艱苦生存,從未危害過世人,修煉的雖然是魔道功法,但張烈卻并不視他們為魔道之民,反而頗為欣賞其單純淳樸,在這樣情況下,當然也就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屠殺而袖手旁觀。
“張道友好驚人的控制能力,剛剛那一劍迫退云霞卻分毫不傷。但,你還是受束于血誓契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