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之間驀然燃燒起火焰,下一刻火焰凝成了赤精飛劍,之前張烈用以撕裂世界的是青鈞飛劍,因為那個時候靈力的控制比攻擊力更加重要,需要的高凝聚度,而不是劍壓劍力。
但是殺人,就不需要那么高程度的控制了。
手執赤精飛劍的張烈,周身可怕的氣魄升起,受其目光劍意逼迫,女性魔修桑卓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見此,陰尸散人趕緊身軀橫攔上前一步:“張道友,此時距離探索完整個遺跡還有很長一段路程,現在就內斗,無論是對誰都沒有好處吧?”
因為陰尸散人的態度,他肩膀上的那頭人面鳩雖然也是畏懼,但還是撲騰著飛舞起來,與主人做出共同應敵的姿態。
張烈實力太強也太過強勢了,因此云氏姐妹也下意識得站在陰尸散人那一邊,集眾弱以抗獨強,然而因為她們身上血誓契約的關系,張烈根本就不理會她們兩人。
“陰尸,這個中間人不適合由你來做,你身上已經沒有血誓契約了,在這里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之事,對于我們來說你這個不安定因素太危險了,再加上你身后的同伴,就這樣放任你們我心中難安!”
“張道友,您的神通法力的確是更勝我們這些人一籌,但是剛剛擊破四階法陣,你應該也已經法力消耗很大,感到很疲憊了吧?現在我們這些人聯手,你就算還能戰勝也必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修士求道是為了渡過苦海,魂魄是本身,肉身是是渡海的寶船,兩者相合,才有一線渡過苦海的機會,而寶船一旦受到損毀,幾乎必然要斷絕道途。
因此陰尸散人這番話的意思,是你也許能夠一舉滅殺我們,但是你自己的肉身也要因此受損,斷絕道途。因為三尸鬼訣當中是有威力極強的同歸秘法的,因此陰尸散人說這一番的話的時候,頗有底氣,擲地有聲。
“是嗎,可是我并不這么覺得!”
腳步斜踏,身軀前傾,張烈整個人劍勢已然擴展開來,他整個人就仿佛一支已然上弦的利箭,此時此刻正在緩緩的拉起弓弦。
“等等。”
終于,陰尸散人承受不住劍壓,臉頰流汗得言道:“閣下到底要怎樣,才能安心滿意?”
聽聞此言,張烈的劍勢漸漸緩和下來,然后他從隨身的儲物袋當中,取出一個玉瓶,自中倒出兩枚丹藥,扔擲給陰尸散人,開口道:“此為碧焰丹,你和你身后的那位一同吞服,兩個月內若是得不到解藥,碧焰爆發焚毀丹田殺傷經脈,日日飽受折磨,若是兩年內得不到解藥,碧焰焚體而亡。”
“服下此丹,我也不需要你們二人供我驅馳奴役,你們所獲得的財物依然大部分歸你們所有,我只要你們所有收獲當中最有價值的那一件。離開此地之后,我自然會給你們解除碧焰丹的解藥。”
以往,張烈是用這一招唬人,他曾經用這一招壓制月靈門真傳弟子岑孟康,讓其作為內鬼,為自己通風報信做一些暗中準備。
然而多年以后的今天,已然晉升三階煉丹師的張烈,又手握大量資源,他真的根據宗門丹方,煉制出了一瓶三階碧焰丹,筑基境修士吞服此丹幾乎必受鉗制,在獲得解藥前,從此生死與否盡控于他人之手。
陰尸散人原本是不想接受這種威脅鉗制的,然而他轉念想到自身修煉的三尸鬼訣極為特殊,能夠要他人性命的毒丹未必就能對自己怎么樣,因此在猶豫片刻后,終究還是一仰頭將此丹服下了,一經服下,碧焰入體,迅速占據丹田位置,擴散毒火。
若是兩年內得不到解毒丹藥,化解碧焰,那么就除非請元嬰老祖出手拔出丹毒了,甚至就算元嬰老祖出手,也有一定損傷經脈斷絕未來道途的可能性。
見作為倚仗的陰尸散人都服用此丹了,魔修桑卓雖然不愿,但卻也只能苦著臉仰頭服藥,但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將丹藥擲給陰尸散人后,張烈嘴唇似乎無意識得微微顫動了一陣,他修煉養神訣達到了極高的境界地步,神識傳音甚至可以隱秘到連結丹宗師也難以感應到地步。
沒錯,就在剛剛陰尸散人猶豫難決之時,張烈已然通過神識傳音,向陰尸散人說明了自己的身份。
張烈最疼愛的弟子靈醫孫潔,是霍家家主霍啟文的夫人,而陰尸散人是霍家一脈的外事長老,與霍啟文相交甚深,甚至他也是見過孫潔的,此時此刻張烈向他迅速說明身份,將陰尸散人最后的一點猶豫不決都抹消了。
并且張烈對陰尸散人說明:“碧焰丹若無解藥當然就是毒丹,但若有解藥化解,反而是增益法力修為的靈丹,這一點,張烈可以向道心起誓,絕無半點偏差隱瞞。”
這樣一來,服這丹藥不但無損,反而有益了,只要確保張烈會給自己解毒丹藥。
而因為自己與霍家的關系,對方出爾反爾的可能性非常之小,陰尸散人畢竟是魔修出身,這點魄力還是有的,頓時就仰頭服丹了,而他一服下丹藥,魔修桑卓就沒有任何理由不服,也只能跟著跟隨。
“好了,如此一來皆大歡喜,我們繼續完成接下來的探索吧!”云氏姐妹中的妹妹云露見雙方的矛盾已經獲得化解了,頓時走出來打圓場,她雖然覺得陰尸散人會選擇吞服丹藥,有一些出人意料,但也合情合理,此刻她哪里想得得到,一個局已經漸漸布成了,就等著大魚落網。
探索過了處于山腰腹部的靈藥園,收獲不小,宗門山峰處還有著宗門正殿,傳承殿,靈石庫,法器庫,靈丹庫等主要建筑,這些建筑因為重要并且規模不大,是必然要建設在最為核心區域的,在前行的道路上,五人不時可以看見一具具身披道袍倒斃的干尸,只是這里因為大陣守護而并無魔氣侵蝕,因此尸身都沒有像外面的死亡修士一樣,發生尸變。
一座正常的修士宗門,往往層層疊疊的籠罩著多層陣法禁制,除最外層也最堅固的宗門護山陣法以外,宗門當中的修士也往往各自設立陣法,保護自己的私有財產安全,并且最為重要的宗門建筑,也往往會被獨立建設陣法。
然而至少千年時光過去了,除了擁有地脈之力作為支撐的宗門護山陣法以外,這處山門內幾乎已經再沒有陣法還能正常運作了。
來到了靈丹庫,防護陣法已經完全失效,陰尸散人控御白骨法杖一揮之間,就轟擊出一個缺口,眾人飛入進去,四面散開搜尋財物。
“果然,歷經千年歲月,這些丹藥全部都已經化成丹泥,不能服用了。”
“是啊,靈性盡失,只剩下丹渣藥毒了。”
“不要抱怨了,這也是正常的,相比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修士的后天造物本就更容易被時間所損毀,丹藥如此,法器如此,但至少靈石還有玉簡,七八成都是沒什么事的,那才是真正的大頭。”
“……”張烈閉口不語,揮袖帶走了幾個玉盒、玉瓶最為高階精致的,雖然這里面的高階丹藥都已經不能服用了,但若是可以研究構成,反推出丹方,亦是很巨大的收獲,尤其一會還要去傳承法殿,在那里八成會找到丹方玉簡,那個時候就可以參照玉簡做對照實驗了。
雖然在這里的靈丹庫收獲不多,但在場的各位都是修為深湛經驗豐富的筑基境修士,因此對于這種情況都是有心理準備的,倒也不覺得多么失落,離開靈丹庫后,五人又很快找到了上古仙門的法器庫,這是很正常的事,上古時期丹庫與器庫往往相鄰設置,因為管理方便,現在不再這么設計了,因為現代修士發現這么做,容易在對手攻上山門的時候,被連鍋端掉。
在攻破同樣已經法陣失守的器庫之后,眾人迅速飛入其中,器庫這里就比丹庫要更好上許多了,丹庫那邊已經不是十不存一了,而是十不存十,沒有什么靈丹能夠扛住千年歲月變化還不變質的,就算上面還有盎然靈性,也沒有誰敢真的服用吞下,測試藥庫這邊,至少十之一二的法器上面還留存著微弱的靈性,若是以自身神識法力好好的孕養一番,也許還能挽救得回來。
不過即便是一個起步四階,至少有元嬰老祖坐鎮的修仙宗門,器庫之內也不可能有太多的上階法器,法器煉制出來畢竟是給人用的,而不是放在架子上的落灰的,除非像重玄閣那樣的煉器宗門,否則一個元嬰宗門的法器庫內,有個近千件法器就已經很多了,現在再喪失靈性化為廢鐵九百多件,張烈五人分的,基本上是每個人不到二十件,還絕大部分都是一階法器、二階靈器很少,三階法寶更是僅僅云霞搜尋到一件。
那是一件三階中品的紅綾,因為煉制時使用的材料比較特殊,因此才能歷時千年、承受天地靈性吞噬而不朽,若是溫養成功完全恢復,可以說云霞收獲極為巨大。
張烈收獲十四件一階法器、四件二階靈器,他一身的奇功法寶,頂級靈器,即便也收獲不小,但卻也并不怎么在意,張烈他是不可能自己再浪費修煉時間溫養這些寶物的,因此,他在器庫內的收獲僅僅只是多了一些賜予后輩弟子的小物件而已。
張烈是宗門修士,甚至是宗門修士當中的絕對統治階級,因此他無法切實理解像云氏姐妹、陰尸散人這些散修,在面對動輒數千上萬靈石收益時的巨大激動,其它人不斷的搜索鑒定,導致張烈自己也不好直接一人前行,那就變成自己給他們四個探路了,因此張烈也只能等待著,他下意識得目光四面掃視。
最后,落在了器庫邊角處,一具干尸撞倒的土堆上,張烈見此微微皺眉,因為強大的神識,腦海當中迅速模擬出當時這個男人抱著某樣東西向外奔逃時的情境,然而因為一些原因,他還沒逃出秘庫就死掉了。
然后他抱著的物品掉落到柜子下面,千年時間,柜子崩塌,上面的法器雜物全部都壓蓋在了那上面。
想到這里,張烈伸出手掌一掃,虛空之中形成一支形態猙獰的手掌,將土推推掃開來。
在火焰手掌微微一握之后,雜物盡數被焚化消彌掉了,最后在其中保留著的,是一柄包漆麻黑的連鞘長劍,張烈虛空將之抓攝到自己手掌當中,雙手一拔……未曾拔出,給人的感覺好像是里面銹死了,但伴隨著張烈緩緩得發力,一柄通體純藍之色的飛劍,伴隨著嗡嗡龍吟般聲音,被緩緩得拔取出來。
在緩緩拔出的劍脊之處,有兩個古代篆字:怒浪。
明明是一柄水系飛劍,卻絲毫不給人一種溫和之意,劍光擴散,通體幽藍,竟仿佛要擇人而弒一般。
“好,果然是上好劍器!”
此劍歷經千年歲月,靈性絲毫無損,當然,這一點除了其劍本身的神異以外,更重要是因為包裹著它的這柄劍鞘,本身就有孕養靈機劍氣的特點。張烈本來就擅長雙劍御使之術,他當年就是以黑白雙劍縱橫天下的,只是后來黑白雙劍被他引靈入體,徹底廢棄了,日后再得三階上品金系飛劍赤精,張烈御使雙劍就變成了獨御一劍,因為沒有三階劍器可以與其相配,三階上品飛劍也不是那么好找到,好購買的。
(金水相生,好,好得很!赤精怒浪,我有此雙劍足以仗之縱橫天下了。)
見張烈搜索到這樣上品的高階飛劍,陰尸散人的眼睛差點變成血紅之色,眾人里面除了桑卓最窮的就數他了,結果云氏姐妹有所收獲,身家最富的丹王張烈有所收獲,就自己如此落魄。
然而他哪里懂得,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陰尸散人最后把器庫里的土都捏碎了,尋找一遍,也沒能再找到一件三階法寶。
“好了好了,瞧瞧你那點出息,待我們找到了靈石庫,搜刮到足夠靈石,你大不了出去買三階法寶,手上有足夠靈石還怕挑不到合適自己的法寶嗎?”
“到時候你想買萬魂幡就買魂幡,想買白骨劍就買白骨劍!”
在其它人的眼中,張烈的這番話是在寬慰自己的臨時下屬,畢竟他剛剛威逼人家吞下了碧焰丹,然而在陰尸散人的耳中,他卻是知道張烈真的是在安慰自己,因為霍家的關系,自己可以較為放心張烈,張烈也可以較為放心自己。
畢竟是很多年的感情關系投入了,莫說是丹王張烈,就算是魔修也不會輕易把自己的大后方舍棄了,誰都有虛弱的時候。
接下來,眾人繼續搜尋,在這個過程中,張烈手提著那柄水行三階飛劍怒浪,不斷以自身神識法力進行煉化,他神識強大可以一心多用,哪怕是一邊煉化法劍一邊跟隨眾人趕路,也絲毫不會影響速度,甚至不那么敏銳的人都察覺不到這一點。
第三座找到的修仙遺跡重要建筑,是傳承法殿,傳承法殿又可以稱之為藏經閣、傳法閣,整個修仙宗門的大部分功法都收錄其中,雖然一個體系完整的大型宗門,往往只會有一門或者兩門的核心主修真傳,如玄魔宗的《玄魔真解》,千竹山教的《養神訣》,但是一個擁有元嬰老祖坐鎮的大型宗門,擁有大量的參考典籍也是正常的情況。
并且隨著時代的發展,功法也可能會隨著大環境的變化而出現微調現象。
比如現在這個時代,比之上古修士在道法精進上,可能有所遜色,但是在煉氣、筑基、甚至金丹境修士的斗法能力上,現在這個時代的修士斗法能力要強得多。
因為在上古時代靈氣充盈,環境安逸,一名修士可能在宗門內修煉到結丹境界才開始外出歷練,而在現代,煉氣境修士就要開始為宗門服務了,沒有足夠的護道手段,出門就被人打死或者重創了肉身,那么在道法上再怎么進步又有何意義?
保存玉簡需要的靈氣量微乎其微,遠遠低于保存法器的最低需求,因此在找到傳承法殿后,一行人幾乎將這個上古宗門的萬年積累,一掃而空。雖然可能很多功法已經落后了,但將這些典籍奉予宗門作為底蘊還是很有價值的。
在太陽落山前,眾人終于找到了最后一座上古修仙宗門遺跡的核心建筑:靈石寶庫,只是這里不同于其它寶庫,它的四面居然還籠罩著四階防護陣法,只是畢竟不是溝通大陣地下靈脈的法陣,在歷時千年光陰之后,整個陣法的防護已經恍若風中殘燭了,雖然還能擋一擋眾人,但卻也擋不住太久,更何況五人當中還有張烈這么一個水準不低的陣法師。
靈石寶庫四周籠罩的防護法陣,不僅僅未能起到應有效果,反而讓五人異乎尋常的亢奮起來了。
因為這種守護法陣,豈不是側面說明寶庫內的靈石靈物儲藏儲備之豐足?
靈丹庫、法器庫是只存放成品靈丹、法器的,而輔材靈物基本上都被歸置于靈石寶庫當中,可以說,一個宗門近兩層的總財富,往往是被安置在這里面的。
一個至少元嬰級宗門的兩層總財富,對于修士個人來說,那就是天文數字,并且靈石的穩定性比丹藥靈器什么的高得多,正常來說,此時此刻寶庫里面絕大部分靈石,都應該是可以正常使用的,與現在使用的靈石沒有什么區別的。
張烈召喚出通碧葫蘆噴吐靈焰,持續攻擊著防護陣法,云氏姐妹祭出飛劍,進行合擊,陰尸散人再一次施展三尸鬼訣,全力以赴,便是那后期加入的女性魔修桑卓,也取出指間夾著的幽綠色毒針,甩射而出。
這一入行來,雖然一開始的時候被逼迫服用了毒丹,但是其后分潤東西卻也沒少她的那一份,桑卓也就漸漸安心了。而在張烈看來,一名筑基期高手此時全力以赴,比她身上的那點財物更值得自己心動。
“好了,大家修整一下吧,看來今天我們是無法攻陷這里了,不如恢復神識法力,明天再一鼓作氣攻入進去。”說完這番話之后,張烈并沒有理會其它人,而是自顧自的收回了通碧葫蘆,返回一旁的舊殿角落里,盤膝打坐起來。
見張烈這樣的從容而淡定,其它人面面相覷,最后也紛紛撤回法器,各自休整起來,其實之前陰尸散人說得沒錯,張烈的神識法力是消耗巨大的,因此哪怕自身法力回復很快,又有著丹藥補充,但張烈還是給自己努力爭取打坐恢復機會。
在探索過靈石寶庫之后,這處遺跡基本上就被探索百分之八十多了,剩下的就是宗門正殿,乃至于零零散散一些上古修士身上的儲物袋,若是此行之中,眾人之間有昔日仇敵隱藏其中的話,那么對方差不多快要現身了,自己當然要在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爭取恢復回自身的全盛狀態。
一夜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當張烈再一次站起身形時,他已然恢復了自身九成以上的各方面狀態。本就根基雄厚,再疊加上丹藥儲備異常充足,恢復自然是很快的。
經過休整,其它人的狀態也明顯恢復許多,因此這一日,大家并沒有再浪費多少時間,在中午之前就將靈石寶庫外的四階法陣完全攻破了,所有人一涌而入,這里面至少有數百萬靈石的財富!
進入那規模龐大的倉庫當中,只見成堆成山般的下品靈石堆積著,中品靈石上品靈石放在特制的貨價上,箱子當中,現在的靈石都微帶菱形的形制,而上古時期的靈石都被制作成工工整整的正方形的,雖然看起來沒有那么美觀了,但是放置起來無疑更加方便,加工起來也容易。
“嘿嘿嘿嘿……”
陰尸散人再一次發出那仿佛變態一般的怪笑聲,然后疾飛過去,抄起大把靈石就往自己儲物袋里塞,苦了大半輩子的散修啊,見到這么多靈石的瞬間,就心神失守了,莫說是陰尸散人,桑卓這些貧窮修士,就算是經濟條件上要好得多的落霞島大小飛天云氏姐妹,也差與多是與他們一般無二的狀態。
唯有張烈,他有些詫異地掃視看了看四面八方擺放著的靈石,然后又看了看寶庫上方的通道口,那是類似于通風管道般的設計,眼神當中閃過了一絲恍然之色。
“啊啊啊啊,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呢!?怎么會這樣……”也就在這個時候,陰尸散人發出一陣失魂落魄,仿佛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東西般的野獸似嘶吼。
因為這一刻他終于發現,自己手中大把大把抓握著的靈石,除了表面還覆蓋著一層極為淡薄的靈性外,內里的靈氣已經空空如也了,換而言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最為有價值的部分已經被抽取走九層八以上了。因為這里存放著的數百萬靈石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因此靈石山的表面還覆蓋著淡淡的靈蘊,但,這就是修仙界的“假錢”,外面看著并沒有問題,實則是不能用的,甚至最低階的修士只要稍稍一經手,就可以辨別出這些靈石靈氣含量的不足。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有生以來,最大的一筆財富就這樣與自己擦肩而過了,魔修的心性本就偏激不穩,再受到這樣巨大的心靈刺激,陰尸散人甚至敢沖著張烈大聲的嘶吼,似乎是懷疑他將自己的寶藏竊取了。
而在這個時候,云氏姐妹當中的妹妹云露,其神色臉色也陰沉至極,因為陰尸散人的嘶吼,她猛地揮出一道火焰攻向陰尸散人,同時厭惡的言道:“真是聒噪!”
這道火焰攻擊,云露是信手揮出的,陰尸散人此時此刻雖然魔心散亂,但還是迅速反應,返身迎擊,然而他催動全身魔功硬接這一擊時,那團看似聲勢不大的火焰,迅速十倍膨脹,下一刻將陰尸散人整個人轟擊得倒飛而起,轟然撞入到了身后的靈石堆當中,靈石嘩啦啦得傾蓋而下,將陰尸散人整個埋起。
這樣的一擊,已然不是一名筑基后期修士應該能達到的水準了,云霞剛詫異的想轉過身去,但是身形一僵,瞬間就被她身后的妹妹“云露”制住了,一身法力被迅速壓制封禁,生死榮辱瞬間操于他人之手。
然而見此,張烈卻是并沒有顯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而是沖一旁想要逃跑的桑卓言道:“想想自己身上的碧焰丹之毒,就算你現在能逃得了一時,我也保證你再無日后了。”
張烈的話語,讓桑卓的身形驀然一僵,然而,卻終究卡住了腳步。
“你好像絲毫都不驚訝?”云霞身后的“云露”這樣笑意盈盈得說道,原本純美的嬌顏之上,顯露出一股邪惡至極的神情意味。
“不,其實我很驚訝,我本以為作為金丹境的真人級修士,您應該更沉得住氣才對,我沒想到您的心性居然同陰尸一個級別,即便高明也高明不了多少,居然會為這些靈石而亂了方寸。”說話之間,張烈的左右半空當中浮現出一純藍一金紅兩道劍光,正是怒浪赤清這兩柄三階飛劍。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明州丹魔一樣,擁有修煉修仙百藝的高明天賦的,尤其是我魔道中人,不事經營生產又嗜好享樂……那就只好殺光你們這些正道修士,奪盡你們身上的財富了!”
前面的話語,云露或者說魔女蕭盈還是在云霞的身后言說的,然后到后面的部分時,就已經是在張烈的身后言說了。
此等魔功手段,就算是強橫冷靜如張烈,其眼中瞳孔也是驀然擴大,下一刻,張烈周身的先天純陽罡火,就猶如大日爆裂,火山噴薄爆發一般,瘋狂涌動擴散開來。
“好火法,結丹中期修士的丹火也不過如此了!你果然是天道筑基修士,幸好我察覺不對,知道留你不得!”
張烈周身的先天純陽罡火瘋狂爆發,威勢之強就猶如落日融金一般,所處之地四面八方的靈石,甚至一瞬間就被燒成了半液體漿流的狀態,甚至連金丹境界的魔女蕭盈也不敢硬撼鋒芒。
然而蕭盈的本命法寶為九御天女服,日日被她披覆在自己身上,數百年這件本命法寶早就已經被她修煉得接近頂級法寶層次,雖然不擅長正面硬拼,但多方面加持之力依然恐怖之極。
在九御天女服的加持之下,蕭盈仿佛是身化鬼魅幻影一般,環繞包圍張烈周身,待其功力回落后消退的一刻,以作斃命一擊。
但是隨即空中,一股駭人熱浪伴隨著劍芒已經鋪天蓋地般滾滾壓下,融金化鐵的熾熱之氣籠罩四周,令四周的空氣頓時蒸騰起來,溫度在瞬間升高幾十上百倍!
(這樣都能找到我的真身?不愧是千竹山教的傳承種子。)雖然心中這樣感慨著,但是蕭盈心中殺意卻更加熾烈了。她的九御天女服是一件輔助性的本命法寶,同時加成了:增幅、防護,速度、隱匿,變化、抗性,療傷、火毒,重生,九種狀態加成。
因為蕭盈原本以為以自己的金丹遁法疊加九御天女服的隱匿效果,張烈是無法鎖定自己的,然而卻沒想到,張烈一瞬間就成功把握自己的方位了,一劍罩來,毫無猶豫。
因此雖是生死相搏的仇敵,但蕭盈不感慨眼前年輕對手的手段。看著張烈那冷漠堅毅的面龐,這個垂垂老矣的魔修,只覺得小腹處突然一片的火熱炙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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