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哥?”汪星蕊放下了耳機:“這首歌的歌名《開到荼靡》,是什么意思啊?”
“去過植物園嗎?”周弋陽反問道。
汪星蕊搖了搖頭:“小時候我家那邊沒這個條件,現在的話,沒那個時間。”
“花開到盛放時,最是艷麗。多少人去觀賞它啊。然而很多人卻不知道,這花盛放之后,就會立刻迎來衰敗。”
“我大概懂了。”汪星蕊再一次戴上耳機,重聽一次demo,她只感覺心境完全不同了。
她很喜歡這首歌的歌詞。
也很喜歡這個曲風。
對于這個胡蝶花了幾個小時做好的造型,就更加滿意了。
如果說林萱兒的登場是驚艷,那么當觀眾看到舞臺上的汪星蕊后,他們腦子突然一嗡,傻眼了。
周弋陽用了一個詞語形容那個場面:“轟動”。
登場之前,唐和蘇音盯著舞臺,就發現了不對勁。
“哎,怎么臺上突然多了個幕布,遮起來了。”
“對哦,”蘇音撓了撓頭,很是不理解:“現在這樣,就給人一種,好像是要重新裝修的感覺。”
觀眾們的好奇心再一次被提了起來。
如果說到誠意,今晚的所有嘉賓,都不如林萱兒和汪星蕊。
其他人大多是在單純地唱歌。
只有她倆,是在表演。
有精心設計的舞臺,有極具創意的造型,甚至還有專業的伴舞。
“不愧是女團出來的,對待舞臺太用心了。”有觀眾感慨道。
“是啊,我以前還覺得女團都是群混子呢!然后周總讓我知道了,女團的魅力。”
“啊啊啊,希望和萱兒一樣,又是一個讓人瘋狂的舞臺!”
“啥都不說了,期待就是。汪星蕊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江陽坐在臺下他和觀眾一樣,無比期待。
彩排的時候,汪星蕊和林萱兒都是在單獨的房間里,除了歌手和伴舞,其他人都進不去。
不過江陽從一個伴舞那里打聽到,汪星蕊這次的舞臺可以用amazing來形容。
江陽是期待的。
即便是心里有了預期,可是當幕布掀開后,江陽看著舞臺,他還是沒控制住表情。
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這是所有觀眾的宿命。
唐和蘇音直接跳了起來:
“瘋了,蕊蕊太瘋了!我愛死這個造型了!”
“天啦,我們之后的演唱會可以采用這個創意啊,太絕了。”
汪星蕊不是走上舞臺的。
她是被人推上來的。
因為她不能動。
諾大的舞臺上,只有一個巨大的透明櫥窗。
櫥窗里展覽的不是價值連城的珠寶,不是名家設計的禮服,是一個人。
是一個打扮得像是芭比娃娃,穿著層層疊疊的蛋糕裙的漂亮女生。
“太美了!”
“這,這跟我家里的芭比娃娃不能說像,是一模一樣。”
“絕了,我現在頭皮發麻了。”
“我靠,這是綜藝節目?我以為我在看演唱會,這是不花錢就能看的節目?”
是的,櫥窗里的人是汪星蕊。
她面無表情,眼神冷冰冰的,然而卻被人畫了一個笑臉。
她穿著公主一般的水晶鞋,然而兩只腳被固定下來,動彈不得。
她是美麗的,是華麗的,卻也是櫥窗里被販賣的。
林萱兒坐在后臺,她明白了汪星蕊的底氣。
這個創意,她太喜歡了。
“不過櫥窗下面,還有一個玻璃柜?那是做什么的。”
很多觀眾都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仿佛是工作人員聽到了觀眾的心聲一般,他們啟動了機關。
“???這是在干什么?”
“媽呀,這一期播出去百分百封神!”
“麻了麻了,我現在整個人都傻了。周弋陽太牛了吧,這特么是行為藝術么!”
“這,絕了啊!這才有意思啊,站樁輸出多沒意思。這才是icon!”
這位觀眾說完之后,旁邊的人深以為然。
不管是剛剛的林萱兒,還是現在的汪星蕊,她們似乎都在做一件事。
她們要從idol,變成icon。
白楊羽看得熱血沸騰,他盯著周弋陽,無比佩服。
他以為,這個年輕男人通過月少賺了這么多錢之后,他會迅速變得佛系起來。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還有野心。
他不止是要把這四個女生捧紅,他是要將她們送上神壇!
櫥窗之下,是一個托底的玻璃柜。
而此刻,玻璃柜里燃燒起了熊熊大火。
汪星蕊,她打扮成了精致的,完美的芭比娃娃。她臉上畫著標準的笑容,站在櫥窗里被所有人打量著,展示著。
而她腳下,還有一團火燃燒著。
還沒聽到她的歌,可現在已經有很多觀眾都被這個舞臺震撼了。
大屏幕后面,四個黑衣人舉著牌子出來了。他們站在櫥窗后面,特別像是拍賣會上舉價的工作人員。
每個人的牌子上只有一個字,連在一起是:
《開到荼靡》。
音樂聲響起。
汪星蕊動了,她抬起右手,那里有一只喇叭。
她對著喇叭,漫不經心地唱道:
[每只螞蟻都有眼睛鼻子
它美不美麗偏差有沒有一毫厘
有何關系
每一個人傷心了就哭泣
餓了就要吃相差大不過天地
有何刺激]
蘇音懂了:“蕊蕊這是熱鍋上的螞蟻吧?不過蕊蕊這次的咬字好有味道。”
“恩,”唐畢竟也在公司里學了聲樂的:“她明顯是換了個咬字。唱得就特別,迷幻。不知道是不是喇叭的原因。”
“還是那么好聽。”
觀眾們都沉醉在了其中。
舞臺抓住了他們的注意力,而汪星蕊用她的聲音,把他們的心也一起俘獲了。
她放下喇叭,眼神迷離地唱道:
[有太多太多魔力太少道理
太多太多游戲只是為了好奇
還有什么值得歇斯底里
對什么東西死心塌地]
林萱兒站了起來。
不是緊張,不是惶恐,而是佩服。
她唱得是那么輕松,情緒恰到好處,最重要的是,她那種頹廢的狀態,和這首歌,和歌詞,和舞臺融為一體了。
對她造成了巨大的沖擊。
“天才。”周弋陽只能想到這個詞。
他給汪星蕊這首歌,其實挺擔心的。
這首歌的原唱在他原來的世界,很特別。她的歌很難模仿。
他怕汪星蕊抓不準那個感覺。
不過汪星蕊這次唱得很有味道,她的唱法,她的神態,都和這首歌無比契合。
“看來她真的去理解了歌詞。”周弋陽欣慰地說道。
“她唱得太強了,”白楊羽嘆了口氣:“我真希望我們節目是直播,那樣微博和抖音恐怕要炸掉。”
這時候又有一群人走到了臺上。
那些人穿著何各式各樣的衣服,就像是隨機選中的幸運觀眾一樣。
他們掏出手機,對著櫥窗里的人不停地拍。
他們舉起應援棒,對著櫥窗里的人瘋狂地叫。
他們圍觀,他們歡呼,他們讓火焰越來越旺盛。
櫥窗里的汪星蕊將雙手貼在玻璃上,她垂下眼眸,她迷茫,她無助,她笑了。
[一個一個偶像都不外如此
沉迷過的偶像一個個消失
誰曾傷天害理誰又是上帝
我們在等待什么奇跡
最后剩下自己舍不得挑剔
最后對著自己也不大看得起
誰給我全世界我都會懷疑
心花怒放卻開到荼蘼]
每一句歌詞,她唱得像是置身事外,卻又扎在心里。
舞臺之上,落下了一朵朵,鮮艷的玫瑰花瓣。
它們從櫥窗上一片片滑落。
那一幕很美,美得讓人有些難過。
蘇音捂著胸口:“開到荼靡?櫥窗里的人,其實并不想盛放吧?”
“蕊蕊為什么這么能唱!”唐聽得好難過:“我現在恨不得沖上去把櫥窗給打破,放他出來。”
當飄落的花瓣雨停下,當櫥窗里的亮光暗下,當玻璃柜的火焰熄滅時,圍觀的群眾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只留下櫥窗里的汪星蕊和一地的垃圾。
她再一次拿起了喇叭,開心地唱了起來。
她閉上眼睛,她享受著音樂的律動。
即便是在狹窄的櫥窗,絲毫沒有影響她身體的扭動。
還是那種唱法,還是她那辨識度極高的音色,可觀眾卻聽出了一絲不同。
其他嘉賓在后臺徹底地放下了第一的執念。
今晚的第一名應該就是在汪星蕊和林萱兒中誕生了。
當音樂聲戛然而止時,很多觀眾都遺憾地握緊了拳頭。
“再來一首!”
“太好聽了!”
“女神,我愛你!”
他們瘋狂地吶喊著,然而櫥窗里的汪星蕊卻只能回之一笑。
“你現在什么感覺?”
蘇音戳了戳唐,認真地問道。
唐深呼吸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我剛剛起了一手的雞皮疙瘩,我現在閉上眼睛,腦子里都是蕊蕊演唱的模樣。”
“我現在就很糾結,萱兒剛剛唱跳都太炸了。然而蕊蕊這個演出,就特別震撼。她倆誰拿第一,我都為另一個人可惜。”
“說來說去,”唐撅起嘴:“還不是導演不做人,把她倆放在了一期比。”
白楊羽也后悔不已:“汪星蕊剛剛那個現場,播出之后營銷號應該會吹上天的。她和林萱兒,放在任何一期,應該都能拿第一。”
“沒事,”周弋陽心很寬:“上節目是為了打歌。等節目播出,這兩首歌肯定會火的。”
江陽心事重重地登上舞臺,他馬上就要拆開信封,看到最終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