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東南飛第一卷江洲尋思第一百五十八章莫非斷袖之癖竇曾本想趁亂趕緊拽著竇煙兒離開,可她卻是鐵了心的要留下來,嘴中總總哭嚎著:“爹爹!……爹爹!……您……您莫要丟下煙兒!”
可惜,他們二人并未逃出去。
竇煙兒趴在其父竇無畏的尸體上,痛哭著,哀嚎著,兩只手死死攥著他的衣襟,搖晃著他,試圖將其喚醒,可惜無用。
竇曾無奈,只得上前輕撫著竇煙兒的背脊,安慰道:“煙兒……節哀順變……”再抬眼朝身前的一眾錦衣衛看去,怒聲道:“你們斷我雙臂!放過煙兒!”
“不成!四伯伯!您絕不能……”竇煙兒含淚勸阻,卻被竇曾打斷道:“不成也得成!煙兒……咱竇氏往后……還得靠你呀!”
竇曾狠下心來,沖身前的一眾錦衣衛催促道:“快點兒!斷我雙臂!你們還在等什么?!”
如他所愿。
云睛依舊面無表情,提刀上前,似當真要他雙臂一般。
竇曾闔眸靜待。
而他身后,竇煙兒依舊淚流不止,可其眸光卻變的愈發凌厲,尖銳,死死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將他們的面容統統記住,誓要報仇!
爹爹,恕女兒不孝,未能遵守您的遺愿,此仇……女兒非報不可!
云睛立于竇曾身前,緩緩將刀舉過頭頂,欲斷其雙臂。
“夠了……停手吧……”
開口之人乃是狄慈,方才竇無畏死于亂刀之下,血濺當場,看的她心驚不已。
無奈,誰叫狄氏之人皆心善,以德報怨,自食其果。
姜禛也是膽寒不已,忙捂著眼睛,躲去陳譯身后,瑟瑟道:“喂!咱要不就算了吧?!”
陳譯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對云睛喚道:“住手!”
“是!”云睛恭敬回道,言罷,便將手中的長刀收回,轉身離去。
“你們走吧,往后,好自為之。”陳譯說道。
聞言,竇曾大喜,趕忙跪去地上,磕著響頭,謝道:“是是是!多謝大人開恩!多謝大人開恩!”
再沖竇煙兒瞥去一眼,壓低聲音,斥道:“煙兒!還不快跪下!謝大人開恩!”
竇煙兒挪動著膝蓋,緩緩朝陳譯等人爬去,而后叩首謝道:“多謝……多謝大人開恩……”
高傲如她,而今卻跪在狄氏之人面前,真真是恥辱!
晃眼間,竇煙兒看見姜禛,她正躲藏在陳譯身后,單單露個小腦袋出來。
是她!
竇煙兒認得姜禛,她二人此前在南坊的弄墨宴上見過,沒想到上官氏苦苦追尋的通緝犯,竟就在狄氏。
許久后。
眾人皆陸陸續續離去,獨留竇煙兒尚在地上跪著,痛哭流涕,一旁的竇曾僥幸逃過一劫,暗暗嘆氣道:“唉!咱竇氏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所言屬實,竇氏族長死于狄氏之手,待明兒個一早,定會傳的沸沸揚揚,滿城風雨,竇氏沒落想必也是難免的。
竇煙兒抱著其父竇無畏的尸首,含淚發誓道:“爹爹……您一路走好……狄氏……必滅之!”
狄氏起勢,重回三大氏,竇氏沒落,淪為二流氏族,京內之人皆在茶余飯后談論著,都講狄氏有貴人相助,往后可再惹不起了,而竇氏則是倒霉,撞刀口上了。
狄長嫂坐于梳妝臺前,身后正站有一小丫鬟,為其梳妝打扮。
小丫鬟性子活潑,見狄長嫂總總是副樂呵樣兒,便知她尚在喜頭上,打道:“夫人,您都笑呵呵一整日了,再笑,怕是臉都要僵了。”
狄長嫂不以為意,自打昨兒個起,她臉上的笑容便未消失過,那怕是在夢里,不時也會癡笑兩聲,尤為歡喜。
“呵呵,你這小丫鬟,竟敢出言打我。”話雖如此,可狄長嫂卻未動怒,依舊一副笑呵呵的模樣。
狄氏之人皆如此,一個個的,皆是歡喜的人兒。
狄長嫂牽著狄妲,走在街肆之上,兩岸的店家,路上的走客,但凡認識她的,皆笑臉相迎,不敢怠慢。
嘴中所說,也盡是些阿諛奉承的話兒,什么您狄氏如何如何興旺,如何如何榮華,諸如此類云云,說的狄長嫂心里美滋滋的,笑的都合不攏嘴了。
狄妲這小丫頭也是開心,兩手空空出街,待回來之時卻拎著各色小食,全是店家贈的,為同狄氏套近乎,攀關系。
姜氏同上官氏得知此消息后,也是立馬派人前來道喜,狄婆婆雖不待見他們,可無奈,狄氏根基不穩,還需姜氏同上官氏多擔待擔待。
腆著個臉接過賀禮,謝道:“呵呵,多謝姜氏同上官氏的賀禮!多謝!”
表面上和和氣氣,可狄婆婆曉得,上官氏同姜氏派人前來,為的是尋見貴人。
而今她狄氏有貴人相助,京內之人皆知曉,都想前來攀關系,可狄婆婆嘴巴子嚴實,不論他人如何盤問,皆答:“不知。”
好一程的心喜,好一程的心愁,狄慈還未蹦噠兩天,便又蔫兒了,只因有陳譯在,姜禛總總是圍著他轉。
雖嘴上得理不饒人,嚷嚷著“哼!你個討人厭的!我可還未原諒你呢!”可明眼人皆看的出來,她定是心喜的。
愁愁愁!
狄慈苦悶著小臉兒,獨自坐在廊道邊,身后是姜禛同陳譯二人的歡聲笑語,她甚是納悶,為何倆男的在一塊兒,能如此開心?!
莫非……當真是斷袖……
出街之時亦是如此,陳譯在前走著,姜禛則在一旁蹦噠著小步子,一雙大眼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詢道:“喂!你此番怎不走了?!”
“暫時不走了。”陳譯回道。
這些個時日以來,他總總東躲西藏的,跟做賊似的,只因其大哥尚在尋他。
聞言,姜禛露笑,嘟囔起小嘴巴子,嗔怪道:“那你可得伺候好我!我可還未原諒你呢!”
陳譯揉了揉耳朵,回道:“成成成!你可別再念叨了,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他二人聊的火熱,卻將狄慈晾在一邊,好不可憐,只得眼巴巴的看著,尤為失落。
姜禛是個嬌生慣養的主兒,還未走幾步,便嚷嚷著渴了,累了,倦了,真真是個難伺候的。
陳譯無奈,只得先尋家茶樓,暫歇歇腳,再吃上一碗醒茶,去去乏氣。
入座后姜禛似也消停了,端起茶碗,大口大口的吃起茶來。
她的吃相甚丑,單單一碗茶的功夫,便惹得滿嘴茶漬,好不埋汰。
見狀,狄慈本欲伸手,為她擦拭去嘴邊的茶漬,卻被陳譯搶先一步,自兜內掏出臉巾,輕撫上她的小臉兒,斥道:“瑤瑤,我都同你講過多少次了,吃慢點兒,吃慢點兒,你總是不聽!”
“瑤瑤渴了嘛!”姜禛撅起小嘴巴子,嗔怪道。
“瑤瑤?!”狄慈不解,為何一男的要取個女兒家的名字,再瞅瞅他二人這當子親密的模樣,狄慈終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詢道:“郎君,你二人是兄弟嗎?!”
姜禛兩手環抱于胸前,一臉厭嫌的樣子,不屑道:“哼!誰同他是兄弟呀!”
“既不是兄弟,那郎君……你同他是……”狄慈依舊好奇,詢道。
二人面面相覷,都在沖對方打著眼色。
可惜,他二人并無默契。
“不認識!”“好友!”二人同時開口道。
真真是驢唇不對馬嘴,此言一出,反倒讓狄慈更加困惑了。
他二人到底是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