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號稱中華第一列車的k3列車,全程達到7819公里,差不多131個小時以上的時間才能到達。
而此刻陳晚安乘坐在這列火車上也終于是到了那存在于腦海中的烏蘭巴托。
其實這種感覺很微妙。
那就是你雖然到了這里,但是你沒下車,你只能是坐在車上透過急速行駛的窗子看著外面的景色和世界。
從早晨七點多出發,陳晚安倒是靠著窗子看了許久的窗外,但是誰也不能持續幾個小時一直看著外面。
除非是心中裝滿故事的人。
而那一個,以及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一定是在腦海中不斷的回憶著自己的故事里面的那個世界。
所以在差不多十點多的時候,陳晚安已經靠在床上休息了。
而上鋪的顧奈兒似乎蓋著被子在睡覺。
而對面的兩個人則不知道去哪了。
興許失去車上餐廳吃飯去了。
前面不遠處就是張家口站了。
而此時列車已經行駛了202公里左右。
這還真是個漫長的旅行。
按照陳晚安的記憶,似乎這個時間段剛好是差不多從長春到大連乘坐高鐵的時間。
而這樣的時間段要持續行駛六天,陳晚安也不知道接下里自己都要做些什么。
都說這條列車著實美麗,可是真的乘坐之后除了看景色,似乎真的是沒有其他的樂趣而言。
而即便是景色如同動畫一般的一一閃過似乎也無法讓人的情緒高漲起來。
所以除非是特別能耐得住寂寞,或者真的是有事可做的人,否則很難在這個小空間內呆的舒服。
就比如顧奈兒,很快就睡覺了。
其實陳晚安也是有一些疲倦的,但是……他不能睡。
因為如果現在睡了,那么晚上怎么辦?
晚上窗外是無限的黑夜……豈不是更沒意思。
很快,張家口站到了,陳晚安看了看窗外。
自己也算是從一點點過渡中將自己的世界徹底的從北方逃離了出來。
記憶中,自己還停留在冰雪寒風中。
中午的時候顧奈兒醒了,從包裹中翻來翻去,終于翻到了之前買的自熱火鍋。
然后顧奈兒下床到了陳晚安的旁邊,很快的將兩人份火鍋弄好,這才準備和陳晚安一起吃午餐。
“我們現在還在國內么?”顧奈兒好奇的問著。
陳晚安笑了笑。
“那是自然,再有幾個小時就要到集寧了,差不多又開了370公里的路程,雖然看起來還是很慢,但是比我們自己開車可快多了。”陳晚安一邊夾起一塊看起來就很辣的藕片說著。
“其實我特別不理解,陳晚安,正常來講從北京到莫斯科坐飛機是很快的,而且價格很便宜……而這火車不僅要六天,還要大幾千的車票,怎么算都劃不來啊!”顧奈兒一邊吃著海帶扣一邊好奇的問著。
陳晚安笑了笑說道:“這當然是不一樣的,飛機才飛幾個小時?每個小時多少錢?在這趟火車一百三十個小時,平均算下來每個小時才不到三十塊錢,你看看哪個合適?”
陳晚安的話震驚了顧奈兒。
“天啊,陳晚安,你真是驚艷我了,你是認真的么?”
在這次列車的前進中,人們就仿佛是一臺永動機一般的,只知道前進,似乎已經忘記了出發的目的。
“這一路我們會看到草原,會看到森林,會看到溪流,湖泊,會看到所有的自然景觀,等到了烏蘭巴托,我嗲你去列車的尾端,可以看到那美麗的一步一景的風光。”陳晚安笑著說。
“到了烏蘭巴托,一路上都是比內蒙更加原生態的大草原,鐵路兩邊不時的出現大片的野花,各種顏色的都有。”
“其實我們現在的時間也算是有些不對,其實……我終于想明白為何有些地方有些人要去很多次,或許就是為了在不同的時間去看到不同的景色吧……這個季節我們在路過……”
陳晚安說道看了身邊的顧奈兒一眼。
“你知道貝加爾湖么?”
顧奈兒點了點頭。
“我知道,李健唱的嘛。”顧奈兒吃著寬粉笑著說。
“我說的是真的貝加爾湖……它就在我們這次旅行的路上,會遇到的,那是能媲美冰島的存在,那就是能夠滿足我們全部想象的冰雪童話世界,可以說是號稱西伯利亞的藍眼睛,我們可以去湖上最大的奧利洪島,看著大片的藍冰和罕見的氣泡冰,我們可以在冰上漂移,等一個冰湖邊的日落以及一片零下二十度的星空。”陳晚安開始描述著那份美麗。
“當然我們還能去湖邊小鎮利斯特維揚卡,逛一逛在白樺林中的木屋!”
陳晚安的話剛落下,顧奈兒急忙說道“白樺林我知道,這次是樸樹唱的!”
“額,看來你真是沒少聽歌。”
“怎么這些歌手都喜歡唱這條路的景色呢?”顧奈兒好奇的問著。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也很想知道,大概是因為這里真的很美,而且這里真的讓人心中充滿可回憶的故事吧。”陳晚安點了點頭說著。
這火鍋太辣了,自己真的是吃不下去了。
“除了白樺林中的小木屋,還有塔利茨博物館……我們甚至還可以乘坐著狗拉雪橇弛聘在雪地樹林,看那阿拉加河如置身仙境般的霧凇,然后去最近的小城,那是西伯利亞的心臟,伊爾庫茨克,還可以去拜訪最精美的喀山圣母大教堂,你知道迪士尼動畫片中的公主住的城堡多夢幻多精美多好看,那么這個大教堂就多精美多夢幻。”
“大教堂我又不是沒見過。”顧奈兒沒有太大的感覺。
“你是說哈爾濱的圣索菲亞大教堂吧?不,不一樣的,完全是兩種風格。”陳晚安擺了擺手。
“可能相似點很多,但是畢竟這里是真正的國外的大教堂了,是風味很足的,而且我能吃到只有貝加爾湖才存在的奧姆利魚……這里就是你所說的李健老師悠揚的歌聲中,清澈又神秘的貝加爾湖。”
頓了頓,陳晚安繼續說道:“這是現在的季節,可是若是在春花爛漫之時亦或者夏星璀璨之時,在k3列成上看的則是另外的一處景象。”
“我們要路過的是世界上最長最壯觀的鐵路,西伯利亞大鐵路,途中是遼闊的松樹林,以及世界上最深的淡水湖,貝加爾湖,現在自然是最冷的一個月,以水質著稱的貝加爾湖是冰凍期,所以我們若是坐在車頭靠右的位置就能看到夢幻的藍冰,可是若是在春夏的時候,那真的是天藍云白,綠草中的一湖清泉.”陳晚安感嘆著。
“不過更讓我期待的是烏蘭巴托這一站。傳說中的烏蘭巴托的夜晚就是這里。”
陳晚安仿佛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
“一片黃沙滾滾,廣袤的戈壁沙漠和綠皮火車只有一窗之隔,形成強烈的視覺沖擊,而我們若是看久了自然就會習慣這荒涼的時候,窗外還可能隨時的迎來一大片的生機,星星點點的小草間隔處,是褐色的土地,是河流蜿蜒于其中……”陳晚安將自己能記住的一切全都最美的呈現給顧奈兒。
“慢慢的,草地會變成草原,隨后開始有小小的房子出現,在河流和房子的不遠處,是牛羊成群,這里地廣人東稀,我們乘坐在這趟列車更能體現這點,而這里就是蒙古的首都,烏蘭巴托!”陳晚安抬起了頭,似乎下一站就到了烏蘭巴托。
烏蘭巴托。
一個夜晚不一樣的城市。
陳晚安也在期待著相見的時候。
總有些擱淺的記憶,穿行在憂傷或明媚的歲月里,如一首薄詞,從濃吟到淡,而后在風吹雨打的夜色中,被掩埋或塵封,那些短暫的相逢,是糾結在掌心上的宿命,注定是一場沒有結局的禪途。
年輪的輾轉,總會讓人走出青藤的過往,在朱門開啟時,寫下滿箋的清寧,和溫軟的暖意。
對于很多人來說,是有專門偏愛火車旅行的。
這一點只有真的乘坐了火車之后才會有體會。
因為這樣,沿途的風景、旅客之間聊各種趣聞,這些都是飛機體會不到的,
其實若是不嫌棄時間的問題,國內的旅乘火車是很不錯的選擇,飛機上很難做到大家一起聊天交談。
當然若是境外的話,選擇飛機飛到著名旅游城市是好的選擇。
到了地方之后乘火車汽車輻射周邊。
所以相對而言,列車的樂趣只有喜歡的人才能體會。
比如現在的陳晚安。
原本還有些孤單無聊,但是和顧奈兒一聊起這一路要發生的事情和會看到的景色,瞬間兩個人都覺得刺激和激動起來。
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了包間內的高戰和娜塔莎兩個都在側耳傾聽陳晚安的見解。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
很快路途就到達邊境城市二連浩特,這里位于內蒙北部,錫林郭勒盟西部,北與蒙古國扎門烏德隔界相望,兩市相距九公里。
K3在二連浩特需要停車4小時41分鐘,主要完成兩件事,一是因為中蒙鐵軌寬度不同,因此要給不換車廂的高包車廂換車輪,其它車廂整體換成蒙古版的車廂。
二是進行出境邊檢。
能看到換車輪景觀,這是坐高包的優越性了,其它只換整體車廂的就都在車站下車等候。
列車……繼續向北,走了好久好久,顧奈兒終于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蒙古包,顧奈兒可以說是欣喜若狂!
蒙古包之后之后便又是空曠的草原。
其實顧奈兒曾經想過,這蒙古大草原上的人們為什么不種點蔬菜和糧食呢?
一直以為是人家懶,現在親眼看到就明白了——這里的土質種什么也長不好。
“陳晚安,這里是烏蘭巴托了么?”顧奈兒好奇的問著。
“對了,陳晚安我總覺得烏蘭巴托很耳熟,是不是有一首歌叫烏蘭巴托之夜?我記得好像譚維維唱過吧?”
陳晚安嘆口氣,看來顧奈兒的記憶只能是隨著歌曲走了,只要存在這首歌,她就一定能記住。
陳晚安沒說話,而是打開電腦,找了半天,然后放了一首歌。
“其實,不僅僅是譚維維唱過,我更喜歡的是左小祖咒的一版。”陳晚安說著。
“漂向遠方的云啊,慢些走,我用奔跑告訴你,我不回頭,烏蘭巴托的夜啊,那么靜那么靜,連風都不知道我不知道……”電腦里的左小祖咒唱得荒腔走板,似乎那烏蘭巴托的夜晚已經呈現在眼前,光彩陸離,熱鬧無比。
“其實曾經的烏蘭巴托并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曾經的……哪怕就在十年前,整個烏蘭巴托也沒有幾棟高樓,城里最高的建筑大約就是那棟建于一九二四年的國家百貨公司,而它所在的位置就是市中心的廣場。”
頓了頓陳晚安繼續說道:“廣場上也沒有什么餐飲,更別提已在全球風靡的星巴克麥當勞,在冬日里游客們最大的享受就是走進一家國營飲品店要上一杯咸咸的奶茶。”
“當時的夜是黑的,沒有街燈,馬路上也沒有幾輛車,倒是有幾匹馬……不過,或許早在2009年,LV在烏蘭巴托開出第一家蒙古專賣店時,這個游牧民族的古都就已開始悄悄蛻變……這么多年過去了,烏蘭巴托的夜,如今不再安靜。”陳晚安淡淡的說著,似乎帶著一絲絲憂傷。
顧奈兒似乎能感受到這份憂傷。
“不過……大哥你也沒去過,十年前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顧奈兒好奇的問著。
“我……出門前有做過攻略呀!”陳晚安笑了笑。
“當然了,烏蘭巴托火車站還仍然維持著它古典的模樣,仍帶有舊蘇聯時期獨特的堅毅感,國際列車來來去去,俄羅斯服務員笑得甜美、蒙古的服務員笑得靦腆,穿著傳統長袍與靴子的男人,踩著高跟鞋披著合身羊毛大衣的女子一一上車,站在月臺上,時光在此交錯,不同的臉孔將跟著列車遠行,這或許就是現在依舊能讓我們感覺到美麗的烏蘭巴托了。”
陳晚安如是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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