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硯把顧余歡藏得這么好,倘若不是這次去海城的事牽連太多,別說看,你會知道有這么個人嗎?”
趙瑯被噎個半死,臉色有些發白。他囁嚅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說:“大哥,媽都說了,叫我們以后聽北硯的。”
趙異舟被說中了痛楚,笑容益發冷:“是,可是這不代表我們就沒有半點發言權吧?大家都是趙家的嫡系,手足兄弟,難道我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他越說越激動,甚至忘了是自己理虧在先。
而趙北硯臉上的表情帶著笑,笑意極冷。
他從書桌的暗格里拿出一把手槍,毫不猶豫地對準了趙異舟。
趙瑯自小就是庸和的性子,見這陣仗,還沒有等趙異舟說什么,倒是自己先慌了:“北硯……都是自家兄弟,別這樣……”
趙北硯不說話,只是壓低了手腕,將手槍對準了趙異舟的膝蓋。
他開口,猶帶著笑意的聲音,絲絲寒徹涼薄:“大哥還記得,我這腿是怎么斷的嗎?”
趙異舟的臉色一陣發青,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心虛的:“你在說什么?你的腿是你小時候自己不小心,跌下樓梯摔斷的啊。”
“自己不小心?”趙北硯語調輕柔地將這句話重復了一遍,之后,指尖微動,按下了扳機。
他這一槍是故意打偏的,正好傷在小腿,沒有中要害。
趙異舟幾乎是登時發出了慘叫,整個人趴在地上,捂著自己不斷流血的小腿,道:“叫醫生!趙瑯,去叫醫生。”
趙瑯站在一旁,手腳一片冰冷,被嚇得幾乎不能思考。
他傻傻地看著一臉猙獰的趙異舟,半晌才反應過來,討饒一般的看向趙北硯:“北硯……我去給大哥叫醫生,好不好?”
趙北硯用手帕細細擦拭著有些發燙的槍膛,笑得平和:“二哥去就是了。”
趙瑯這才踉踉蹌蹌地往外面走去。
等到趙瑯離開了,趙北硯推著扶手,一點點靠近一頭冷汗的趙異舟。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癱軟的模樣,未減半分笑意:“大哥,我剛剛也是不小心的。”
趙異舟的臉上,終于染上了驚恐。
這些年趙北硯對趙家的事從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時間久了,他自然而然就生出了自己這個弟弟好相與的錯覺。
可原來,他什么都知道,卻在當上家主以后,能夠隱忍到如今才對自己動手,當真是好耐心。
趙異舟一張臉表情復雜,因為失血過多,開口的時候,有一些虛弱:“趙北硯,我如果有什么好歹,媽會難過的。”
回應他的,是一聲輕笑。
趙北硯隨手拿過靠在一旁的高爾夫球桿,戳在趙異舟的傷口上,語調閑適得就像在談家常:“大哥,我這輩子對不起很多人,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么要緊?”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欣賞著趙異舟臉上的扭曲痛意,微微一笑:“你說的那個余歡,我對她諸多虧欠,所以,肯定是不許別人傷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