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就好像昨天才發生過的。
余歡的喉嚨澀澀的,她開口,喊他的名字:“傅瑾珩。”
面前的人動作一頓,之后他轉過身看向他,眼底染著笑。
他說:“歡歡,到我身邊來。”
余歡笑著走了過去。
后面的時間,兩個人默契不語地貼著窗花,一切都做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傅瑾珩替她揉著有些發酸的手指,低聲道:“我去做晚飯。”
余歡就著暈黃昏暗的燈光,笑意淺淺地看著他。
他是真的生得好看,極端的漂亮,眉目精致。余歡越看,越覺得心動怦然。
傅瑾珩去準備晚飯的時候,余歡窩在沙發里,看著落地窗上的小小窗花。
她覺得心口溫柔,有一種熱乎乎的感覺,從心口處蔓延到全身。
晚飯的菜色很簡單,傅瑾珩夾了一塊糖醋魚放到余歡碗里:“我目前只學會了這一道紅燒的菜,以后學會別的,我再做給你吃。”
余歡心滿意足地咬著魚肉,道:“這個就夠了,我很喜歡。”
傅瑾珩聞言,眼底一層瀲滟動人的笑意。
飯過一半,余歡從一旁的酒架上拿了一瓶包裝極具少女心的酒。她心情好,再加上這瓶酒的包裝異常好看,余歡在吃飯之前就注意到了,此時有些忍不住,想要嘗嘗。
余歡以前在蠻婆身邊的時候,也常常喝米酒。只不過那種酒更多的算飲料,酒精度數不超過1度。
傅瑾珩見她是真的打算喝,愣了愣,之后勸道:“歡歡,你明天還要上班,不要喝酒。”
“沒事的,就喝一點。”她看了一眼酒瓶后面的標簽,道:“只有8度,不怕。”
傅瑾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這瓶酒是慕城留給他的,對方沒有安什么好心,拿著這瓶酒的時候,對自己說:“這里面可是45度的烈酒,你留著給你家余歡喝,喝完了以后,準保她懵圈。我告訴你,你肯定會喜歡并且感激我的!”
傅瑾珩對把余歡灌倒這件事,是真的沒有什么興趣。
他當時便叫慕城拿走,可是對方可能覺得他口是心非,不僅沒有拿走,反而找了一個十分醒目的地方,把它放了起來。
此時此刻,傅瑾珩還在想要怎么阻止余歡,對方卻已經拿起了酒瓶,動作干脆又利落地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傅瑾珩皺眉:“余歡,這酒......你少喝一些。”
余歡:“沒事,才......8度。”
“歡歡,這酒有45度。”傅瑾珩捏了捏眉心,臉色嚴肅起來。
“你肯定是在騙人,這么甜的酒,怎么可能有45度呢?”余歡大約是已經微醺了,一張臉紅撲撲的,像是水蜜桃一般。
傅瑾珩看著她少有的嬌憨樣子,突然就明白了,慕城為什么說自己肯定喜歡。
這樣的余歡,怎么可能不喜歡?
余歡在迷迷糊糊間,又喝了一些酒。她的酒量一向是不好的,這種后勁大的甜果酒,更是如此。
傅瑾珩看著她的眼神,幽暗得不像話。
他開口,嗓音醇厚清冽,透著蠱惑的意味:“歡歡,你是不是醉了?”
余歡眨了眨眼睛,用力揮了揮手:“怎么可能!不是!沒有!”
傅瑾珩眼底笑意暈染:“那......還要嗎?”
“再來一點!”余歡將空了的酒杯往傅瑾珩面前一推。
傅瑾珩到底沒舍得讓她醉得太厲害,他起身,走到她身邊,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余歡自發自覺地在他的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著眼睡意甜沉。
臥室,燈光寂寥。
傅瑾珩將余歡放在床榻上,他喊她的名字,語氣很溫柔:“歡歡,洗個臉再睡,好不好?”
余歡從鼻間哼了一聲,身體力行地表示了拒絕。
他看著她睡意朦朧的樣子,唇角有清淡的笑容。
他揉了揉她額角的亂發,低聲道:“歡歡......”
余歡模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傅瑾珩拉遠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起身去了一旁的衛生間。
他用溫水打濕了毛巾,之后擰干拿了出來。
余歡睡得很沉,模糊中感覺有人在擦拭她的臉,溫度熱熱的,動作小心翼翼。
余歡傻乎乎地笑,眼睛睜開一條縫,慵懶地看著傅瑾珩:“阿珩,我身上黏黏的,也要擦。”
傅瑾珩覆在毛巾上的手頓住。
他開口,語氣沙啞:“你喊我什么?”
“阿珩......我一個人的阿珩。”余歡抬起指尖,去觸摸他挺直的鼻梁,語調更軟:“阿珩今天為什么這么奇怪,都不親親我。”
傅瑾珩這才意識到,她或許是混淆了上一輩子的事。
那個時候的余歡,就是這樣在自己身邊的。嬌憨溫軟,可愛到了極點。
傅瑾珩的眸色驟深,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親她的唇,啞聲道:“歡歡,再叫我一次。”
“阿珩......”她喝醉了酒,異常乖巧,幾乎是說什么都聽。
余歡如今的性格清冷,這樣的乖順可愛,簡直罕見,太要命。
傅瑾珩的眼尾有些紅,眼底晦暗成墨浸,里面全都是徹骨的占有欲。
他的指尖劃過她的發,語調輕得像嘆息:“寶寶好乖。”
余歡聞言,竟是露出了一個傻笑。
傅瑾珩自認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但是也干不出乘人之危的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離開了余歡的房間。
離開了以后,他讓管家派了望居的女傭過來,替余歡換了衣裳。
這天夜里,注定是他一個人的不眠。余歡那聲嬌軟的阿珩,一點點勾走他所有的理智。他幾乎是耗盡自己全部的自制力,才忍住沒有碰她。
他們這輩子的心結好不容易解開,他不想讓余歡對她有哪怕一絲絲的介懷。
深夜,他一個人坐在書房,一根一根的煙,輕煙薄霧之后,他眼尾的紅還沒有褪去,面容卻已經冷靜自持,一片晦澀莫測......
余歡醒來的時候,天還蒙蒙亮。
她赤著腳走到窗臺,觀察了一下窗外的天氣。
冬日漸逝,春日遲遲。
余歡發現,自己住的這個房間下面,種了一大片的白色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