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昀聽著她有些稚氣的話語,不由得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是覺得這些日子,余歡似乎開朗了不止一點。
他不想也不愿意這么想,因為這份改變,大概率和那個叫傅瑾珩的男人有關。
魏昀不明白,自己這么長久的陪伴,為什么還抵不過一個初初認識的傅瑾珩?而且這個人,也許還做了一些錯事。
余歡不知道魏昀的想法,她隨口道了謝,之后離開了洗漱間。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
剛剛忙著抓犯人,她已經有一天沒有看過訊息了。
此時,手機的屏幕亮起來,余歡看見上面是傅瑾珩的簡訊:我在懿華酒店等你。
余歡記得的,上一輩子,她就是在懿華酒店,第一次遇見了傅瑾珩,之后展開了他們之間糾葛錯亂的所有往事。
兜兜轉轉,一切好像都在這一刻回到了原地。
余歡撥通了傅瑾珩的電話。
沒響幾下,電話就被接通了。
余歡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有些西沉的天色,輕聲道:“你已經到了嗎?”
傅瑾珩低低地“嗯”了一聲:“我有些事情走不開,我讓丁堯派人過去接你。”
“不用了,同事都在,看見了影響不好。”余歡看了一下自己身上有些臟亂的衣服:“我收拾一下,自己過去。”
傅瑾珩沒有拒絕。
而余歡掛斷了電話,在自己的座位處找到了帶來的裙子。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她來不及太過修飾眉眼,只是隨意地上了一層底妝,之后便去換了裙子。
月白色的裙子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燈光下,她的肌膚白如雪,就像是上好的綢緞一般,粼粼的光。
余歡再一次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不妥的地方,確認一切都好之后,她便穿著裙子走出了盥洗室。
余歡這輩子很少穿這樣優雅的裙子,一時有些不自在,走路的時候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她路過檢察院大廳的時候,肖正捷正在和魏昀核對事項,兩個人看見余歡,都是一愣。
其實她的衣著真的不算繁復,不過是一件簡簡單單的裙子。可是薄施粉黛的臉美好不可逼視,細腰長睫,動人心弦。
魏昀下意識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看著余歡,一時之間,竟是失去了言語。
而肖正捷笑著開口,道:“余歡,今天真好看啊!”
余歡這才注意到他們,她微笑著朝兩個人道別,之后舉步離開。
等到余歡都已經走得很遠了,肖正捷才用手肘撞了一下一旁還在發呆的魏昀,道:“你猜猜,她去哪里?”
魏昀皺了皺眉,又恢復了平日的模樣:“不知道,你煩不煩?”
“我和你賭一個月的早飯,她是去見喜歡的人了。”肖正捷看著魏昀一瞬間陰沉下去的臉色,沒有再像從前一樣避諱,他嘆了一口氣,道:“你看看余歡那個樣子,她原本不是這種會在意打扮的人,可是今天卻愿意穿的這么好看,理由是什么,你心里要有點數。”
“我之前看你那么喜歡余歡,有些話我就沒有扯到臺面上說,可是魏昀,如果余歡真的有喜歡的人,你是不是應該選擇放下呢?去強求一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是一件很累的事。”
魏昀的臉色,一寸寸蒼白下去......
余歡打了一個出租,抵達懿華酒店的時候,遠遠就看見里面燈火通明。
司機看了一眼外面燈火輝煌的盛景,嘖嘖道:“小姐,我還是第一次載人來這里,這地方,不是我這種人可以來的。”
余歡聞言,笑了笑:“不過就是一個酒店,有什么不能來的?”
司機詫異地轉過頭看向余歡。
對方正在翻零錢,沒有注意到他的眼光。
司機覺得,小姑娘大概是仗著自己年輕漂亮,才這么大的口氣。
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憂愁地看著余歡。年紀輕輕的,怎么就誤入歧途了呢?
而余歡抬起頭,就看見司機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不是喜歡解釋的性格,笑了笑道謝,之后付了車錢。
余歡從車上下來,懿華酒店門口還有一段很長的路,只能步行。余歡走過去,在門口處看見丁堯。
丁堯見到余歡,快步走向她,道:“余歡小姐,九爺吩咐我在門口等你。”
余歡點了點頭,她站在這里,遠遠就聽見了里面的樂聲。
酒店經理一直陪著丁堯站在這里,原本以為讓丁堯親自等待的人,勢必是什么身份不凡的達官顯貴。可是看見一輛出租車停在門口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他在懿華工作了這么多年,第一次看見有人坐著出租車過來。倒真的是新鮮極了。而車里出來的女子,倒真的是美麗動人,是海城這些年他所見過的,最美的一個。
到底是難過美人關,連九爺這樣的身份地位都沒有例外。
余歡跟著丁堯走進去的一瞬間,所有的視線都停留在他們身上。
丁堯低聲說:“九爺去給您準備驚喜了,馬上就到。”
余歡忍不住微微彎了唇角。
燈光璀璨,金碧輝煌,奢華至紙醉金迷的空間,有酒香和女子身上馥郁的芳香混合在一起。一旁,有悠揚的大提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個房子的人,沒有幾個是真的喜愛音樂的,也沒有幾個是真的如他們表現出來的那般風度翩翩。可是所有的人,都在附庸風雅。
余歡還看見了幾張熟悉的面孔,顧思年、顧思芍、顧耀邦還有......趙北硯。她的笑意,歡歡收斂。
傅瑾珩沒有說,可是她也猜到了。算算上輩子的時間,今天這里大概舉行的就是一年一度的交誼晚會,所以才會讓整個海城的名流全都薈萃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趙北硯坐在輪椅上,遙遙地看著她,他的手中是一杯紅酒,酒色猩紅醇烈。
他看著余歡,然后一點一點,飲盡了杯中的紅酒。他喝得很慢,就好像......在啖她的血一般。
余歡從未見過趙北硯這個樣子,太冰冷了,渾身上下仿佛透著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