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歡被他逗笑,難得露出一絲真心笑意:“騙你的,沒有毒,你這幾天頭暈,不過就因為那顆藥里有輕微的毒性。但是再過兩天,就會被身體自行分解。你要是沒有什么意外的話,肯定是不會死的。”
“你可別騙我,不然我做鬼都不放過你!”西門澄小心翼翼地說。
余歡點頭:“我保證,我發誓,你的小命現在還很安全。”
西門澄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他撇了撇嘴,道:“你出去以后,自己小心一些,如果以后我們還遇見的話,你就當不認識我吧。”
余歡歪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我為什么要裝作不認識你!”
“我說你不認識你就不認識!”西門澄惱羞成怒地吼道:“我這些年做催眠從來沒有失手過,就沒有一個人是記住我的樣貌的。我才不想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毀在你這樣一個………這樣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手中!”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和別人說我認識你。”余歡揮了揮手,故意嗆他,道:“但是你搞清楚,是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了。畢竟你是我見過,催眠技術最差的人。”
兩個人又拌了幾句嘴,余歡沒有留戀,帶上自己的行李,直接往外走去。
小島只有唯一一個出口,接通著外面,有眾多人把守。
余歡拎著小包出來的時候,那些駐守的人,都是一愣。
“夫......夫人?”有下屬結結巴巴地說:“您怎么一個人出來了?”
“北硯說今天去給我買糖了,你們帶我去,好不好?”余歡眨了眨眼,語氣柔軟。
她原本就生得漂亮,這樣的好言相勸,怎么能不叫人心動。
那名與余歡說話的下屬,不由自主地紅了臉,但是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好言相勸道:“夫人......不是我們不讓你離開,是您的身體不好,必須留在這里修養。”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見他。”余歡的話認真,不像有假:“這樣,我自己和北硯說,你看好不好?”
下屬自然是說好的,畢竟倘若趙北硯答應,他們有什么理由不答應。
余歡給趙北硯打了一通電話。
他大概是在鬧市,周邊嘈雜。
“北硯,你買到我想要吃的糖果了嗎?”余歡的語氣甜甜的,幾乎能將人融化。
可是只有她知道,她是在明知故問。
這個糖廠早在十年前,就被傅瑾珩收購了。如果余歡沒有記錯的話,上輩子的時候,這個糖廠是傅瑾珩送自己的24歲禮物。
趙北硯這樣的大肆尋找,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而自己也可以用這個理由,離開這個小島。
電話那頭,趙北硯在余歡意料之中的沉默。
余歡耐心地等著,終于聽見趙北硯說:“余歡,這個糖果好像停產了很多年了,我現在在調動趙家的生產線,一定會給你做出一模一樣的。”
余歡在電話那頭,故作驚喜地說:“真的嗎!北硯,我想看看,可以嗎?”
趙北硯聽出了余歡的話外之音。
他下意識道:“不行,余歡,你不能離開小島。你的身體,需要好好休息,不適合長途顛簸。”
余歡就知道,趙北硯會用這樣的理由來搪塞自己。
她故作遺憾地說:“可是,我真的很想親自看看。”
“北硯,這個小島真的很冷清,我不喜歡這里,我想到我喜歡的人身邊去。”余歡說到這里,甜甜一笑:“你不會拒絕我的,對不對?”
余歡從來沒有在趙北硯面前這般溫柔過,一時之間,趙北硯竟是找不出半點理由拒絕。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比自己的意識率先作出了回答:“好,你過來。”
余歡的笑意劃過一絲得逞。
她并不是全然善良的人,在趙北硯對自己做了那些事情以后,她就已經完全放下了負罪感。
有些東西、有些人不是她不愿意去溫柔對待,可是他們都被現實逼到了這個份上,退無可退......
掛斷了電話,余歡看向一旁臉上還帶著猶豫臉色的員工,道:“現在,可以送我出去了嗎?”
事情的發展,比余歡預期之中要順利很多。
她成功地離開了這個圍困她近半月的小島,離開了以后,余歡才發現,這個地方比她想象中離華國近許多。
海面上,晨光明媚,波光粼粼的水面,有光影浮動跳躍。
余歡看著不遠處海天相交的地方,一直笑容甜甜的臉上,一抹疼痛。
那里是海城,是她真正想去的地方。
她的阿珩,還在望居等她......
余歡將目光投向了正在航船的那些人身上。
“你們會游泳嗎?”余歡開口,聲音帶著笑意。
眾人面面相覷,道:“夫人,會的。”
余歡松了松手指,走向他們,
不用多久了,馬上,她就能抵達海城了......
望居門口,周陵牽著朱七七的手,看著堵在他們面前的保安。
周陵的臉色難得嚴肅,帶著一絲憂心:“阿深在臥室里待了多久,有多久沒有出來了?”
管家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從前天開始,九爺就沒有出來過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不敢上去叨擾。”
管家正說著話,不遠處,一道聲音一驚一乍地傳了過來:“憶深呢!我和澄澄來看他了。”
說話的人是慕城,他的身側跟著西門澄,兩個人都是如出一轍的嚴肅表情。
只不過前者是因為憂心,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傅瑾珩的舉止反常是因為什么。
而對于西門澄來說,則是因為她從未見過周陵和朱七七。
她對于突然出現在傅瑾珩身邊的人,她都會多幾分警惕。
事實上,哪怕到了現在,西門澄也沒有意識到傅瑾珩的情況有多惡劣。她甚至還有些慶幸,慶幸傅瑾珩這幾天沒有再繼續不眠不休地尋找余歡。
她覺得,這至少是一個好的開端。這是不是意味著,他愿意放下了,愿意放下關于顧余歡的點點滴滴。
可是她不知道,余歡于傅瑾珩而言,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深愛,怎么可能輕而易舉就說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