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歡”肖正捷痛苦地閉上了眼。
魏昀的心,一瞬間一落千丈:“肖正捷,我讓你好好照顧她,你不要告訴我,人被你照顧沒了。”
也許是心緒起伏,他的語氣有一些發抖。
肖正捷懊惱地閉上眼睛:“前段時間的時候,我和余歡一起去捉拿張春年,可是那一天,余歡失蹤了,我們所有的人都被迷暈了,直到今天也沒有找到余歡的下落。”
最后幾個字,分明是不成調的。
“你在說什么,你再說一遍!”魏昀的眼眶猩紅,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隨意散漫:“余歡怎么了?”
肖正捷白著臉,沉默許久,才一字一頓地重復:“她失蹤了。”
回應他的,是揮在臉上的重重一拳。
余歡對于檢察院的一切,并不知情。
亦或者說,她一直以為,傅瑾珩已經將她回來的消息告知了檢察院的眾人。
傅瑾珩辦事妥帖,這種事情,自然不會有什么紕漏。
可是余歡不知道的是,從一開始,傅瑾珩就沒有打算讓她再回去。
此時,余歡在廚房里,正在準備他和傅瑾珩說好的蛋糕。
蛋糕的制作過程復雜,余歡其實不算擅長,每一步都要看說明書,弄得很是麻煩。
大概是黃昏,蛋糕終于做好了。
余歡滿意地看著眼前還算精致的成品,打通了傅瑾珩的電話:“阿珩,你什么時候回來?”
彼時傅瑾珩看著車窗外倒退的車景,道:“很快,歡歡在家里等我,”
余歡笑著說好。
車子抵達望居,不過十分鐘以后。
余歡笑著跑到傅瑾珩的面前,道:“你好快呀,我還以為要等很久。”
傅瑾珩將西裝外套遞給一旁的管家,笑著擁住余歡,道:“吃蛋糕這種事,自然是不能慢的,歡歡還在家里等我,不是嗎?”
余歡笑著,眉眼爛漫。
傅瑾珩看著她這個樣子,語調更加溫和:“走吧,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你的蛋糕?”
只是這個時候,一道急剎車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慕城臉色冷峻地從車里走了出來。
余歡看著他,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笑著道:“慕城,我做了蛋糕,一起吃吧。”
慕城沒有回答,他快步走到了傅瑾珩身邊,拉住了他的手臂:“和我走。”
余歡愣住了。
而傅瑾珩眉眼更冷:“放手。”
“你今天必須和我離開!”慕城語氣決絕地強調。
“慕城,是發生什么了嗎?”余歡從來沒有見過慕城這個樣子,在她的印象中,這個男人永遠都是言笑晏晏的。
而慕城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實在是不妥,他深吸了一口氣,之后重重地吐出,道:“對不起,是我的情緒失控,余歡,很抱歉,我今天不能吃你的蛋糕了,瑾珩也不行,他必須和我走一趟。”
“慕城,”傅瑾珩的語氣冷淡,他打斷他的話,笑容帶著一絲殘忍:“你憑什么覺得,在我的眼中,司徒淮會比余歡的心情重要!”
“司徒淮?”一旁,余歡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腦海中出現了一張驕傲的世家小姐的臉:“她怎么了?”
慕城沒有回答,他看著傅瑾珩,道:“這件事,算我求你。傅瑾珩,淮淮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那是你。”傅瑾珩的神色淡漠,不帶一絲絲感情:“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慕城,我對于司徒淮的事,最多不過落井下石。”
“瑾珩,”慕城眼眶泛紅:“她到底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你就真的這么狠心?”
傅瑾珩不說話,只是牽起余歡的手,道:“慕城他不吃,我和你進去就好。”
余歡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看著慕城幾乎崩潰的神色,到底還是開口,勸說道:“阿珩,你和他去一趟吧。”
“余歡。”傅瑾珩的雙手輕輕扣住她的肩胛,語氣很認真:“司徒淮的事,和你有什么干系?”
這句話,的確一點錯都沒有。
余歡啞然了半晌,才道:“可是慕城很在意,他是你的朋友。阿珩,這個世上真心對你好的人,我都想替你好好珍惜著。”
而一旁,慕城的眼眶越來越紅,他再度開口,聲音有些哽咽:“瑾珩,算我求你,救救她。”
傅瑾珩的眉眼間,一抹戾氣劃過。
之后,他抬起頭,一言不發地看著慕城。
司徒淮的事情,他在回來之前,就已經聽說了。
余歡的身份在外知道的人其實并不多,她終究是檢察官,工作性質特殊,如果讓旁人知道她是傅家的家主夫人,只會讓她更加容易陷入危險。
可是他不大肆宣揚,并不代表這個身份就是旁人可以用的。
司徒淮這一次在司徒家當著眾人的面,提及兩個人的往事。口口聲聲蘇黯和她的母親闌珊交情甚篤。她雖然沒有明說她和自己的關系,可是說的模棱兩可,只會讓人更加想入非非。
而這些事情,也終究是樹大招風,招來了禍患。
司徒淮被傅家的對家綁架,對方要求傅瑾珩用四個億去贖。
其實這筆錢,不算什么,司徒家自己也出得起。可是偏偏那個綁匪,一定要傅瑾珩親自過去贖人。
這一點,算是踩到了他的底線。他根本不可能同意這樣的要求,畢竟這件事被余歡知道了,她會怎么想?
他為了別的女子英雄救美,余歡要怎么想?
傅瑾珩不希望,他們好不容易圓滿的現在,被任何人任何事打破,哪怕是只是細微的撼動。
而司徒淮,她既然能用傅家家主夫人的身份在外招搖,如今這般,與人無尤。
傅瑾珩唯一沒想到的是,慕城會為了這件事,到望居來找他。
他這些年在余歡面前冷清自持,不染塵埃。可是,那只是做給余歡看的。
慕城和他這般深厚的交情,不會不知道他原本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不要說今天被綁架的是司徒淮,就算是傅家的人,他都能做到見死不救。
可是他卻當著余歡的面,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