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么可能?”
呂岳從僵硬的笑容狀態沒有過度,直接就轉變成了一副震驚到極致的表情。
同時,他的那九只眼睛統統瞪得滾圓滾圓,其內帶著茫然與懵逼。
他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空蕩蕩一片,干凈得不得了。
我的那些灰色氣流呢?
我的那么多瘟毒呢?
就這么“滋”的一聲,沒了?
那什么玩意兒?這么神奇的嗎?
姮娥原本已經是滿臉的絕望,此時同樣愣在了原地,就這么傻傻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好……好厲害。”
藍兒則是緊閉的眼睛忐忑的睜開了一條縫隙,先是瞄了一眼外面,然后猛地瞪大,小嘴都張成了“O”型。
她看了看手里的噴霧,又看了看這恢復了原樣的世界,自己都產生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剛剛噴的那一下那么猛的嗎?
“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呂岳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驚怒交加,眼睛死死的盯著藍兒手中的噴霧,情緒不住的起伏,“你那是什么法寶,怎么可能如此,怎么會如此?!”
“哈哈哈,老毒物傻眼了吧。”蕭乘風臉上的水痘還沒有消去,笑得卻是無比的得意,“這叫消毒劑,專門用來消你這種毒的!”
“消毒劑,消毒劑……”呂岳的腦袋瓜子嗡嗡的,嘴里不住的呢喃著,“世界上怎么能有這種東西存在?莫非是上天專門為了克制我特意生出的什么靈物?不應該的,不會這樣的,那我的瘟疫之道的方向在何方?”
他的第三只眼睛已經赤紅一片,幾乎有著紅芒閃爍,成了一個巨大的紅點,全身的法力幾乎要沸騰一般,一股暴虐到極致的氣息開始升騰。
“嘩啦,嘩啦!”
“叮咚,叮咚!”
他手中的定形瘟幡重新開始揮舞,瘟疫鐘也開始劇烈的震蕩,一股股陰邪的氣息沖天而起,開始在空中交織。
“我是誰?我是截教第一門人,于洪荒之中生存至今,見過萬事變遷,感悟過天道之變,什么場面沒見過?這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這種東西,神農百草經上自己都說了,萬事萬物相生相克,消毒劑怎么可能是萬能的?這不合理!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的九只眼睛已然是全紅,眼神駭人,透著瘋狂,“哈哈哈,來來來,我就用我無數年的道,跟你賭一賭!”
灰色的氣流有如火山噴發一般,直灌云霄,形成了一個光柱,天空之中,云氣浮動,形成了一個灰色的漩渦,在瘋狂的律動。
“嘩嘩嘩!”
下一刻,在呂岳的身后,凝聚成一個巨大的呂岳,它是由這無數的灰色氣流組成,其身上,蘊含著疾病、瘟疫、病痛、折磨的道韻,無數令人駭然的瘟疫彼此交織,不斷的變化,僅僅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能生出十萬種變化!
“我要捏碎你們!”
低沉的聲音緩緩傳出,那呂岳虛影抬手,蘊含著可怕的瘟疫之道的手向著眾人轟擊而去!
“喲呼,老毒物,你很狂啊!”蕭乘風將長劍收起,“這一波,我就不陪你完了。”
嗖的一聲,就竄到了藍兒的身后,接著沖著呂岳勾了勾手指頭,“來來來,我就站在你面前,難道還怕你不成?”
牛頭的反應一點也不滿,同樣縮到了藍兒的身后,好心的提醒道:“蕭兄,你別說了,人家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你。”
“轟轟轟!”
巨大的手掌沿途留下了一大串的灰色霧氣,流轉如潮,觸目驚心,壓在了眾人的頭頂,有如巨龍從天而降,直沖面門!
“咕咚!”
藍兒的嘴唇都有些發白,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雙手死死的抱著噴霧,然后噴嘴對著天空的那個巨掌,心里緊張到不行,隨時準備發射。
姮娥面色凝重,緊張得用力的抱著藍兒,二女緊緊貼著,“藍兒,看你的了,不要緊張,我們要相信圣君大人。”
蕭乘風緊緊的捏著自己手里的長劍,沙啞道:“圣君大人既然出手,那絕對是萬無一失的,只要射出來了應該問題就不打。”
巨掌越來越近,空氣中的壓迫感也是越來越強,幾乎能聽到呼嘯之聲,好似鬼怪在尖叫,強烈的瘟毒還沒有到達,就已經讓人產生暈眩之感。
“快噴!”
“啊!”
“滋——”
一股水霧陡然從噴壺中飆射而出,水霧彌漫,并不濃郁,沒有流光溢彩,沒有光華萬丈,僅僅是隨風飄散。
巨掌與水霧稍一觸碰,那只巨大的手掌頓時化為了云煙,消散于天地之間,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藍兒等人長舒了一口氣,接著弱弱的看著那巨大的呂岳虛影,居然在一點一點的潰散。
“嗚——”
虛影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聲,帶著卑微與絕望,隨后伴隨著一陣風吹過,有如冬雪遇到了烈陽,輕飄飄的化為了虛無。
“嘶——”藍兒等人同時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涼氣。
講道理,雖然自己跟這個噴霧是一伙的,但是……還是覺得不講道理。
擦了個邊兒而已,你就把人家那么大一個大塊頭給消沒了,這有點不合適吧。
“噗!”
呂岳更是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神色頓時萎靡了起來,三頭六臂消失,瞳孔渙散,整個人都攤在了地上。
“不堪一擊,我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他失魂落魄的呢喃著,接著顫顫巍巍的站起,向著眾人踱步而來,眼眸急迫的盯著藍兒手中的消毒劑,“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蕭乘風當即鏗的一聲拔劍,站在了隊伍前端,“做什么的?!是不是飄了?退后,快退后!”
“噗通。”
誰知道,呂岳卻是雙膝一彎,直接跪在了眾人面前,聲音沙啞道:“瘟神呂岳,觸犯天條,甘愿受罰,請六公主押我回天宮!”
“這……”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呂岳開口道:“小神心服口服,懇請六公主再向我展示一下,讓我看看這到底是為什么?”
話畢,他抬手一招,將一柄指瘟劍雙手舉過頭頂,恭敬的跪在原地。
“我……”藍兒拿著消毒劑準備向前,卻被姮娥給拉住。
牛頭也是提醒道:“小心有詐!”
“我覺得他是誠心投降的。”藍兒咬了咬唇,看著呂岳,卻是繼續向前。
姮娥無奈道:“我們一起陪你過去吧。”
眾人一同警惕的來到呂岳的面前,藍兒則是拿著消毒劑,抬手將其對準了指瘟劍。
所有人都是緊緊的盯著,呂岳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滋——”
噴霧觸碰到指瘟劍,霎時間,一陣白氣飄蕩。
原本具有著瘟毒本質的指瘟劍上,瘟毒居然瞬間消散一空,由一柄瘟疫靈寶淪落成了普通的法寶,整把劍直接因為消毒而得到了凈化。
“說消毒就消毒,定義一下,法則既成!任何的瘟疫在其面前都毫無反抗之余地。”
呂岳目光呆滯,腦子里不斷的回蕩著剛剛的那一幕,呢喃著,“了不起,了不起!它比我的瘟疫之道要高明得多了!然而……我卻連其一絲一毫的皮毛都看不透。”
藥與毒天生就是不可分割的兩家,此人對瘟疫之道的理解之深,已經達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我與之一比,不過就是嬰孩,不對,應該說是還沒有成形的嬰孩。
他的眼眸中泛起了血絲,對著藍兒顫聲道:“感謝六公主對小神的信任,這東西也是神農給你們的?”
藍兒點了點頭,“此神農非彼神農,是我們天宮的功德圣君大人。”
“我懂了。”
呂岳點了點頭,似乎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癡癡道:“朝聞道,夕死可矣,我雖然沒有聞道,但是,卻親眼見到了另外一方天地,我應該慶幸,做了這么多年的井底之蛙,終于有幸,能夠一見外面這廣闊的天地,太美麗了,太壯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