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們請你吃了飯？”沈眠川說著，緩緩起身，把肩上的外套摘下來，披在了言粟的身上。
外套很暖和，里面還有他身上的溫度和氣味。
言粟點了點頭，道：“我看著他們一大家子，挺熱鬧的。”
“粟粟喜歡熱鬧嗎？”沈眠川坐回沙發上，煮茶器開始沸騰，沈眠川看了一眼，把視線放回言粟身上。
言粟搖頭：“不喜歡，一個人呆慣了，覺得人多了挺吵的。”
空氣沉默了片刻，言粟繼續說：“四叔，你的父母……會不會管束你交什么樣的朋友，和什么樣的女人在一起？”
聽見父母兩個字，沈眠川伸手去拿茶壺的手略微頓了頓，隨即笑道：“四叔這個年紀，父母已經不管我了。”
言粟抿唇，點著頭，繼續望星空，喃喃道：“我記不得我爸媽長什么樣子了，尤其是我爸，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一點印象也沒有。倒是我媽，我記得她喜歡穿紅色的裙子，總是戴著珍珠項鏈……不過也僅此而已，別的也記不得了。”
沈眠川正在倒茶，水溢出了茶杯，然后回神，用毛巾擦拭了水漬。
“粟粟想念父母了？”沈眠川把茶杯放到言粟面前，輕聲問，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原因，聲音有些沙啞。
言粟還是搖頭：“沒有印象的人，連想念的念頭都不知道從哪里生，所以算不上想念吧，就是挺可惜的，可惜他們命短。”
“粟粟有我，天下父母能做的，四叔保證粟粟都有，好不好？”沈眠川說這句話的時候，雙手放在身側，不同于往日里鎮定自若的氣勢，顯得更加真誠了幾分。
言粟深吸一口氣，看著沈眠川，笑道：“四叔，你不過大我七歲罷了，難不成還能當我爸媽啊？”說著，言粟眼珠子一轉，繼續說，“我聽丁豆蔻說，她爸爸比她媽媽大了九歲呢，人家不但同輩，還是夫妻……”
說到后面，言粟漸漸沒了聲音。
因為尷尬。
她從來不怕別人說她無恥，說她沒教養，說她不要臉。
唯獨在沈眠川心中，她想要給他留下的都是好印象。
沈眠川沉默了片刻，終是笑了笑，輕聲道：“四叔會永遠陪著粟粟。”
言粟好想問，是以什么身份陪著她。
但是她沒有資格問，她已經不是個清白的女孩子了，那個她渴望的身份，她不配啊。
徹夜長談，直到凌晨三點，二人才各自回房。
言粟看見床頭的手機上，有十幾個來自蘇澈的未接來電，還有一條短信。
小言言，無論你和別人是什么關系，只要你需要我了，我隨時都在
言粟沒有回復，關機睡覺。
……
……
薛羽消停了一段時間，或許是因為最近總是找不到言粟的茬兒了吧。
這天，言粟走在學校里，忽然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說話。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嚴格來說，是薛羽在纏著董愷學長說話。
言粟對這些八卦向來不感興趣，何況還是薛羽的八卦，于是她避開他們就要走，卻被董愷發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