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前。
就在從川蜀省開往西南省靜江市的城際列車上。
列車采用前客后貨的運輸模式,前面數節車廂都是客車,而托運的行李,貨物等,都位于列車后方。
乘坐這趟列車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著名的弗雷德里奇·達姆施塔特就在這一趟列車上。
而裝著他珍貴藏品的保險庫,同樣位于這趟列車。
當然,白歌除外。
達姆施塔特的一切行動,都通報給了靜江警方,而告訴了靜江警方,就代表著告訴了深淵遺物事務司,而深淵遺物事務司知道了,怪盜JOKER自然就知道了。
因此,白歌在周六一早,便乘坐第一班列車去往川蜀省,改變容貌與衣服之后,乘坐上了從川蜀返回靜江的列車,達姆施塔特乘坐的這一班列車!
此時此刻,達姆施塔特和陳楚川,就坐在白歌的隔壁位置!
白歌面對達姆施塔特,并沒有表現出除了第一眼之外的關注,盡管這是一位名人,但并非所有人都關心文物,都認識達姆施塔特,因此,多余的視線是不必要的。
他坐在位置上,以怪盜的聽覺捕捉著兩人之間的對話。
腦中,白歌已經浮現出了這趟列車的構造圖,以及達姆施塔特保險庫的位置。
“......每當看著孩子們露出笑容,就會感覺到內心的一股暖流,從她們的身上感受到了希望。”
達姆施塔特微笑著說道,看起來就像一位慈祥的老人。
此時列車正好從一段隧道出來,陽光灑滿了車廂。
是時候了。
白歌起身,裝作去洗手間的模樣,往后部車廂移動。
他發現陳楚川看了自己一眼,但并沒有過多的留意,這很正常。
走過車廂之間的連接部分,白歌走進洗手間里,將門反鎖,脫下外套。
接著,他找到了通往車頂的通風口,將其輕松打開,這個行動已經演練過多次,毫無問題。
嘭——
呼嘯的風通過缺口,令白歌的衣服凌亂,但他并沒有因此感到慌張,而是直接穿過那通風口,來到了車頂。
哐當哐當哐當——
車輪經過鐵軌連接處的聲音連綿,白歌眺望前方,能看到一座座山巒于平地之上崛起,靜江附近的地貌便是如此,山并不成片,更多的是一枝獨秀的孤山,低矮而突兀。
“差不多。”
白歌改變樣貌,朝著列車后方輕盈地奔跑,對于車內的人而言,車頂是完全的視野盲區,而在高速行進的列車車頂奔跑,是只有不要命的瘋子才會做的行為。
他落腳的瞬間就移動,對于列車自身的響動而言,這根本不會引起任何注意。
片刻之后,白歌便來到了裝貨的車廂附近。
“達姆施塔特的保險庫放在貨車車廂里,這車廂全封閉,只有一扇門連通有四名守衛的隔壁車廂。”
在車門附近的車頂上,他確認了一下保險庫的守備情況,看到四人正在無聊地玩著撲克,畢竟沒人能想到,身處靜江的怪盜JOKER會知道達姆施塔特在這一班列車上,進行盜竊。
白歌看向列車前進的方向,一座山正在迅速接近,不到一分鐘后,列車即將進入隧道。
他深吸了一口氣,腦中出現了一系列的畫面。
在列車進入隧道的瞬間,他從側面進入車廂,趁著由亮轉暗的短時間的視覺誤差,從守衛意識的盲區穿過車門,進入到保險庫所在的車廂中。
白歌睜開眼,列車前部,已經陷入黑暗。
他身形一閃,在這一節車廂正好進入隧道的時候進入到守衛所在的車廂連接處,敞開的門能看到隔壁車廂里的四人,意識與意識交錯,白歌轉眼間就來到了那扇門外,盜賊之眼配合偷竊的能力迅速開門,而那四位玩牌的守衛才剛剛點亮手機——貨倉里的燈相對昏暗,畢竟存放的都是貨物,不需要大功率的燈泡,還容易導致火災。
此時,白歌已經來到了保險庫所在的車廂。
只有他一個人的車廂。
進行到這一步,盜竊已經差不多等于完成了。
白歌輕松抓住破綻,解開了三道鎖,走進保險庫中。
他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先將一個黑色的,拇指大小的黑色裝置連接到了保險庫內因為斷電而沒有啟用的攝像頭上,這是愛戀給他的設備,能夠篡改入侵攝像頭的設備。
他們將在博物館的線路上制造痕跡,讓人以為是通過那些痕跡來入侵的監控,可實際上,監控攝像頭的入侵位置,就在保險庫里!
這里面錄制了白歌偷盜一個偽裝保險庫的視頻,是用來吸引注意力的。
之后,白歌看了看周圍的保險柜。
沒有活性化的深淵遺物從外表看不出來,隔著保險柜更是無從知曉,但白歌卻并沒有這個煩惱。
因為提前知道這是一把匕首類似的物品,所以白歌決定,將所有的保險柜都打開!
啪啪啪啪——
他迅速打開保險柜,確認里面的東西,又將其鎖上,仿佛那些密碼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忽然,白歌停住了。
因為在一個單獨的保險柜里,空無一物。
“......空的保險柜?”
本能地覺得奇怪,白歌的盜賊之眼掃過,卻發現那里似乎隱藏著什么。
他將手伸了過去,很快,就摸到了冰涼的金屬與鋒銳的利刃。
這里有一把匕首,看不見的匕首!
毫無疑問,這就是深淵遺物。
“難怪達姆施塔特的清單里根本沒有給這東西一個替身,因為正常情況下,根本看不見......”
白歌喃喃自語,隨即觸碰到短劍的握柄。
此時,在白歌心中,這匕首的模樣自然浮現。
那是一柄造型古樸的短劍,似乎由青銅打造,但鋒銳不減,寒光湛湛。
“嗯?”
白歌發現,這劍拿在手里幾乎感覺不到重量,有一種渾然一體的感覺。
與此同時,他的視野里也出現了與盜賊之眼類似的微光,只不過并非什么破綻或者盲區,更像是事物最脆弱的位置,也就是要害。
沒有研究更多,白歌將一張撲克牌放進保險柜,隨即關上保險柜的門,又找到了那將在巡回展開幕式上展示的陶罐,將預告函放進去。
這陶罐在開幕式展示之前,會一直存放在保險柜里,不會有人打開,至于深淵遺物,在警方重重監視這些文物的情況下,達姆施塔特如非必要是不可能自己冒險去檢查的。
這利用的是心理的“盲區”!
迅速將一切恢復如初,白歌來到了保險庫之外。
此時外面并沒有隧道,一片光明。
白歌也不打算故技重施,他有另外的布置。
看了看時間,白歌心中默數三秒。
在數到一的時候,撲騰翅膀的聲音如期響起,門外,那些正在打牌的守衛們發現,列車外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大量的白鴿,一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這就是之前白歌認為沒有什么大用處的白鴿親和能力!
可實際上用過之后,白歌發現,這能力的確沒有什么大用處,除了能讓鴿子更愿意停留在白歌身邊之外,最多也就是能更容易指揮一下這些鳥兒什么時候該出現在什么地方這種程度,大概在鴿子的眼中,白歌就是一只大號的鴿子吧。
即使沒有超凡能力,專業馴鴿人以長期的訓練也能做到,白歌只不過縮短了周期而已,于是,他早上放飛了前幾日范哲和田虹等人捎帶去川蜀的一群鴿子,讓飛回靜江的它們與列車在這個時間出現交匯,擾亂注意力。
在隔著門捕捉到意識盲區的瞬間,白歌輕巧地推開門,順手鎖上,從進來的列車連接處跳上了車頂。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他回到自己原本的車廂,進入洗手間,換上衣服,改變了容貌,打開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仿佛只是單純的去上了個廁所。
而一旁,達姆施塔特與陳楚川還在感慨剛才的白鴿,對于已經發生的事情,毫無覺察。
至于之后,大部分發展就很容易推導出來了。
在展覽開幕式的時候,白歌根本就沒有去現場,只放飛了之前的那一群鴿子,讓它們在打開陶罐保險柜的時候飛出來,要知道,這開幕式可是有直播的,時間表安排也趨于固定。
展覽期間,白歌偽裝成工作人員,對電力系統也進行了布置,至于投影的程序,這是愛戀的手筆——沒有人比煉金人偶更懂編程。
于是,所有人都以為怪盜JOKER將會在寄出預告函之后進行偷竊的情況下,白歌已經完成了所有的事情,才發出了那一封預告函。
正因為有這樣的以虛代實,怪盜JOKER才能偷天換日,最后在宴會上,化腐朽為神奇!
另外,為了轉移注意力,白歌也故意對文字進行了模糊處理。
當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邁入終結之時,我將化為白鴿,造訪鋼鐵交織的盛大游行,盜走您扭曲的欲望——怪盜JOKER敬上。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邁入終結之時,指的便是真正的車輪,是開往靜江的列車即將到達終點的時候。
化為白鴿則是指會利用白鴿來轉移注意力。
鋼鐵交織的盛大游行,便是由鋼鐵打造的列車上漫長的旅程。
扭曲的欲望,自然就是深淵遺物這達姆施塔特走私的物品。
換句話,就是怪盜JOKER將會在開往靜江的列車即將到站之時用白鴿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偷走行進火車里的深淵遺物!
這封預告函,本身就是魔術的一部分!
時間回到現在。
白歌離開了那高級小區,不過他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輾轉來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區域,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房間處。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請問是警察嗎,我好像,好像被怪盜JOKER襲擊了!”
白歌以慌亂的聲音,對電話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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