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發生的事情讓亞索感到錯愕,竟然是兩把浮空的鋒刃交錯架住了他的劍刃,看不到操縱者,但能感覺到鋒刃一直在用力,顫抖著發出蜂鳴聲。
隨著一個黑發女子從門外走進來,客棧里的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停止了攻擊。
女子的雙手保持著一種優美但又奇異的姿勢,就像是某種舞蹈動作,而她的身后懸浮著其余四枚同樣的刀鋒,顯然就是她在阻攔亞索動手。
“今兒個是什么風,把贊家大小姐也吹來了。”亞索顯然認識或者知道來人,像喝多的醉漢般打了一聲招呼。
“我在門外路過,看見街道上都是碎掉的碗碟。”女子發出責問:“為什么打起來了?”
“回稟首領,我們受到舉報前來緝拿殺人犯亞索,正與抗法不從的不法之人周旋。”衛兵隊長恭恭敬敬的回答來人,就好像對方地位極高,備受尊崇。
贊家大小姐艾瑞莉婭,在挺立之戰中砍下守軍將領斯維因的一只手臂,奪回普雷西典。這一役成為了整場大戰的轉折點,無人不知,所以普雷西典的艾瑞莉婭也因此成為了艾歐尼亞家喻戶曉的大人物。
“不,素馬長老的案子已經翻了,這通緝令已經失去效力了。”卡莎堅持著這個說法,而亞索自己卻懶得為自己爭辯什么。
“有這回事嗎?我沒有聽說過。”艾瑞莉婭也看出了亞索無所謂的態度,轉而看向卡莎。
“你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這是前不久剛發生的事情,可能還沒有傳到這里。”
“是么。我并不想妨礙執法,我只是覺得這事應該查清楚再動手。”艾瑞莉婭陷入沉思,她既然介入了此事,就要做出公正的判決。
環顧四周,她看見這些衛兵忠心耿耿一心維護普雷西典的秩序,這些人顯然是沒有錯的。而這幾個外來者說話不知是真是假,需要斟酌確認一番。
這件事要好好處理,不能惹怒了亞索,不然對方要殺出一條血路她也攔不住。戰爭才剛剛過去,艾瑞莉婭不愿再看見流血和犧牲了。
“這樣吧,亞索先跟我們走,等執法隊和推事確認了庭審結果,要是事情真如你們所說的那樣,就放你離開。”艾瑞莉婭思考一番后說道。
“這是要把我關押起來?”亞索不滿這個結果,他很不喜歡被限制自由。
當年素馬長老要他留守劍塾,不就是在限制他的自由嗎?但那也是他的職責,想要背負職責就難免失去一些自由。
“不會太久的,頂多三天信使就會來到普雷西典。我會第一時間確認結果,請你理解配合一下我們的執法隊。”艾瑞莉婭又說,在這個信息傳輸緩慢的年代,遇到這種事情只能先拖著了。
雖說普雷西典是艾歐尼亞的政治中心,但許多省份都保持著高度自治,當地發生各種事件每隔一段時間才會集中傳遞到普雷西典,所以亞索這事就變成了爛攤子,他要是晚幾天來可能就不會這么麻煩了。
“哎……”亞索長嘆一聲,長劍入鞘:“那就給刀鋒舞者一個面子,別讓我住馬廄就行。”
亞索也是在各種無奈之下妥協了。
首先他不能再給卡恩兩人添麻煩了,一旦動手殺人兩人也會被迫出手,成為從犯。
其次,別看艾瑞莉婭年紀不大才二十出頭,但她卻是反抗軍的領導,這個面子大到他不得不給,順著她給的臺階下是最好的辦法。
“你可以住在大院里,不過不能隨意進出,會有衛兵全天看守。”艾瑞莉婭放下手,所有的刀刃飛回到她身邊,在身后對稱排列。
“哼,高墻大院可攔不住無羈的風。”亞索話鋒一轉:“不過嘛,酒卻可以按捺住躁動的心。”
“酒菜不會少,我請。”艾瑞莉婭說。
為了穩住這個危險人物,艾瑞莉婭會盡可能滿足他的要求,換他不出逃不動武。
“不愧是贊家大小姐,就是大氣。”亞索嘖嘖出聲。
“你別得寸進尺!”衛兵隊長出聲指責亞索,大小姐這個稱呼放到現在只會讓艾瑞莉婭陷入痛苦回憶。
果然,艾瑞莉婭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現在哪還有什么贊家,哪還有什么大小姐。
是艾歐尼亞人都知道,贊家在前幾年被諾克薩斯軍隊滿門抄斬,只剩下艾瑞莉婭這根獨苗,什么大小姐早已做不得數。
人們是看她領導了反抗軍與侵略者作戰,才如此敬重她的。
或許是意難平,亞索話里帶刺,說得人很不舒服,讓卡恩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得做點什么緩和一下氣氛。
“亞索的一日三餐就由我們送去吧,不勞煩您破費了。”卡恩對著艾瑞莉婭說道,后者投來感激的目光。
贊家在普雷西典也算是名門望族了,要放在以前管亞索幾天吃住根本不成問題。
但現在贊家的問題可不是家道中落這么簡單,艾瑞莉婭在戰爭之后就沒有再領導反抗軍了,納沃利兄弟會請她做首領她也回絕了。目前孑然一身,手頭估計也不寬裕。
事情就這么解決了,為了確保路上不出聲,卡恩和卡莎隨著衛兵以及艾瑞莉婭前往關押亞索的宅院。
他們之后還要來送飯的,過來看看也是應該的。
亞索沒有讓衛兵押著自己走,他抱著胳膊走在衛兵的簇擁中,一臉漠然的注視著前方。
在看了一眼亞索接下來幾天的住處之后,艾瑞莉婭找他說了幾句,規定了一下送餐時間,規定之外的時間不準進出宅院,還有送進來的酒菜也需要檢查。
卡恩跟艾瑞莉婭沒什么好說的,而且她似乎很忙,卡恩應允之后便離開了宅院。
出了大門,卡莎就問他:“離開了亞索,你心情似乎好上不少啊?”
“可不是嘛,有個礙事的在,我們都多久沒有好好親熱了。現在亞索被押著,正好過我們的二人世界。”
也不知道為什么,亞索往那一杵,氣氛全無,心情全被他的憂郁感染了。
卡莎掐了掐他虎口,也沒反駁:“順便好好看看普雷西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