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侍者告訴卡恩有個祖安小孩來找過他,兩人還沒歇腳就又跑到市中心坐尖嘯前往祖安。
剛下尖嘯,就有一個不認識的小孩在等著他們,把兩人引至地溝區的一處橋洞下。在那里,卡恩遇到了祖安迷童那一幫人。
一碰面,艾克就怒氣沖沖的走過來,大聲質問道:“我們幫你把目標帶回來了,但是為了救他我們的人差點栽了進去,全是因為你對于實情的隱瞞!”
“我隱瞞什么了?”
艾克指著橋洞里那個紫色大塊頭說道:“原本我以為你讓我們救的這個人,是個可憐的家伙,但我見到他才知道,這是個四肢發達的變態!是怪物!你看那身肌肉,這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能長出來的嗎?”
卡恩看向那個紫皮膚的大塊頭,這個人第一眼看上去確實有些嚇人。
此刻他正靠著墻坐下,拿著一把扳手在不停的啃咬,其他的小孩都和他保持著距離。
他又高又壯,一雙手臂比健美冠軍吃藥練出來的大腿都要粗壯,深紫色的血管在紫色皮膚下凸起,隨著脈搏強勁的蠕動著。
還未成年身高就已經達到兩米以上,不合身的衣服被肌肉撐爆,變成殘破的布條緊緊束縛在身上,脫都脫不下來。肩膀上插著一根針管,被結實的肌肉擠壓著搖都不搖一下。
他的下巴似乎永遠也合不上,一直張大著,牙距極寬,藍色的舌頭聳拉著,不停淌落著口水。黑色的頭發根根豎起,亂蓬蓬的,但眼里卻射出精芒,整個人的精神樣貌令人感到恐懼。
卡恩確定是他,他要艾克救的,就是這么一個人。
為了表達不滿,艾克一直在抱怨著:“在逃離救濟院的時候,他抓著我們的腳把我們提起來,只為了啃腳指甲,害我們差點被追上;他還是個自虐狂,不僅拿針扎自己,還想扎別人!”
“我沒說過他的腦部有問題嗎?”卡恩轉過頭來看著艾克說道。
“說了,但是你應該說得更清楚一點!”艾克仍然很生氣,握緊拳頭來回踱步,不時蹬一下大腿。
“那他聽話嗎?”
“聽話倒是很聽話,我讓他停下的時候都會停下,但是你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那就行了,一個人會變成什么樣,和他的經歷和所處的環境有關。”卡恩讓卡莎把箱子交給艾克,后者打開一看,立刻閉上了嘴巴。
他們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多得讓他生不起絲毫怨言,這樣的委托還是多來幾單吧!
這邊艾克和其他人還在清點錢數,而卡恩已經主動走向大塊頭,
這個家伙坐下都跟他差不多高,卡恩在他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停下腳步,問道:“你還記得自己叫什么嗎?”
看著這個與自己搭話的人,大塊頭放下扳手,甩著舌頭呆呆的回答:“蒙——多——”
卡恩略顯意外,蒙多居然能發出彈舌音,這種方式讓人一下子就記住了他的名字。
“你今年幾歲?”
他開始問蒙多一些事情或問題,或者讓他做一些動作,測試他的智力和執行力。
“這傻子叫蒙多?聽起來就很傻。”艾克在一旁嘀咕道。
“這家伙可不傻,只是沒有受到過任何教育,也沒有養成正常的觀念。”卡恩停下了測試,話鋒一轉說道:“此外,他還存在一些認知障礙。”
“認知障礙?”艾克投來疑惑的目光。
只見卡恩突然把手伸向蒙多的肩膀,一把抓住針筒拔出來。
“不!不要拔出來,插回去!很舒服!”蒙多突然大喊大叫起來,伸手去奪卡恩手里的針筒。
卡恩躲開他的手,戲耍了他一番,然后又把針筒插進了他手臂的血管里。蒙多頓時安靜下來,感到一陣滿足。
這番操作讓艾克和他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
“難道他不會痛嗎?”
“傷口不僅不會讓他疼痛,反而還會感到愉悅。”說著,卡恩用隨手撿來的刀片在蒙多的身上劃了一刀,血管立刻滋出鮮血。
“你干什么?那刀可是生銹的啊,你不怕他傷口感染嗎?”
“我在證明我剛才說過的話。”卡恩讓艾克不必慌張,只見蒙多不僅沒有痛得喊叫,反而還舒服的哼哼起來,仿佛剛才卡恩是在給他撓癢癢一樣。
“這……”艾克人傻了,真的會有人在傷痛里收獲愉悅嗎?這些看起來就很痛的事情,在他的認知里反而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你再看他的傷口。”
“嗯?”艾克一走神的功夫,就發現卡恩在蒙多身上制造的傷口已經愈合了,要不是還未凝固的血跡,絲毫看不出受傷的樣子。有這樣的能力,傷口感染什么的已經不足為道了。
“驚訝吧?這份自愈能力,是不是第一次看見。是的,我也是第一次見。而正是這一份能力,才讓蒙多變成了那些醫生的試驗對象。”
卡恩一邊觀察著蒙多,一邊自言自語。
“蒙多從三歲開始就被他們關在救濟院里,用各種殘忍的方式在他身上做著人體試驗,測試他對疼痛耐受和傷痛自愈的極限。那些方法遠比我剛才做的那些更殘忍,只有你想象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知道蒙多為什么喜歡啃腳指甲嗎?為了測試蒙多對痛苦的耐受力,那些人把他的手腳指甲全都拔了出來,而蒙多睡一覺指甲就全都長出來了。他們把拔掉的指甲當成糖果喂給蒙多吃,久而久之就讓他養成了這種怪癖。”
“蒙多拿針扎自己,也是因為枕頭扎進肉里的感覺讓他快樂,而他想把這份快樂分享給你們,所以才會出現他想拿針扎你們的情況。”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并沒有避諱,蒙多聽到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而一旁的艾克則已經完全傻掉了。
卡恩現在說的這些,全是對他剛才說出蒙多的異常行為的合理解釋。
如果一個把痛苦認為愉悅,那么他變成自虐狂與施虐者也就變得再合理不過了。不是蒙多想要變成這樣的,而是他與眾不同的體質和醫生的培養導致他變成這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