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謹小慎微的驅使著符文之力,只用來修復眼前的巨大空洞,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沒人幫得了他,除了他以外,無論是卡莎還是沃利貝爾,全都還沒有從黑色球體的影響中脫離,一動不動的靜止在原地,陷入思維的黑洞中。
符文如光棱般射出光柱,注入世界屏障的漏洞中。能量的潮涌開始回退,領域的邊界正在收縮。
當符文之地最致命的傷口被修復了之后,卡莎和沃利貝爾的意思意識也隨之回歸。
她看著消失得一干二凈的監視者,還不太相信他們已經解決了危機。
激動的她一把抱住了卡恩,但卻感到對方的身體十分沉重,幾乎將全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她意識到了什么,但她什么都沒說,安安靜靜的當卡恩的支撐。
但這決戰之后的溫馨都沒有持續多久,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便以壓倒性般降臨到了他們頭頂。
身后的半空轟然打開了一個巨大的虛空蟲洞,自然中不可能生長出的觸手從蟲洞伸出,勾住了冰壁融化后裸露的山巖,拖出一具怪異恐怖的軀體。一顆燃燒著火焰的巨大獨眼穿越了蟲洞出現在他們頭頂,龐然的身形幾乎快要堵住嚎哭深淵。
它的體型比剛剛被消滅的監視者要大上數倍,難道這是另一個更加強大的監視者?
卡恩驚呆了,心想著自己明明把漏洞堵上了,這個監視者又是從哪來的?
監視者剛出一出現,就將瞳孔對準了最為顯眼的沃利貝爾,因為在他旁邊就是連同連接兩個維度的巨大空洞。
一道落雷在深淵中炸開,爆發出的光亮不輸給監視者獨眼燃燒的火光。沃利貝爾感受到了威脅,立刻四腳著地朝著對方飛撲過去。
他已沒有了斗篷和長矛,就用利爪和雷霆與之戰斗。
面對來勢洶洶的巨熊,監視者只伸出了一根光滑的觸手,緩慢的朝著暴露在它視線下避無可避的沃利貝爾伸出。
只聽得一聲長鞭抽打般的爆裂巨響,受過千刀萬槍的巨熊沐浴在慘烈的紫光下,他的狂怒咆哮靜止了,衍射的光蜇痛了卡恩的眼睛……
那是生命形態裂解射線么?為什么跟降維打擊一樣?
等卡恩再次能看得見的時候,發現巨熊的存在已經被抹除。他之前所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邊緣焦黑湖泊。在那里面,巖石已經如蠟般融化,冒出了物質溶解留下的黑煙,他沒有在里面看到任何沃利貝爾身上的部分。
沃利貝爾已經死了。連巨熊都撐不過一個照明就被湮滅,那完全形態的監視者該有多強?
卡恩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可怕的事實,隨后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殺死沃利貝爾的真兇,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在世界屏障修復以后還有監視者出現,那說明這個監視者本身就存在于物質領域里,并不是從另外一個維度過來的。他記得自己在夢中見過其他被麗桑卓封印的監視者,本想著封印還算穩固,相等之后再想辦法處理,極有可能是那個監視者也蘇醒了,收到了某種訊號才趕到的。
來不及想那么多了,卡恩立刻使用Z型驅動,將時間回溯到沃利貝爾還沒被殺死的時候。
沒有沃利貝爾他們無法戰勝這個監視者,而他的精神狀態在使用過世界符文之后已經變得十分萎靡,若強行再次使用符文就會瘋掉,最好讓沃利貝爾來以符文作矛來對付監視者。
但時間回溯的時間長度是固定的,這一重啟,時間回到了他們剛剛消滅監視者準備修復世界屏障的時候。
看著眼前的巨大空洞,卡恩突然意識到出大事了。
作為Z型驅動的使用者,他的精力不會隨著時間重置而回復,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足夠的精力來再次填補空洞修復屏障,而監視者在數十秒后即將橫空出世。
噩耗接連到來,卡恩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時間回溯后事情還能變得更糟的情況,卡恩很努力的想著補救措施,可是什么也想不出來。
慌亂確實沒有用,但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又怎么能夠鎮靜得起來。
時間不等人,沒等他想出辦法,監視者如約而至。
壓倒性的恐懼再次籠罩,燃燒的膨隆獨眼幾乎堵住了嚎哭深淵,它穿越蟲洞的瞬間,卡恩就感覺自己被時間牢牢鎖定了。
他發現監視者正在將凝視投向他,奇異而不可獲知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他。沒等他反應過來這是怎么一回事,監視者的觸手就如同巨浪朝著他拍打下來。而卡莎的意識還沒有回歸,似乎只要他不修復空洞她就會不會醒來,無奈之下他只能抓住她一起躲。
數秒后,卡恩和卡莎的身形在數十尺外憑空出現。他的眼里充滿震驚。
“監視者為什么沒有重復之前的行為模式?為什么改變了攻擊目標?”新的發現令卡恩連卡莎都無暇顧及,他必須搞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觸手慢慢縮了回去,但沒了它的遮擋,兩人也徹底暴露在了監視者的視線下。從兩人的視角來看,那顆燃燒的獨眼就如同黑色的太陽,不停的吞噬著光線和熱量,它的存在甚至足以吞噬重力和時間本身。
時間。對了……時間!
卡恩忽然意識到,只有超脫了時間的存在,記憶才不會隨著時間回溯而消失!
它知道是卡恩重啟了時間,但又無法阻止時間的回溯,所以才會第一時間捏死卡恩這個篡改時間的臭蟲。
隨著一聲越發尖銳的轟鳴,獨眼再次射出了湮滅射線,激射而出的粗大光柱幾乎占據了整座深淵,連深淵上方的天空都被污染成了不自然的紫色,那是只有在噩夢中才會出現的邪惡光亮。
避無可避,卡恩再次帶著卡莎逃到了世界夾縫中。通過如同毛玻璃般模糊的世界屏障,他們看到了沃利貝爾是怎樣被融化蒸發的,就好像那不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而是彈指既破的幻影。
接下來他們該考慮自己了,湮滅射線融化巨熊只需要眨眨眼的一兩秒,而他們在這里停留的時間最長不過幾秒鐘。
而在那之后,他們該逃去哪?湮滅射線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而監視者的目光就牢牢鎖定著他們,一旦他們回到現世就會被立刻蒸發。
這是一步死棋。
只能推倒重來!
再一次重啟時間,卡恩出現在巨大空洞的邊緣。
他看著手中的世界符文,一狠心決定把它們全都交給沃利貝爾。
但現實再一次跟他作對,卡恩發現沃利貝爾也陷入了和卡莎一樣的狀態,沉浸在監視者自我毀滅的余波中,意識被囚禁在虛無之中。
這條路也行不通了,沒人可以幫他,而監視者再次如約而至。
巨大的觸手再次拍下,連思考的時間都不給,卡恩只能想盡辦法的逃,然后再一次被逼到世界夾縫中等死。
監視者根本不是與他們同一個維度的生物,它來自更高的緯度!一個萬物皆虛的緯度!實力的巨大差距讓卡恩感覺到無比絕望。
他帶著無比復雜的目光看著雙目無神的卡莎,可來不及說什么,就又得重啟時間了。
然后,他又一次站在巨大空洞的邊緣,看著眼前擇人而噬的深淵,卡恩意絕望的認識到,這下他們真的陷入死循環了。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兩大難題,一是消滅監視者、二是關閉通道。他必須利用手中有的一切資源,通過不斷回溯時間來嘗試解決這兩個問題。
可是時間回溯會消耗精力,在不斷重復的時間里,別人的精力也會隨之不斷重置,唯獨他自己的精力會正常消耗。
卡恩在用過一次世界符文之后已經十分疲憊了,他能夠回溯的次數是用一次少一次。而且監視者超脫了時間,它作為最大的不確定因素,每次重啟都會讓它做出改變,變得越來越難對付。
如果重啟的次數太多,讓監視者摸清了卡恩的套路,那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是的,理論上只要精力充足,就可以無限次回溯時間。但要是什么也改變不了,回溯再多次又有什么用呢?難道監視者會不厭其煩而放棄吞噬符文之地嗎?
卡恩又一次在走投無路下重啟了時間,這一次他仍然沒有想出辦法,而監視者卻提前降臨了,毀天滅地的射線,把他思考的時間再一步壓縮。
重啟。回溯。回溯。重啟。
一次又一次的重來,他換了一種又一種方法去嘗試,但每次都是被逼上絕路。
他的精神越來越疲憊,思考的效率越來越差勁,估計再有三次他就要撐不住了,連這個死循環都快無法維持。
難道真的只能使用符文了嗎?
最好的結果也是他消滅了監視者,關閉了通道,然后徹底瘋掉,化為符文的傀儡。他會成為符文之地的浩劫,用瘋狂的魔法帶去毀滅。
如果不能打破常規,屠龍者終將成龍。
但是,這已經是他一個人能做到最好的結果了。
卡恩萬念俱灰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再次重啟時間,卡恩又站在了巨大空洞的邊緣。這一次,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把想對卡莎說的話都說出來,不那么遺憾的走向毀滅。
他來到卡莎面前抱緊她,疲憊而無助的他將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上,像個精神病人一樣不停的喃喃。
“我該怎么辦、我能怎么辦……”眼淚劃過臉龐,滴落在她的鎖骨上。
在臻冰融化以后,這里已經不再冷得必須覆蓋膚甲了,但是他的心卻依舊寒冷。
他有許多話要說,有說不完的話要說,但是時間就只有這么點,又怎么說得完呢。
在這座深不見底的深淵里,在這片近乎靜止的時空里。卡恩用毀滅前的十秒鐘來懷念卡莎,想著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最終,千言萬語匯聚成一聲嘆息。
“對不起,沒能陪你走到最后……”
可怕的虛空氣息再一次降臨,恐怖的射線已經對準了他卡恩他把手指放在Z型驅動的開關上,準備再一次重啟時間,結束這絕望的輪回。
但就在他準備拉開開關的時候,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
“卡……莎?”卡恩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她,聲音中充滿了遲疑。
在真正的黑暗里,卡莎感覺到他的存在而找回了意識。在看到他因絕望而淚流的臉龐時,她感同身受,一眨眼淚便流了出來。
饒是這樣,她還是對他說道:“你哭什么呀,還有我呢。”
“我……”卡恩還沒說出口,慘烈的紫光便淹沒了他們。
當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了世界夾縫中,是卡莎把他拉進來的。
他看見卡莎抹了一把眼淚,抽著鼻子哽咽的對他說:“別怕,還有我呢,有什么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從她的狀態來看,她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沒聽到卡恩遺憾的道別。她只是看到他要死不活的狀態,便忍不住也哭了。
“沒時間解釋了,但如果你在的話,還有一個辦法。”說著,卡恩打起精神,把Z型驅動和世界符文全部塞到卡莎手里。
“是什么?你說。”卡莎認真了起來,立刻進入了狀態。
“用符文之力把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擴大,越大越好,聽明白了就回溯時間。”卡恩幾乎是吼著說出來這段話,聲音無比堅決。
多年養成的默契讓卡莎不去問為什么,而且她也沒有時間問了,世界夾縫的壓力就要將他們碾碎。
時間重啟!
世界符文和Z型驅動全都回到卡恩手上,但因為這次重啟是卡莎啟動的,所以她的精神狀態得以延續,以清醒的狀態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而卡恩因為沒有帶來上一次輪回的記憶,看到她突然恢復行動時是震驚的。
“把符文給我,你快去做你該做的!”卡莎不知道卡恩要做什么,只知道時間緊迫。
她的提醒讓卡恩也意識到時空發生了變動,他得改而去執行那個只有卡莎幫他才能實現的計劃。
他點點頭,把世界符文全部都交給了卡莎,只給自己留下一小塊啟迪符文的碎片。
趁著監視者還沒到來,他開啟蟲洞轉移到了嚎哭深淵上方。環顧四周,他看見站在橋頭的奧恩,立刻朝著他飛過去。
“奧恩!最后再幫我一個忙!”
“還沒解決?”
拿著錘子和鐵砧的公羊咕噥了一聲,他在橋邊等待,證明他也很關心深淵里的情況。
“沒時間了,別問那么多。如果你不想你的兄弟死在下面,那就舉起你手中的錘子,把橋給我砸斷!”
奧恩又咕噥了一聲,卡恩直接說道:“你沒聽錯,把橋砸斷!”
卡恩命令式的語氣讓奧恩很不爽,而且他很想質問卡恩,難道他話很多嗎?他已經是話最少的了。不過情況似乎真的十萬火急,不然卡恩也不會這樣對他說話。
奧恩大吼一聲,忍住拍扁卡恩的沖動,舉起錘子把怒火都發泄在悲傷之橋上。
在他的全力揮擊之下,橋頭裂開了一道溝壑。
悲傷之橋是奧恩當初答應三姐妹鑄造的,使用了星鐵,堅固無比,所以才能在深淵上屹立數千年之久以后還能承受奧恩全力一擊沒有破碎。
“把它砸下去!我要用它砸死監視者!”巨大化的卡恩重重的落在橋身上,瘋狂的撞擊橋聲,迫切的想將其撞下深淵。
是的,他之所以會想到這個辦法,是因為監視者就在橋的正下方。而砸死監視者是不可能的,但只要能砸中就夠了。
奧恩見他這樣,便把錘子朝著橋的另一端投擲過去。這一錘直接砸斷了橋墩,悲傷之橋的整體下沉了數十公分,但前后兩端似乎被懸崖被卡住了,頓了一下沒有繼續往下落。
“還不夠!你是沒吃飽飯嗎?”卡恩急得不斷的跺腳,再次大吼。
奧恩憋紅了臉,鼻孔噴出炙熱的火焰。憤怒的他召回了錘子,再次朝著橋聲揮出一錘。
轟嗚!
這一錘,終于讓悲傷之橋徹底脫離了懸崖,落下了嚎哭深淵。
卡恩隨著悲傷之橋往下墜落,嚎哭的山風吹襲著他的眼睛。他的背后拱起雙翼,全力推動著橋身往下落去。
太慢了!嚎哭深淵起碼有萬米深,這樣緩慢的落下去,時間根本來不及!
他還剩多少時間?卡恩拿出懷表看了一眼,瞳孔驟縮。
讓奧恩砸斷悲傷之橋就已經花費了半分鐘,而監視者還有差不多十秒就要降臨,無論他怎么用力推,也沒法帶著這么大一座橋瞬間跨越萬余米的距離。
但是,他必須要完成這一不可能的壯舉,為了不讓卡莎失望!
他后悔了,他沒有犧牲的覺悟。
卡恩用拇指捏碎了懷表,基蘭留在懷表里的魔法被激發。
一瞬間,時空凍結。
他看見深淵中的雪沒有繼續飄落,而是全部靜止在半空中,嚎哭的風聲也失去了連續性,周圍變得無比安靜。而他的掌心出現了一個虛幻的時鐘,正在進行著倒計時,當倒計時走完的時候,時空靜止的狀態就會恢復正常。
而他必須借著這段額外的時間,拉進悲傷之橋和深淵之底的距離!
可在時間靜止的狀態下,除了他以外的任何東西都是不可被移動的,哪怕是一粒雪,卡恩就算用盡全力無法將它推動一厘米,更不要說一座全長達千米的沉重石橋。
想要改變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辦法。
卡恩心一橫,將符文碎片塞進嘴里死死咬住。
只聽得牙齒研磨的聲音在這寂靜中回蕩,爆發的強大魔法填滿他的身體,眼睛發出刺眼的白光。他歇斯底里的怒吼著,終于將橋身推動。
并不是卡恩用蠻力推動了不可能推動的東西,而是他使用世界符文足以改寫規則的力量撬動了法則,使得悲傷之橋能夠和他一起在這凍結的時空里動起來。
卡恩爭分奪秒的與時間賽跑,先是把橋身豎起來減少受阻面積,然后再推動著它朝著深淵底部加速墜落,只為了每一秒都能下墜的橋身變得更具沖擊力。
因為之前沃利貝爾砸斷了沿途的暗影之橋和失落之橋,所以悲傷之橋的下墜過程十分通暢,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倒計時很快走到了盡頭,時間流速恢復正常,雪花照常飄落。可是,卡恩和悲傷之橋距離深淵的盡頭還有一段距離。
都已經努力到這個份上,離成功就差臨門一腳了,他絕不會在這里放棄!
卡恩咬緊牙關,他把符文之力注入到膚甲中,全力催動著……一個巨大的蟲洞在面前展開,大到他可以看到蟲洞的另一端,監視者的觸手再一次從它所打開的虛空蟲洞里伸了出來,勾住巖壁拖出它的身體。
“給我!滾回你的世界里去!”
他在牙縫里擠出怒吼,拼盡全力推動橋身,將整座暗影之橋都塞進了蟲洞里,速度快到在寒冷空氣里擦出了火花。
監視者的獨眼從蟲洞里鉆出來,剛想尋找那只戲耍了它好幾次的臭蟲一把拍死,就聽到上方傳來的聲音。
抬頭看見頭頂上開啟了另一個蟲洞,里面是一整座橋在朝著它砸過來。
就算是監視者見到了這一幕,也被震驚到瞳孔猛烈一縮!
送走了三千霜衛性命的悲傷之橋,如同隕石一般結結實實的砸在監視者的獨眼上。可怕的沖擊力將監視者撞沉,連帶著被它的觸手扒住的山巖,一起往下墜落。
而在它們下方的,不再是大地深厚的基巖,而是卡莎用符文之力擴大的巨大空洞。
毫無疑問的,監視者被砸進了空洞里,卡恩立刻大吼:“卡莎,趁現在,快封閉通道!”
在他的聲音之后,巨大空洞的深處傳來了不可獲知的悲鳴,這聲音越來越近,不死心的監視者仍想突入凡境!
能量的潮涌開始回退,領域的邊界正在收縮,在監視者將觸手伸進來之前成功關閉。
卡恩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監視者一頭撞在牢不可破無法侵蝕的世界壁障上,滿懷欲念卻郁郁不得志的樣子。
癱倒在巖石上,卡恩如釋重負的笑,與同樣精疲力竭的卡莎四目相對。
這一刻成為了彼此永遠也忘不了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