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黡的話都講得那么淺白和直接了,有什么難以理解的地方嗎?
說白了,他一再強調欒氏的強大,想提醒找靠山的話,欒氏才是最粗的大腿。
呂武要不是穿越者的話,真是純粹找大腿抱,腦子又不清醒一些,真會選擇抱欒氏的粗大腿。
在面對欒黡的招攬上,呂武沒有給出什么正面回應。
欒黡還告知呂武一點,魏氏曾經受制于智氏,
在春秋時代,忘恩負義不會好下場的。
某家栽培了誰,沒有“和平分手”之前改換門庭,是一件非常傻的行為。
人們看不起是一方面。
誰一提到誰,想到的就是“那個誰啊?栽培起來都不感恩”,敢用嗎?
郤氏現在面對的局面,除了他們自己囂張跋扈之外,不懂感恩占了很大的因素。
導致欒氏開始不待見郤氏,外人看來很難苛責欒書。
畢竟,郤氏受了趙氏那么多的恩惠,卻是充當滅趙的急先鋒,還是出力最大的家族。
很奇怪的是,郤氏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被孤立了?
那次狩獵結束之后,呂武覺得在新田的事情已經辦完,是時候該回家了。
他沒有多嘴去問智氏和魏氏什么情況。
其實在各家看來,魏氏和智氏在天然上存在間隙,或許能夠合作一時,沒多久也絕對要鬧翻。
以正常邏輯推斷,有過受制于智氏控制的魏氏,哪怕是選擇跟智氏合作,必然會帶著堤防。
這就決定了魏氏跟智氏合作,是一個壓根就不牢固的利益聯盟。
智氏當然不是直接找魏氏,他們找的是韓氏。
窺探到智罃選擇的人,他們必須想一想,荀氏三家什么時候會正式分裂。
而韓氏和魏氏已經是同盟關系,還要加上一個覆滅后復立的趙氏,新晉崛起的老呂家也算其一。
韓氏不用說了,是卿位家族,實力方面在眾“卿”中最弱(不算邯鄲趙)。
魏氏不是卿位家族,實力方面卻隱隱逼平韓氏了。
趙氏?以紙面數據來看,他們現在連老呂家都有些不如。
老呂家的紙面數據或許好看,只是崛起的時間太短,沒有經過時間的沉淀。
韓厥是“卿”之一,必然成為這個同盟的老大。
智氏有意加入這個小團體,也付出了實際行動,得到的反饋卻是有些不好。
以老好人示人的韓厥,他表達出來的意思是,作為長輩看顧后背而已,沒有“小團體”那么一回事。
要是沒有魏氏的話,好像有點道理。
畢竟,趙氏剛復立,屬于要什么沒什么的階段;呂武所在的家族剛崛起,的確需要一名長者來進行看顧。
魏氏跟韓氏在以前有不少接觸,只是從未見過多么親密。
很早之前,魏氏的祖先畢萬跟隨晉獻公立下功勛,得到“魏”這塊封地,才有了魏氏的誕生。
魏氏真正發達起來則是因為第三代人的努力。
所謂的第三代,就是令狐顆、魏悼子、呂锜、畢陽。
先別暈,前綴不同沒什么復雜的地方。
一個家族的成員前綴越復雜,越能看出一個家族的興衰。
一切只因為這是一個名的前綴代表榮耀的時代。
更簡單的說,一個人名的前綴,除開那些列國國君以“姓”示人,不是某塊地的名字,就是某個官職的名字。
同在一個家族,卻有不同的前綴,代表的是家族越來越興旺。
有些家族別出之后,會緊緊地團結在“老家”的周邊。
有些家族別出就真的毒立自主,但這樣做的家族非常少。
當然,他們還屬于同一個姓。
沒有任何虛言的地方!
因為春秋是諸夏的大開拓時期,諸夏后世的每一個姓氏,都代表著一部開拓史。
等于一個姓氏代表著一份榮耀,人人皆為高貴之人。
魏氏跟韓氏開始親近,其實是在趙氏主宗被滅之后。
至于其中有什么關聯或因素,不是外人所能一眼看穿。
現在的呂武需要對各家有所了解,經常會被過于復雜的關系繞得有些暈。
情況就是那么個情況。
要是不知道誰屬于哪一家,僅以魏氏個兄弟的前綴來作為例子,光聽他們的前綴,還能判斷他們是一家子了?
呂武回封地前再一次一一拜會需要拜別的人,沒有橫生出什么枝節。
只不過,老呂家的隊伍中多了一支來自魏氏的隊伍。
現在呂武已經知道畢陽是誰。
僅以前綴來看,畢陽屬于“看門人”。
簡單的說,還保留“畢”來作為前綴,他們一家子就是類似于“守祖”之類的性質。
按理來說,畢陽不應該參與到魏氏的大事里面?
呂武臨走前,又在新田大肆采購了一把。
以糧食的數量最多,少量一些諸如食鹽、布匹之類的物資。
這一次,他一個奴隸都沒有買,很是令一些本以為老呂家又會大肆采購奴隸的家族感到失望。
花了大概二十天的時間,呂武回到了封地。
正常出門和回來,不像出征納賦的歸回,家臣不用遠遠地來到“迎來送往”的亭子迎接,屬民更不會自發地聚攏過來。
因為帶了畢陽一塊回來,呂武需要召喚家臣來進行慎重其事的介紹,完事了則是讓魏晗進行招待。
“因何是他?”虞顯已經知道‘呂’地歸了老呂家,激動和興奮完,忍不住產生極大的困惑,說道:“畢氏隱世久矣。”
其余家臣則還是一副興奮得無法自己的狀態。
一個家族有沒有興旺的趨勢,看的就是封地有沒有持續性的增加。
呂武才獲得“陰”地兩年多,才多久又得了“呂”地。
無視掉短時間內自家地盤迅速擴張帶來的隱患,的的確確是一件非常振奮人心的事情。
對了,在新田時,呂武察覺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以前人們不是當面時,提到是稱呼呂琦。
知道“呂”地換了主人之后,他們改為稱呼魏琦了。
這件事情呂武看著覺得有趣,卻是現在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么,別人稱呼呂武有沒有改?
沒誰會當著面叫全稱,他又沒待多久,需要后面才會知道了。
呂武很像立刻能夠得到“呂”地的管理權,卻不能催促畢陽。
他相反還要擺出畢陽想在“陰”地待多久都行,待越久越好的態度。
宋彬聽完呂武在新田的所見所聞,說道:“祈禱上蒼,勿有外敵滋擾。”
這位家臣是在為晉國擔憂。
其余的家臣贊同地點頭。
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什么叫覆巢之下無完卵。
晉國太多貴族置換封地,他們才不會將屬民或是奴隸留下,能搬走的一切都會帶走。
搞大動作的晉國,元帥這個時候發出征召令,搬家狀態的貴族哪怕應征納賦,少不了會像挨了一記重拳那般元氣大傷,心思也不會在戰事上面。
欒書最理智的做法是不征召正在搬家的貴族。
只不過那么搞,其余貴族就要心里不平衡了。
在呂武回到自己封地后的半個月,新田有消息傳過來。
欒書下達了對“上軍”的征召命令,要求士燮必須滿編,集結好軍隊后向南方開拔。
因為這么一件事情,郤锜氣得當街破罵欒書,罵得還老難聽了。
郤锜是上軍佐。
晉國什么時候上軍佐能當街罵元帥、執政和中軍將了?
狩獵時呂武忽略的欒黡嘲諷郤伯宛的話,時隔半個月后,伴隨欒書征召“上軍”消息而來的,還有郤氏伯宗逃亡的消息,才給想了起來。
他立刻知道郤锜怎么會當街罵欒書。
這個郤氏伯宗,就是創造“鞭長莫及”成語的主角。
在一次老呂家的例常會議上,梁興將最新消息講出來,大多數家臣立刻變了了臉色。
“主!”宋彬非常慎重地行禮,說道:“‘呂’與郤氏小宗有所接壤,請主調兵予臣!”
“不可!”虞顯有不同意見,說道:“‘呂’雖已歸于主,一日無交接,便實為魏氏之土。”
呂武秒懂。
郤氏內亂攻殺,一旦“呂”地遭受了波及,老呂家沒有實際接收
“呂”地,麻煩就是魏氏的。
呂武看向其余家臣,問道:“諸位以為呢?”
眾人沉默了一小會。
衛睿問道:“魏氏為何與主置換?”
以前呂武覺得魏氏是想讓幾塊面積比較大封地形成接壤。
發生了郤氏內亂,出面負責封地置換的是畢陽,迫使他不得不多想。
如果魏氏早察覺到郤氏會內亂,事情就顯得不簡單了。
衛睿又問道:“韓伯可有提點?”
呂武仔細回憶了一下,見韓厥時沒發生太特別的事情,關于郤氏會內亂的明示和暗示都沒有。
他問道:“如往常,各家如何行事?”
虞顯就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無非就是參與進去,又或是冷眼旁觀。
相同的是,不管有什么選擇,召集家族武士進入防備狀態的事,必須去做,并且要以百分百的警惕心去進行準備。
宋彬堅持己見,要求呂武調集武士給自己指揮。
老呂家正在大肆建設階段啊!
現在大舉征調武士,真的合適?
“陰”地不與郤氏直接接壤,沒接收“呂”地前沒有這樣的煩惱。
呂武一方面讓家臣做好準備,也就是調集相應物資,隨時準備接收“呂”地。
另一方面,他在等待畢陽什么時候提出前往“呂”地。
畢陽的選擇,將會決定呂武在未來怎么對待魏氏。
……………分………割………線……………
最近作者菌的狀態很差,感冒發燒,鼻涕橫流,不斷咳嗽,非常要命!
老實說,很想請假,可是碼字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
實在撐不住的話,再請假吧。
天才一秒:m.abc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