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武對于國號的選擇已經糾結了很久。
繼續叫秦國,怎么樣都不那么合適,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必然會出現各種各樣的麻煩,內部的麻煩一多還怎么對外銳意進取。
叫唐國也不好。畢竟晉國之前就叫唐國,后來才更改為晉國。
呂武之所以有意向選“唐”來作為國號,一來是陰氏占了晉國十分之四的疆域,再來則是取盛唐的一個好彩頭。
選擇“漢”的話,不是因地制宜的那一套,意義上其實更加的遠大,一切只因為“漢”就是銀河嘛。
現在還是春秋,很多制度根本沒有成型,立國號屬于無跡可尋的種類,想叫什么基本是呂武說了算,不用循古例那一套。
歷史上用“漢”來作為國號的國家有多少?那可真的是不要太多!
西漢(劉邦),玄漢(劉玄),盆漢(劉盆子),東漢(劉秀),蜀漢(劉備),成漢(李雄),漢趙(劉淵),刑漢(刑杲),侯漢(侯景),朱漢(朱泚),南漢(劉),王漢(王健),后漢(劉暠本名劉知遠),北漢(劉崇),郝漢(郝定),陳漢(陳友諒)。
有名有姓的就是那些,有的國祚綿長,有的短命,更多屬于割據勢力,不少還是胡人所建。
事實上從劉備的蜀漢之后,一直到五胡亂華時期胡人一再選擇“漢”來當國號,“漢”這個國號就有那么點臭了。
自劉淵之后選擇“漢”作為國號,一定是牽強附會的那一種,也就是追憶西漢和東漢的強盛,再來就是想喚起百姓對強漢的期許,偏偏一個個又給搞砸了。
呂武不愿意繼承秦國,從有歷可尋的意義去衡量,夏朝時那邊土地叫“扈”,到了商則有共、密、刑方、邰、豐、周,后來周王室東遷才有了秦。
看看那些有跡可循的名字,呂武選哪一個來當國號合適,一個個看著就沒有屬意的。
劉邦被封漢中,橫掃天下之后建立大一統王朝。
如果是以封號作為國號,為什么是“漢國”,不是“漢中國”呢?其實里面就用上了《詩經》來進行背書。
現在好了,老劉家可以用《詩經》背書,輪到呂武就不行啦!?
什么道理嘛,這是!
當然了,一樣米養百樣人,每一名個體都有自己的意志,有人覺得好,有人認為不合適,眾口難調啊。
對于呂武來說,思來想去還真沒有比“漢”更合適的國號了。
講大白話,他就是個民族主義者,希
望自己建立的國家能有成為強漢的那一天,咋了?
呂陽窺知大事將近,整個人進入到亢奮的狀態,辦起事情來風風火火,以極快的效率執行老父親的命令,調集民伕到位,親自督辦各種工程。
“城名便為‘長安’。”呂武對還沒有個影子的城池給了個名字。
既然是抄襲,索性就抄個遍!
呂陽卻是在思考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們以后是依然以“陰”來作為前綴,也就是“氏”,還是改為“漢”呢?
畢竟,目前的潮流就是那么一回事,姓是固定的,氏卻會因為一些事情起變化。
至于秦地?為了抹除掉秦這個諸侯國的影響,必定也會將名字改掉,叫漢地屬于沒有可能,需要呂武再死腦細胞接著思量了。
取“漢”為號是國名,一個國家包含了很多的地方,直接將秦地更名為漢地,其它區域的人會怎么想?
一開始的時候,呂武對別人稱呼自己“陰武”很不適應,后來習慣了也就沒什么所謂了。
他們要不要改氏?以前呂武老是想著要改,名頭打出去之后放棄了念頭。
其實吧,折騰來折騰去,呂武立國最佳的國號其實是“陰”,叫這個名字當前時代的人才不會有那么多聯想,完全是呂武自己過不了那關而已。
國號為“陰”,以后就是陰國,國家滅亡歷史上的記載會稱呼為陰朝,宮城叫陰宮,軍隊叫陰兵,子孫后代的府宅叫陰府。
對了,陰氏會有陰槽,地窖就是地府,連貫起來就是陰曹地府,一聽就莫名酸爽啊。
麻辣戈壁的!
聽一聽,夏朝、商朝、周朝、春秋戰國、陰朝……,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怎么聽都膈應人嘛!
換成了:夏朝、商朝、周朝、春秋戰國、漢朝……,莫名的順眼又合適呀。
秦朝?歷史上的存在感很強,只是大一統的時間太短了。
有了“長安”這個名字的新城,它從挖地基的做業開始,花了足足四個月才開始著手建造外城墻。
這一次呂武沒有使用夯土的方式,采取了磚石的結構。
那么一搞,反正平原上多了幾十個磚窯,連帶水泥制作工坊也被建立起來。
為什么不直接用混凝土?沒有足夠的鐵來搭建框架,其實竹子也是可以的,但用于永固工事的軍事防御明顯不靠譜。
呂武很老實地采取了有明一朝的做業。
家對工程的苛刻程度很不一般,歷史也忽略了有明一朝的大工程能力。
在永樂一朝起的大工程很多,其中最大的工程當屬建造紫禁城和疏通大運河。
在后面,老朱家重新重視長城防御體系,“九邊”防御鏈上的長城從夯土改為磚石,并且還大批量地進行筑城。
呂武“躲”在秦地這邊大搞工程,肯定需要從晉國那邊的封邑抽調人手。
現在晉國的狀態是,作為元戎的呂武不老老實實待在“新田”處理國家事務,中軍佐士匄被牽絆在南方督造武城,上軍將中行吳則是全心全意在梳理攻打下來的衛國,當家作主的人變成了被留在“新田”的解朔這個下軍將。
有鑒于之前晉國發生了太多的大事,內戰和打得楚國屈服同時發生,一大群人處在懵逼狀態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消化,晉國在一年的時間里也就變得很消停。
大家原以為呂武會很快返回“新田”這座晉國的政治中心,結果是士匄回去,中行吳也回去,偏偏呂武一點要回去的意思都沒有。
時間又是過去了一年,缺少了呂武待在“新田”致使晉國根本沒辦法搞什么大動作,“東方時間”進入了難得的和平時期。
某一天,中行吳爬山涉水到來,看到忙得紅紅火火的工地,一時間不忙著去拜會呂武了。
陰氏在秦地建造新城在晉國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得知這個消息也就能理解呂武為什么一直沒有回去“新田”了。
建城呀,對任何一個家族都顯得很重要,誰碰上這事暫時曠工都是能夠理解,就是跟合情合理沒什么關系。
中行吳當然不是靜悄悄地來,他在事先就派人給呂武送信,得到允許才過來。
那么,中行吳為什么要來找呂武呢?肯定不是奔著馬上分裂晉國而來,也不是因為晉國現在只有元戎、中軍佐、上軍將、下軍將、下軍佐,缺了上軍佐、新軍將和新軍佐。
國家重要職務出現空缺,總理國家大小事務的元戎不但人在外面,并且還遲遲不拿出一個處置方案,不但是玩忽職守,還顯得極度不正常。
期間不是沒人提過意見,遭到了士匄的一陣社會毒打,后來大家也就不再提了。
呂武得知士匄做了什么事,猜測兩人已經形成默契了。
什么默契?當然是不能掛在嘴邊的大事。
在那么一個過程中,能看出誰忠心于晉國,還能觀察一些晉君姬彪是裝單純還是真的單純,試探公族的態度,查看各個列國的舉動
“元戎,中軍佐吞鄭國,子產于‘大陵’復國,趨炎附勢于楚國。”中行吳知道這樣的大事呂武沒可能不了解,說還是要說的。
果然,就聽呂武說道:“我已盡知。你此來所為何事?”
不就是滅掉鄭國嗎?呂武也有參與的。
那個“大陵”原屬于不羹這個國家,后來不羹被晉軍攻滅,鄭國悄悄地把原屬于不羹的地盤納入囊中。
現在子產跑去不羹那邊復國,又靠向了楚國,偏偏楚國還進行了接納,以后就是鄭國加上楚國跟范氏掰腕子的節奏了。
中行吳說道:“我欲啟戰事,出大兵伐齊。”
呂武頷首,說道:“齊復滅譚、紀,淪為叛逆仍不知悔改,當伐。”
中行吳說道:“如此,我可否召魯、莒、萊、宋、曹……諸國聽成?”
哎呀?
有點意思了。
荀氏已經實際控制了衛國,給東邊各個諸侯敲響了警鐘,引發的忌憚不是一絲半點,一個以齊國為盟主的新勢力已經有成型的趨勢。
在這種現狀下,中行吳提出召喚列國一起攻打齊國,用意不止是看看列國的成色,還在為荀氏繼續向東擴張打伏筆吧?
呂武心想:“我離開政治中心兩年,不就是為了形成分割自治的局面嗎?中行吳是到現在才看明白,還是折騰了兩年整合好內部,有信心再進行新一輪擴張了?”
在原歷史上,荀氏可是晉國開疆辟土的大將,光是智氏就很勇猛地攻滅了仇由。
呂武定定了看了中行吳一小會,問道:“荀氏不懼山東諸侯聯合?”
那邊的齊國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大家伙就巴望著齊國扛住晉國,免得晉國找借口滅掉其余諸侯。
晉國向那些國家發去聽成的命令,諸侯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諸侯拒絕,以齊國為盟主的新勢力就會現形。
諸侯答應,一旦齊國重新倒下,他們不想想自己會落個什么下場?
不過吧,甭管是什么局面,反正呂武都樂見其成。
怎么寫都有人不滿意,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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