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慕良還有一點點欣慰和感嘆。
他就知道侯爺絕對不會放棄他的,只要他還活著,那他必定能等到侯爺接他回京都城的那一天。
侯爺沒來,大小姐來了也是一樣的。
果然,這才十來天,他就等到了自己的想要的結果!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已經這么慘了但卻還是覺得有一絲絲的小驕傲呢!
他很努力擠出一點笑容來,“大小姐能找到這地方來,還真是我阿良命不該絕呢!”
焦萍聽了這話,心都有點點被揪起來的感覺,“小良哥你……”
說的這是什么話……
如錦快步上前坐在了良叔邊上,皺著眉頭問道,“良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焦萍連忙說道,“小小姐,他的傷看起來嚴重,但其實都是皮外傷,并沒有傷及要害,只要老老實實吃藥休息,最多一個月就能好了的!”
她皺著眉頭看了良叔一眼,“就是他的腳骨有幾處骨裂,這個沒法綁,只能讓它自己長好……”
如錦連忙問道,“要是長不好會怎么樣?”
焦萍嘆口氣,“恐怕走路會有一些不便,但總的來說,也還是比跛子要強些,不細看看不出來。”
如錦這才松了口氣,“只要不殘廢就行!”
良叔瞪大了眼睛,“大小姐,您的要求就這么低?”
如錦看良叔這樣子,又是感到心酸,又是覺得有點好笑,但是又不好意思在人家面前直接笑出聲來。
她只能撇過臉去悶笑幾聲,然后回頭說道,“良叔,你是怎么到的這里?你可知道我父親和平叔因為你失蹤的事好多日都沒有合眼了?
若不是京都城實在走不開,他們倆哪里忍得住不來找您?這不,只能讓我親自上陣來尋人。
我爹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還好,您雖然現在包得跟個粽子似的,但還是個活的,要不然我若是拎著個不喘氣的回去,我爹和平叔該多傷心啊!”
她拍了拍兩眼淚汪汪的良叔的腦袋,柔聲說,“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良叔傷在了四肢,脖子以上沒有什么受傷的地方,這么多天沒人說話,嘴巴還挺閑的,一說起話來就停不住。
“我和眾位兄弟護送周氏來宿州,都進了宿州地界了,也不知道怎么了,遇到了一伙窮兇極惡的黑衣蒙面人,我們的兄弟死傷慘重,當時我也受了傷。
但混戰中,我忽然看到了一個熟人路過,我以為那人便是黑衣人的幕后主使,所以便急匆匆地跟在那人身后跟著她進入了一片密林。”
說到“熟人”兩個字,也不知道為什么,如錦從良叔的語氣中聽到了幾分哀怨。
果然,她轉臉過去,看到了焦萍臉頰上的紅暈和奇怪的表情。
有情況?
什么情況?
良叔不是和平叔是一對嗎?
咋滴?看起來良叔和焦萍有點貓膩啊?
焦萍看到如錦的目光,不好意思地點頭道,“那天我是路過了小樹林,但黑衣人的事我可并不知情,當時一心趕路,也沒有留意到那邊的打斗……”
她擺了擺手,“黑衣人的事情絕對和我沒有關系,和我們地下鎮的人也沒有半分干系的!”
良叔敏感地抓到了關鍵詞,“地下鎮?”
他狐疑地望了過去,“大小姐,這里到底是個什么地方?我來這么多天了,屋子里天天點著燈,大白天的也沒有一點光亮,難不成……難不成我真的在地下?”
這也太詭異了吧?
而且……地下?說起來不知道為什么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呢!
如錦沖他擺了擺手,“良叔,這個不重要。”
她忽然笑了起來,“重要的是,你和我萍姨之間到底有什么過往的淵源?還有你這傷到底是怎么來的?”
既然還能騎馬追趕,那么黑衣人給良叔造成的傷應該不是很厲害,至少不會是現在的鬼模樣。
良叔聞言憤憤地瞥了焦萍一眼。
焦萍卻又嬌羞地垂下了臉。
如錦看他二人你來我往的眼神,忍不住問道,“你倆……以前是一對?”
良叔冷哼一聲,“誰和她是一對!”
與此同時,焦萍卻羞答答地說道,“是。”
如錦在慕淑荇的力薦下,話本子也看了不少,眼前的場景在話本子里也是很熟悉的名場面。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所以你倆以前真的是一對,只不過萍姨當了負心人,傷了我良叔的心?”
良叔扭過頭去,“哼!”
焦萍眼神炙熱地望向了良叔,“我當時雖然也是無可奈何,但確實是我背棄了你我的承諾,小良哥,你氣我那也是應該的。但那么多年都過去了,我其實每日里也都不好過,就算要懲罰我,我覺得也夠了。”
她溫柔地望向了良叔烏黑溜溜的后腦勺,“小良哥,你就消消氣好嗎?”
良叔冷哼一聲,“消消氣?”
他氣呼呼說道,“我看到你的臉急匆匆地撇下了兄弟們不管去追你,你明明已經認出來是我了,卻不僅沒有停下,還非要引我進入陷阱。這就是你的不好過?這就是你的懲罰?你是懲罰你自己還是懲罰我啊?”
說到后面,良叔很是悲憤,“大小姐,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受的傷?我是掉進了她的捕獸網里摔的!她明明可以在外圍就和我講清楚的,非要誘我摔進捕獸網,非要等我摔成了全身不遂,這才露出真容!”
與其說是悲傷,不如說是生氣!
十八年前一聲不吭地就走了,連個話也沒有留,若是她當時留個“再見”的紙條,那么他這會兒早就已經成婚生子,說不定連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呢!
就是因為她連句再見也沒有說,并沒有給他們兩個的這份感情打上句號,害得他都沒有辦法徹底忘掉她,重新開始一份新的感情!
十八年后,好不容易遇到了,她不僅不解釋,還給他來了這么一出,把他摔成了這樣!
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最毒婦人心!
焦萍淚眼朦朧地道,“小良哥,你聽我解釋!”
良叔的手也被石板綁著,他沒有辦法用雙手捂住耳朵,只能不停地搖頭晃腦,“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如錦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二人互相推拉,忍不住開口問道,“良叔,那你和平叔不是那回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