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傲天一個激靈,拔腿就往回趕,他算是明白了,為何在出臨安城的時候,他阿爺千叮嚀,萬囑咐的,說不要惹姓陳的。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遙想當年,他就被一個姓陳的老賊,坑得親娘都不認得了。若是死了,那也得告誡子孫后代,不要惹姓陳的。
“國公爺,您身上落了灰。縣主派我替你擦擦,您可真有福氣,得此賢惠佳……”
方傲天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大門已經不再抖了,從那中間,裂開了一條縫兒,石門朝著兩邊,緩緩地打開來。
先前在墓室里看見的那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掛滿了整個穹頂。若非是剛吃了一嘴的灰,他甚至以為自己個,站在臨安城的小樓上,看著萬家燈火。
又像是在夏日的西湖邊,蘆葦叢中,螢火蟲漫天飛舞。
之前的墓穴,都像是正常的屋子一般,沒有讓人覺得有多震撼。
可這一間,同他們掉下來的地方一般,墓室頂高得,幾乎讓人瞧不見,整個人的視野,都開闊了起來。
方傲天忍不住邁開了腿,走了進去,他仰起頭,仔細的看了看,仿佛他那張糊滿灰塵的臉,一下子都能夠得到凈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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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望書閉上了因為震驚而長大的嘴,同顏玦對視了一眼,伸出手來,“你感覺到了么?有風。”
顏玦點了點頭,“嗯,咱們進去罷,解藥應該就在里面。玄門之人,當真可怕。”
阮安給顏林服下假死藥,是算準了顏玦將拿著鑰匙,前來救父。
興許,當年她把這些平安扣,留給顏玦,就是為了這么一天。
這墓室乃是圓形的,穹頂像是倒扣在地上的一口大鍋。
在墓室的周圍,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籠。
陳望書走到了離自己最近的那一個旁邊,打開了箱籠,那里頭亂糟糟的堆著金銀錠子,還有一些珠寶首飾,銀器玉器……
裝這些的人,十分的粗魯,仿佛這些都不是錢財,不過是隨意往麻袋里塞的大白菜。
陳望書眼尖的瞧見,其中有一根玉簪子,已經不小心折斷了。
女郎中是什么敗家子!
一連開了好幾個箱子,都是如此這般……看頭一個,陳望書還覺得震驚,但是看到后頭,她也覺得麻木了……不就是錢么?
這么一想,陳望書有些痛心疾首,她飄了啊!
飄了不是大事,可是賺錢是一種快樂,現在她有金山銀海,日后再也感受不到有錢的快樂了啊!簡直是太慘了!
陳望書想著,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一旁的顏玦,瞧著一頭霧水。
不是,以前陳望書瞧見這個,不是興高采烈的往袖袋里裝么?怎么今日倒看著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痛不欲生!
“這個倒是能派上大用場。平王不仁,竟然勾結北齊,做那賣國的勾當,害得我大陳生靈涂炭,北地百姓無家可歸。這樣的人,又有什么臉面,還坐在那個位置上?”
顏玦說著,偷偷地瞥了一樣方傲天。
見他并無半點驚訝之色,仿佛顏玦剛剛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像是你吃飯了嗎一般。
心下了然!他不知道方家到底有多本事,又知曉多少秘密。
可方家派方傲天跟著他同陳望書來襄陽,就是在表態,方家是站在他那一邊的。
陳望書一聽這話,從痛心中醒過神來,還好還好,她還是富甲一方,還有富可敵國的空間!
她想著,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是瞧見,所有的箱籠中間,唯獨有一個箱籠,最為特別。旁的巷子,都是木制的,邊角還包了鐵皮,像是鏢局里常用得那種,又大又結實。
可其中有一個,卻是藤條編的。
這藤條做的箱子,一看便有些年頭了,四周都有些磨損。
上頭并沒有掛鎖,掀開蓋子的邊緣,黑乎乎的,看上去頗為窮酸。
陳望書徑直的走了過去,輕輕地掀開了那個藤條箱籠。
這里面,并沒有什么值錢的物件,只有一些小姑娘穿小了的衣衫,和幾本書,已經一個畫著穴位,上頭扎滿了針,看上去十分可怖的木頭娃娃,以及一個木頭盒子。
顯然這是女郎中小時候用過的舊物。
陳望書沒有動手,她讓開了一個空位置,顏玦看了她一眼,走了過來。
那書上有著明顯的大字,那是女郎中家中祖傳的醫術,還有玄門之人都有的無字書。
給扈國公用的解藥,明顯只有可能,在那個木頭盒子里。
顏玦拿開盒子,輕輕的打開。里頭果然放著一個同扈國公手中一模一樣的白瓷小瓶,顏玦打開來一看,只見那里頭,放著一顆紅彤彤的丹藥。
那丹藥紅得耀眼,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一般。
顏玦皺了皺眉頭,又將那瓷瓶堵了起來。
女郎中并未留下只言片語,除了那瓷瓶之外,盒子里就只有另外的幾個平安扣。
陳望書伸過頭去一看,這平安扣,同顏玦的那幾枚相比,一一對應,恰好是黑白顛倒的。顏玦手一動,這幾枚平安扣,亦是變成了一把新的鑰匙。
“咱們在這里待了很久了,若是再不回去,一會兒皮嶺他們該出來尋我們了。如今戰事一觸即發,別讓齊人有了可趁之機。”
“假死藥是咱們推測出來的,這顆紅色的藥是不是解藥,也說不清楚。我想暫時不要給我阿爹服用,咱們先背著他找到出路。”
“等到了襄陽城,尋了厲害的郎中來辨認一二,再做打算。”
有陳望書在,顏玦甚少做主。
他性子內斂,陳望書卻是外放有主見,多數的時候,他都是寵溺的看著她,讓著她,一副卿卿乃是一家之主,她說了算。
可最近,陳望書明顯的覺得,顏玦越發的強勢了。
她咧開嘴笑了笑,“英雄所見略同。”
藥可不能亂吃,萬一人女郎中,生怕衣服生了蟲子,隨便捏了個樟腦丸塞箱子里呢。
被他們塞給了扈國公,把人給毒死了,那豈不是冤枉?
指不定人女郎中,惱火扈國公在她死后,急吼吼的續弦了,這個假死藥的解藥,是皮嶺的吻呢?
她同顏玦,可不能破壞美好的童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