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發扶著他二兒子周澤年,兩人身后幫忙提東西的是周澤年的大兒子周笙。
門里,站著兩家大小共八口,周長發一看,有啥不明白的?人家全好利索啦,說明這家有藥,能治好病的藥。
周長發慶幸,那天沒有強硬讓喬家搬山上,這關系并沒有弄得太僵,雖這樣,也是有點難為情的擠了個苦笑,“建山大侄子,叔能問你個事嗎?是你的藥治好林家一大一小?”
“族長叔,進來再說吧。”喬建山并沒小氣的捉著那點事不放,很和氣的把人讓了進來,想著自己一家要在這個村里長期下去,少不得與族長修好關系。
把人請到院內屋檐下的木凳子坐下,林磚頭已經把自制艾條點上,嘴里還不忘提醒,“這個防蚊子,別被蚊子叮上就不會被染病。”
見一大家子人沒一個嫌棄他兒,周長發感激啊,巍顛顛的雙手抱拳向喬建山和林磚頭作了一輯。
此刻別說清路障了,讓周長發干嘛他也得愿意呀,“建山啊,清路障是一定要清的,但也要里正老頭答應,光我一人說了不算,你看我一家現在的處境就知道。”
“族長叔,這個你放心,兩天,兩天后澤年兄弟好了你再去說。”
周長發說不出話,只得連連的點頭,倒是坐在木凳子上的周澤年,艱難的道了聲謝。
又進來三個人,沒地兒安頓,陳蘭小聲的和喬建山嘀咕,小廚房旁邊是還有間柴火房,陳蘭不太敢開口,畢竟人是族長呢,讓住柴房不太好吧。
周長發人老,耳朵卻靈,聽到人家兩夫妻嘀咕,他指了指柴房,“就那里對付兩天,不要緊,這不比山上要好太多了嘛,鋪蓋啥的也有現成的。”
說完就讓孫子抱了鋪蓋進去動手收拾,陳蘭也沒再說什么,默默的進去幫把手。
喬建山索性陪周長發坐在屋檐下閑聊起來。
“建山侄子,唉怎么說呢,村里村外,其實這個路不單單是封了你家,但凡是村里能進去的口子都給封了,這個病來勢兇猛,大意不得,你可不知道,鎮上已經全亂,一染上的人幾天就沒,也就我們村偏遠些,澤年小子就是想著不知道要封多久的村,想著出去買多點糧食,回來就這樣了。”
“叔,我明白,沒有怪你,遇到這事誰心里都慌,不過這次要麻煩族長叔,到時候告訴村里人,防蚊不是防人。”
“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爹,我去后山溜達溜達。”喬巧后面跟著玩兒興奮的大灰,搖搖擺擺的出門。
哎呀那是狼?周長發一家驚呆,這一家子都什么人,還好還好,沒扯破臉,趕緊補救吧,怎么就忘記喬家有個妖精丫頭呢,難怪能有這么神奇的藥。
喬巧溜達大灰,故意的,要的就是周家爺孫倆心驚膽戰,鎮壓作用,小丫頭還想著,往后人多了,跟大灰借幾個它的長輩們下山當。
兩天時間里,喬巧讓她娘和李氏用廢舊的薄蚊帳剪了,圍著竹笠縫一圈,往后人多時候戴上。
周家來了喬家的第三天早上,周澤年是被餓醒的,從地鋪上站了起來,渾身松快,他爹周長發一把把他抱住,“兒呀,澤年,你真好了?”
“啊,真好了,你看,笙啊,快去找點吃的來,你爹我餓。”
周澤年踢了踢腳邊的兒子,周笙醒來也是喜不自勝,頂著睡得亂糟糟的頭發就跑到旁邊小廚房里,陳蘭給他勺了一大碗粥。
上山之前周長發有種自此兒子就埋山上的悲涼,現在好了,失而復得不老淚縱橫才怪,一家三口硬是手拉著手,無比歡快的到院子里尋喬建山。
“族長大叔早啊,看來澤年兄弟身體不錯,好得快好得利索。”看著周澤年一步步走得沉穩,喬建山放心了。
大侄子早,建山大哥早,喬叔好,一家三代人從老到少問好,看著喬建山的眼神又是崇拜又是感激。
“走,建山侄子,我們到路口去,大喊他幾嗓子。”周長發打心底里興奮,兒子好了嘛,說明以后再遇上這癥狀的,也有藥醫了呀,子孫后代又少了一樣病痛的威脅。
“叔,你按我的說。”喬建山與周長發耳語了一陣。
喬建山領著喬巧,喬巧領著大灰,周長發父子孫三人手拉手,林磚頭也牽著浩子,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路口障礙處。
“哎,村里的,都出來出來下。”
“瘧疾有特效藥,有特效藥啦!”
“都好了,好全啰……”
一大清早,村里沸騰起來,提著菜籃子的,拿著燒火棍的,握著炒菜鏟子的,聽到路口有人大喊,都跑出來瞧熱鬧。
最先辯認得出周長發聲音的他的家人,一溜煙的全擠前面來,隔著路障,淚眼相看,那個激動得說不出話,都以為周澤年要被埋山上了呢,沒曾想好利索啦。
“各位靜一靜,聽我說,我有話說!”周長發舉起雙手作按壓狀,扯高了嗓子,就怕那幫人聽不見。
別吵吵,族長爺有話說。
對對,先聽聽。
“此次的瘧疾有特效藥啦!之前的林家兩人和我二兒都是喬家用時兩天就治好的,可謂是藥到病除!喬家的小丫頭,當年是怎么出生的,大家伙還記得吧?她是天上降生的祥瑞娃兒,就是她睡夢中仙祖告訴她的方子。”
族長話音一落,人群中又炸開了。
哎嘛,族長爺爺你真是個人才,這都能讓你往上套。
喬巧仰頭,她爹正對她眨眼,毛病,原來是她爹的杰作,非要把她捧成個仙子下凡?還好,她爹要再狠點心,她就該成圣女了。
喲,可不是,真的唉。
你看,狼呀,那是狼!狼都能聽她的話,想想吧。
喬家可不簡單,祖墳上冒青煙啦!
七嘴八舌的,什么話都有了,說是人家喬巧研究出來的,鬼都不信,一說跟天上神仙掛一腿的,全信!也難怪,在這些人的意識里是不治之癥,讓你用兩天治好,不是天神誰有那本事?
“長發兄啊,長發兄,你再細細與我說說。”人群后面,來遲了的里正周長安尖著腦袋鉆往前邊,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