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在衙門跟老師身邊學習做事的喬振聽聞老爹老娘來了,馬車一到門口就跳下車奔屋里去,小廝一路拿著他的外披追進院。
喬建山陳蘭,還有周澤年,這三人梳洗完后,一點兒也不覺得累,繞著整個園子轉了一圈,喬建山當年收這張房契時候還說過,又不在府城住,要一個府城的院子作甚,還不如要現銀呢,現在是怎么看怎么值當與氣派。
周澤年是打心里羨慕與高興,喬家有今天,是人家的本事,應得的。
幾人逛完院子剛坐下,就見到大喬快步進屋,淺灰的緞子長衫,襯得人白白凈凈,斯文俊逸,才幾月不見,兒子樣兒變了不少。
“爹,娘,澤年叔。”
大喬一邊是老爹,一邊是老娘,被兩老拉扯著從頭望到腳。
“大喬啊,要是在外邊兒,我都不太敢認。”陳蘭拉著兒子猛看,眼睛紅紅的,“這么冷,你衣裳怎滴不多穿些?”
親娘看兒子,第一就是發現穿少了。
跟在后邊兒的一路拿著外披追過來,給大少爺披上,行了個禮退下。
“嗯,好,我家大喬就是這模樣。”喬爹這話把一邊的周澤年也逗笑。
“你家兒一直就是這樣,一直這么俊。”周澤年也過來拍拍大喬肩膀,一看就讓人喜歡的小伙子。
幾人說了好一會話,木嬸來請人去吃晚飯,陳老提了一壺子酒,往主位上一坐,把酒壺子一放,“來,建山,澤年,大喬,咱幾個喝,她們母女喝湯。”
“這要是二喬也在,一家子就齊了,你說這么久也不見他稍個信回。”喬爹一口酒下肚,想二兒了。
喬爹一出聲,陳蘭也記掛上二喬,以前在家,最不被關注的就是人家二喬,二喬現要是知道父母念叨自己,不得多激動?
“二喬沒捎信回,不過九皇子倒是有送了信進城的。”大喬道。
“啥?啥九皇子?”周澤年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他不知道之前住在寨子里后面蓋的大院子那姓阮一家子,所以有此一問。
喬振一五一十的給道了出來。
原來如此!周澤年總算是理清了思路,喬家,還有寨子里的幾個頭目,竟干了如此大的事情,自己竟與皇帝一家住得這樣近,還多少次擦肩而過,真不可思議。
“都說啥了?”陳老問,他關心時勢,又關心外孫。
阮暉在上京處理完事情,之后領著喬武,胡刀疤和田平等人帶兵一路北上,準備收復北邊失地。這些,涉及軍機,大喬不能說。
陳老看出來了,“行了,我知道你又要說是朝廷機密,你當我沒問。”
“沒有信,就是一切都好,別擔心啦。”喬巧這么說,大家想想也是,便也沒再提。
喬巧一句話,讓一家子人安了不少心。
第二日晌午,蘇青把蘇紅送到喬府,人就執勤去了。
蘇紅一進屋坐下,就怨聲載道,“哎喲嫂子,我跟你說,蘇青那小子,把家里住得像豬窩一樣,昨兒一到我就收拾,剛收拾得像樣點了,才抽得開身,我過來是問一下喬大哥有沒什么事,沒事我要去買個丫頭放家里,專門收拾屋子的。”
“有這么夸張嗎?”陳蘭笑。
“破衣爛鞋臭襪子,灰塵泥巴剩飯菜,屋子里全是,你說夸張不夸張?”蘇紅張望著喬家里外,一塵不染,井井有條,這才是家的樣子嘛。
蘇紅快嘴得很,叭叭的就吐槽完,逗得陳蘭才端起來沒多會兒的貴夫人形象給笑沒啦。
“說得還那么押韻,可把我笑死。”陳蘭拍了拍心口,好不容易才收住。
“對了,巧兒呢,我是來找她一起去選丫環。”
“在她的小樓里,我叫人去喊她。”
陳蘭話音剛落,門口被木嬸安排專門侍候夫人的丫環小冬就進來。
“夫人,這就去。”
“嫂子,我可羨慕你啦,做夢我都想過你現在這樣的日子。”夫妻恩愛,兒女出息,住著寬大房子,有使喚的丫頭,陳蘭現在過的,正是蘇紅向往的。
兩人家里家外的聊著,直到喬巧猛的躥了進來,“紅姨,你找我呀?”
“你這丫頭,都多大了?走個路上躥下跳的,也不能規矩些?”陳蘭瞪著閨女,這都是她爹慣的毛病。
蘇紅使個眼色,拉著喬巧快走,再不走你娘會念叨你個沒完。
一大一小后面跟著春荷,不借趕車,又往那條買賣人的小巷子方向去。
與此同時,喬建山和周澤年,已經逛了西林府城半個圈兒,既是看看府城的景象,也是看看哪兒的鋪子合適。
也順便看看有沒合適的小院子,周澤年急得很要買,轉手的房子倒是挺多,一問那也是不便宜,那么小的小院,七百多八百兩銀子的,也就一個小院子三間房。
這么問一圈下來,喬建山在心里算了一盤賬,按市價算,現在自己住的那個大院子,不得七八千近萬兩?
難怪當時自己不樂意,可閨女倒是非常愿意要宅子,原來宅子才是最實在的。
“澤年老弟,不著急,慢慢看總有合適的,今兒我們瞧的那些,總覺著太小了些,你一家子進城都不夠住的。”喬建山說道。
“話是這么說,但價格就在這兒了,我身上的銀子就這么些,也買不了大的。”像喬家的院子,周澤年是想都不敢想的。
這兩人就站在巷子口閑聊著,這個房牙行巷子口,正好與買賣人的巷子隔著一條巷,不借駕著馬車見是喬家老爺,便把車停了。
巧丫頭?喬爹往車上看。
可不是,喬巧與蘇紅還有春荷。
“爹,澤年叔,你們在干嘛呢?”喬巧跳下車問。
“和你叔來看房子。”
喬巧望了老爹,又望了下澤年叔,“這是沒合意的?”
“合意的太貴,便宜的房子又小,不著急啦,慢慢兒找吧。”
周澤年臉上也很無奈,以前在村上,現下在寨子里,自信他們家算是不錯的家庭,一進城一問房價,才曉得,那么多年一家子的積蓄,連個像樣的房子也買不到。
“叔,你先與我爹去看好合適的,銀子不夠差多少在我們家先拿著。”
“那不成。”
周澤年連連擺手。
“算在我家借的,叔,相信我,你一年就能還上,要買,就買個稱心的。”
喬建山也說道,“我家巧丫頭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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