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你一身臟兮兮的。”喬巧把人往外推,有小潔癖的她,沒辦法。
“我這就洗去。”
聽到太子爺說要洗,春荷那已命人去準備了。
阮暉的披風,外袍,一件件的就脫了起來,媳婦兒不是嫌棄他臟嘛,脫得只剩下里衣,這會不臟了吧。
“你不冷啊?”
“冷!”
所以要你來取暖。
又把喬巧抱住,抵著她的頭,聞著她獨特的野玫瑰香味,輕吻著她頭發臉頰,嘴里輕訴著,“巧兒,你知道嗎,我想你,無時無刻。”
知道,當然知道,恰好被喜歡之人愛著,那是何等的幸福,喬巧回應著他的熱情,雙手環上他的腰。
“太子爺,熱水準備好了。”春荷很不通時宜的進來請人往洗漱間去。
抱著的兩人才不情不愿的分開。
阮暉去洗澡,喬巧在整理衣裳和頭發,剛被阮暉弄得亂了,有了他在旁,今晚肯定能出宮啦。
“小郡主,你笑什么?”
“我沒有笑呀。”
春荷在給喬巧收拾衣裳瞥見她一直臉帶笑,笑得還有些癡。
“有笑,你笑得自己都沒發覺,這半個多月來,此刻你是最開心的。”春荷是貼身的丫頭,喬巧的微小變化她都看在眼里。
那是見到久別的戀人時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歡喜,打心底里開出的花兒一樣,整個人都閃閃發著光。
等阮暉洗好再次回到喬巧的寢殿,春荷識趣的退出去還順帶關上門,兩個侍候太子爺洗浴的小宮女和小太監倒是疑惑的瞧了一眼,這一瞧馬上被春荷喝斥下去。
雖說是定了親,可小郡主與南越太子這樣真的好嗎?
好不好不知道,人家在里面又粘一起了。
“別,你快些穿好衣裳,今兒是上元節,我要出宮逛燈會去。”
推開又要不安分的阮暉,喬巧巧妙的一閃身,試圖脫離包圍圈,可被圈得更緊。
“不,我餓,我要吃飽……”
“不要,你弄亂我頭發了,唔……”
頭發亂了,心也亂了,衣裳散落一地,上元節不就是用來團圓的嗎?倆人可真是應了節。
待平靜下來,都快過去一個時辰了。
“你討厭!”喬巧埋怨著,好不容易穿戴整齊,這下可好,又要重新弄一遍。
“討厭嗎?剛才你不是這樣說的。”一臉滿足的望著懷里之人,阮暉眼里蜜般寵溺。
“起來。”
“不著急,今晚肯定讓你瞧花燈瞧個夠。”
兩人膩膩歪歪好一陣,才懶懶的起來,喬巧學著給阮暉穿衣裳,如此收拾一番再出宮,已是滿街燈火,月華初上。
宮前廣場直通往上元節花燈一條街,人頭涌動,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這一天都可光明正大的約會,擦肩而過的全是一對兒一對兒的,臉上都閃著同樣的幸福光彩。
那境況總之比在現代時的節假日逛古鎮景區之景象一模一樣,人多得稍微手牽得不緊都能走散。
喬巧從沒覺得古街道還能這么有韻味,又不是第一次逛元宵節了,可今兒看哪都新鮮,應該是第一次和喜歡之人一起過節心境不一樣吧。
“阮暉,我要那個有玉墜的花燈。”喬巧手指所向,紫檀木邊框垂玉墜的宮燈馬上就給送到,阮暉身手快得很,至于要不要給銀子,要給多少,那不歸他管,不換在后面負責搞定。
哎哎,那個飄著絲絹的也好看。
嘩,白馬燈,跟我的小白馬好像呀。
仙女燈,仙女燈也要啦!
整條街游過去,喬巧看上了多少燈不知道,總之春荷雙手滿是喬巧看中的花燈,已經提不了太多了。
不借跟小素倒是很默契的,安安靜靜走在最后面不惹人嫌,時不時的還能眼神交流一番。
“夠了嗎?還要不?”阮暉附在喬巧耳邊問。
“不夠,當然要啊。”
喬巧答應得很快,應完后才發現阮暉奸詐的勾唇一笑,“好,回去一定給夠。”
“你……壞!”喬巧的小拳頭就往阮暉的身上砸去,結果整個人被他一帶,人也順勢砸到他身上。
不換都快受不了兩位主子的膩歪勁兒,他前頭開路去,小素和不借在后邊護著,不讓人擠到太子爺和太子妃身邊,而春荷提著那一堆兒漂亮花燈,走不快,只能落在了最后。
啊……
走在最后面的春荷提著花燈被人群擠得摔倒在地上,精致的花燈滾落了一地……
后面滿是人,一個跟著一個,春荷一摔倒,她人被踩,花燈也被踩,小素和不借去撈跌倒的春荷,可順著人流走動容易,想退回幾步都難,扒開好幾撥人才見到地上的春荷。
“春荷……”
“啊,我的燈!”
喬巧關切的往春荷處望去,見不借和小素把人扶了起,又發現燈散了一地,她是真喜歡那些玩意兒燈,第一是確實少見的精致,第二是阮暉給搶買的,見地上四散著,又有些被行人踩踏壞,心疼的就喊了出來。
“你站著別動。”阮暉和不換都彎腰去拾最近的那幾個燈。
彎腰的這會兒工夫,街上的行人就這么一穿過一擋身,該見的人不見啦!
“巧兒……”阮暉一慌神,拾回來的燈再次一扔,還要什么燈。
阮暉的這一喊,不換不借小素都反應過來,太子妃不見啦,這事兒比天塌下來還大,誰還顧得著春荷,也顧不上花燈了,幾人四散開來在人群里找。
巧兒,巧兒……
哪里還有人應,人流涌涌,唯獨見不到淺藍色的身影。
“太子,小的回宮里讓老王爺派人來找,并把大灰帶出來。”不借請求。
阮暉臉上鐵青,心跳急促,真怕他著急得一口氣上不來,只略一點頭,又沖進人群里找。
老王爺把能派出的官兵全派出來,在花燈一條街鋪滿了人手,展開地毯式的找尋,街上的年輕男女無不好奇,上元佳節,官兵滿街都是,還有一頭大灰狼四處躥著,都嚇得提早結束約會。
街上人漸漸少了,可喬巧的蹤影始終不見去向。
四角城門從一開始接到喬巧不見的消息已經半封閉式的在排查著出城之人,二喬,陳老,帶著那幾個小副將親自坐陣,他們是最熟悉喬巧的人,只要見背影也能認得。
喬巧走失已有兩個時辰了,老王爺終于與阮暉聚上頭,一老一少都是愁眉不展的,不換和不借向老王爺描述了當時的經過。
“那小丫頭春荷呢?”老王爺問。
“回老王爺,當時把她扶起來時候見她受了些傷,只是后來小郡主不見了,都顧不上她,現在連春荷也不見了。”不借回話。
聽到閨女不見了,喬建山和陳蘭,大喬夫婦也趕到事發地點。
“父親,有消息嗎?大灰呢,大灰不是很靈的嗎?”
經喬建山這么一提,才又發現大灰也不見。
陳蘭在兒媳何依的攙扶下抽噎著。
二喬和陳老也一無所獲,趕到這一處街上,此時人潮全退去,街邊掛著的燈忽明忽暗,照得每個人心情更加黯淡。
“我孫女,她不會有事的。”陳老冒出一句,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眾人呢,但聽他說得這么淡定,是不是有什么依據?
“這里風大,先回宮里再商量。”陳老對這兒所有人說著,孫女不可能走丟,就算一時走散,這么個找法也一定能找著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人為的。
老王爺吩咐了四隊人馬往四個城門外的方向先追尋著,照他的推測,孫女最有可能是被大販的人擄走,可也只是推測,如果是大販的人作案,那么人就起碼是安全的。
阮暉憋著一口氣找了兩個時辰下來,此時已經有些承受不住,承受不住來自心里的焦急,再一個承受不住身體上累,沒日沒夜從南越一路換馬奔了十多天,一入凝暉閣又那樣消耗體力,遭受著身心雙重的重壓,他現在只能依托不借和不換扶著。
樂極生悲來得也太快了些,才相聚又相離。
回了云楚宮,一家人圍著陳老問,為何那么肯定喬巧就無事?
陳老環視一周眾人,除了自家人,其他的都識趣的回避,連不換不借都在門外候著。
陳老慢慢的從大販肖彬的爹,那一位老王爺所說之事,說了家人知曉。
“巧丫頭,來自上千年的末來世界,帶著那個世界的記憶出生,所以,她出生就與眾不同,她所懂的跟本就沒學過,樁樁件件大家回想一下。”
陳老說完,大喬最先說道,“妹子自小看書都是隨便翻幾頁,幾乎都沒正眼瞧,現在想想,她只是為了不讓人太起疑而翻翻書而已,還有她所懂的這些,我相信外公說的,但,這跟她這次不見了有什么牽連?如何確定她沒事?”
“普天之下誰有她的這個奇遇?既然上天讓她帶著奇跡降生,那就會有她的使命,天選之人自會有老天眷顧,如若像老喬分析那樣是大販之人所為,肖睿也不會那么不堪。”
不,老爺子想錯了,肖睿都變了,不再是那個彬彬有禮的帝王,都快成了一個愛而不得的嫉妒發狂的瘋子。
一說到喬巧有可能落在肖睿手上,而肖睿又是懷著那樣的心思,阮暉都沒法淡定,那是他的人,陌生男子多看兩眼都是罪過,何況還是被一個心懷不軌之人擄了去。
“爺爺,外公,我現在就帶人去大販找巧兒。”
“有證據嗎?沒有,那就要不到人,找?要是肖睿有心藏個人,那還真不容易找。”
是啊,別說現在只是懷疑,就算明知道是他,拿不出證據也沒法要人,除非就開十萬大兵過去碾壓了,可南越也干不出這種事,先不說有約在先,起碼也要師出有名。
那怎么辦,全家都望著兩老喬和老陳。
“巧丫頭又不笨,如果是在大販,只有靠她自己脫身回來,可以讓大販的人留意些,這兒我派幾個得力的去,不借對大販熟悉,他去可以。”
老王爺和陳老的想法幾乎一致,兩老人也在賭,賭肖睿對孫女的心思不會令她有性命之憂,也在賭肖睿能有半分君子行為,不至于對孫女做出不軌之事。當然,這兒該怎么去找人的,該怎么布局安排的,一刻也不能停。
一家子人,現在只得老喬和老陳是最清醒的,大喬和二喬也比較認同祖父們的說法,喬建山和陳蘭是最無能力去尋人,而最強的阮暉此刻也就是個大孩子般,去找,祖父們不讓,不去,心里痛苦。
“相信我妹子,她自小機靈鬼一個,只有她糊弄人的份。”二喬拍拍阮暉的肩膀,私底下兩個很合拍。
喬巧,在阮暉讓她站著別動之后去取地上的宮燈,就一瞬間的工夫,她被人推得往邊上幾步,之后就不省人事了,再次醒來,是在一架馬車上。
馬車駕得飛快,車上布置得柔軟舒適也抵不過車速過快搖搖晃晃,晃著她還不能扶,手腳被捆緊,但沒人看守,仔細看,哪用看守,這個馬車是裝了木柵欄在里面鎖死的,外面正常垂著車簾子,看不出。
估計就這么走了有一天一夜了吧,時而有婦人會來送吃喝,吃東西會有人給她拿掉堵著的布巾,態度也恭敬,還會給車上送便桶,人都有三急的嘛。
這次又到吃飯時間。
“你們是什么人?為何捉了我來?要去往哪兒?”
喬巧的三連問換回的是三次搖頭,人家不言不語你吃喝就吃喝,不吃也行,如此試過幾次,索性不問。
雖是被綁架,但喬巧從來不會讓自己餓肚子,也不會做無謂的大聲喊叫,喊叫無人救不算,萬一惹了這些大爺被滅可怎么辦?既然綁架不是馬上殺了她,那就是無性命之憂。
如此三日過去,到了一個小村莊,終于可以不用在車上抖著了,能有熱水沐浴還能換干凈衣裳,能躺平在床板上睡一個安穩覺,嗯,就是安穩覺,人身安全不安全的其次,對于喬巧來說,能不再車上晃著就很幸福安穩。
睡了個一夜踏實,第二日那名婦人又把她捆好堵了嘴放上帶鎖的馬車。
走出幾里,在一處林子里與另一隊馬車相遇,然后,馬車的鎖開了,肖睿鉆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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