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濤擦了擦眼淚,很認真地說:“算了安之,算了!你不要去查依依的失蹤,那是警察的工作,我只要你平平安安,你不能有事!”
安之拍拍他的肩,淡淡一笑說:“放心,我能保護自己,你忘了有夢境罩著呢,不會有事。短期實習,很快就會結束,我不會做危險的事,而且寧教授支持我去,他認識里面的很多人,安全肯定不會有問題,別擔心了。”
面對好朋友的善意,安之很感動,可是她不能說出真相。其實在她心里,也盼著能查到那些女生失蹤的原因,最起碼能給趙濤一個交代。
趙濤輕輕地點點頭,說:“天哪,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唉,這個集團的資料,我實在查不到,你。。。。”
滴滴的汽車喇叭聲,打斷了他倆的對話,一輛最新款的黑色卡宴,停在兩人的身后。他倆回頭,發現車居然囂張地停在了人行橫道上。
當趙濤回頭,看到身后那輛黑色卡宴時,他慌慌張張地說著:“安之,天哪,是你那個瘟神大哥!他,回,回南揚市了?他,他真是夠囂張,這里可是校園!我要走了,先閃,走了,記得電話!”
就在趙濤腳下抹油,轉身就跑的同時,卡宴車里走下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光頭男人,他粗聲粗氣地沖著趙濤背影喊:“臭小子,你跑這么快?我就說揍你,管用吧?再讓我看到,見一次打一次,你給老子記好了!”
說話的男人,看上去大約三四十歲,皮膚黝黑的發亮,就像他那沒有頭發的光光腦袋。他的個頭很高,身材很魁梧,迎面而來像是出現了一堵厚實的墻,模樣特別像老牌港劇里,游走在缽蘭街的H老大。
那種粗獷、玩世不恭、非我善類的氣質,怎么掩飾都掩飾不住,哪怕他的打扮很是斯文。他上身穿著一件質地精良合身的白襯衫,下身是一條筆挺的黑色西裝褲,一雙不染灰塵的黑皮鞋,手腕上帶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綠水鬼。
見識到車里出來的,是這樣一個男人,剛還在車周圍嚷嚷著,指責有人亂開亂停車的學生們,都自覺地閉了嘴。頓時也四下飛快地散去,消失速度一點不亞于趙濤,識時務者為俊杰,看來大家都很清楚這一點。
唯獨剩下那個溫柔嬌小的安之,她正露出一臉很溫暖的笑容,留在原地看著那個男人走向她。
等到光頭男走到她的身邊,安之立刻挽起他的胳膊,親昵地撒著嬌說:“大哥,你來了?看看把別人嚇得,大家都消失了!你以后出場,可不可以不自帶音響呢?回來都不提前告訴我!”
壯男沉著臉,大嗓門地說著:“之之,哥勸過你多少次了,離那個娘娘腔遠一點!你們都多大了?他天天纏著你,也不知道躲著點,兩人整天形影不離,你說你怎么找對象?哥不來,你也不知道回家看看我們!”
他的語氣像在指責安之,可是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寵溺和關心。
安之撇了撇嘴,有點撒嬌地說:“大哥,暑假學校里好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這樣說趙濤呀,你知道的,他不是娘娘腔,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說過很多次了,不想找對象、不想找對象、不想找對象,有你、李明、趙濤在,我已經很幸福。不需要愛情,男人太麻煩,自己很好呀!”
“你呀,什么叫不想找對象?男人怎么麻煩了?我跟你說。。。。”光頭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安之打斷。
安之嘟著嘴,很不開心地說:“大哥你再這樣說,我就真生氣了!天天逼我找對象,是不是看我討厭,著急推出家門?我要去告訴嫂子,你欺負我!”
光頭男慌忙解釋:“好,好,不說不說!哥不是逼你,是想有人照顧你!你別告訴嫂子,她不能動胎氣,她也想你了,讓我趕緊接你回家。哥剛下飛機就來找你,今晚回家住,走吧!”
安之點點頭,說:“大哥和嫂子最好了,實習的事幫我打聽了嗎?過兩天你們又都回東揚市,千萬別忘了幫我問呀,大哥!”
光頭男憨憨地一笑,壓低了聲音,說:“你的事哥不會問,那家公司的資料已經打聽到一些,可能對你有用,咱上車說!”
說這些話的時候,光頭男的聲音不僅壓低了許多,而且他還警惕地扭頭打量幾眼四周,深怕會有人聽到,他的反應十足粗中有細。安之聽到這樣的回答,非常滿意,她樂呵呵地跟光頭男上了車。
很快,這輛車駛出了安大,向著南揚市最高檔的別墅區開去。
安之叫大哥的光頭男,并不是她親生的哥哥,他的名字叫趙杰。他認識安之的時候,兩個人都還在東揚市,安之在上學,他在城市里游蕩,沒有一份正當工作,那年趙杰只有19歲,很多時候靠著義氣和拳頭混日子。
他們相識的過程,對兩個人而言,都并不美好,甚至充滿了悲痛。
趙杰記得很清楚,那天,東揚市下了一場很大的雨,他正跟一大群所謂的好朋友們,在某一個高檔酒樓里喝酒唱歌。突然,不知道怎么地,趙杰的心臟像有針在扎,一下接著一下,猛地疼了起來,然后有一種很悲傷的感覺,瞬間席卷了全身。
這種感覺,讓原本很開心的趙杰,莫名得心慌意亂起來。他坐立不安,喝不下去酒,唱不出來歌,就在內心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渾身濕漉漉、染著黃色頭發、脖頸處有花里胡哨文身的瘦小男人,連滾帶爬地沖進了包廂。
他沖到趙杰面前,一下抱住趙杰的大腿,哭喊著說:“大哥,不、不、不好了,趙剛出了車禍,就在東揚市的高速路上。人,人怕是保不住,您快點,快點去,趕緊,緊去看看吧!”
從天而降的噩耗,讓一向勇猛無畏的趙剛,只覺得眼前一黑,四周天旋地轉了起來。他耳邊的聲音,那些呼喊哭鬧聲也在慢慢消失,只剩下心臟處無邊無際的疼痛。太痛了,那種痛苦像要撕裂他的全身,終于他忍受不住,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