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的話音剛落,就見女孩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凈凈。她很警惕地看著安之,腳步停在了原地,雙眼充滿挑釁地對她說:“你是誰?我們見過嗎?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么會認識我?我不認識你!”
安之笑了,露出一個極溫柔好看的笑容,柔聲細語套近乎道:“哎呀,你還真的是苗云閣同學呀,怎么了,都已經不記得我啦?想想之前,咱們在學校百年校慶的時候,主席臺那兒,大家都在爭著照相的時候。想起來了嗎?當時是你,幫我和舍友們拍的照,還記得嗎?人很多的那天!”
苗云閣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嘴里含糊地說:“你這么一說,我好像有了一點印象,不過,那天在照相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自己都不記得,幫誰拍過照片,完全想不起來。但是,我對你沒有印象,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安之說:“是你告訴我的呀,當時拍完照,我們就發現,你照相的技術特別好。你給拍的那些照片,顯得大家的腿又細又長,臉也特別瘦特別好看,我們一直在夸你。然后,你還很熱情,說自己叫苗云閣,以后有需要拍照的地方,可以隨時找你。”ぷ999小説首發ωωω.999χs.cΘмм.999χs.cΘм
苗云閣恍然大悟般地說:“哦,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么一件事。我這個人就是太熱心,喜歡幫助同學,身邊的同學們都習慣了。”
安之笑笑,繼續演戲說:“后來,我們宿舍的幾個人,還想跟你好好請教照相的技術,可惜沒留聯系方式。這不一直惦記著呢,剛才路過這里,隱約覺得你就是苗云閣,所以才冒冒失失的來搭訕!”
苗云閣聽到這些話,有一點得意地揚揚眉毛,齜著黃牙,開心地笑了。
這個時候,她眼神里的戒備,已經完全消散。她說:“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幫忙照過相的美女。哎呀,距離校慶的時間有點久,你不說,我都記不太清這件事,你叫什么名字來著?也是大三的學生嗎?”
安之馬上說:“我叫安之,漢語言文學院的研究生,人都老了,也快要畢業啦。你才讀大三呀?那要叫我一聲師姐,歡迎來找我們玩,多給我們照點漂亮的照片,留著以后做回憶。”
苗云閣一聽是研究生師姐,想著往后也許用得著,便趕忙客氣地說:“師姐好,師姐你太客氣了,想照相隨時找我。我也想繼續考研,要是以后有不懂的地方,還請師姐多多提點!”
安之看著她轉換自如的態度,客氣地應付說:“師妹,哪里的話,你也別太客氣。談不上什么提點,考研方面,我能知道的事情,一定都會告訴你!”
很顯然,安之的回答,讓苗云閣很滿意,她瞬間笑臉如花。而安之對她的這個反應,同樣也很滿意,她也馬上笑靨如花。因此,安之總算是肯定,這次搭訕的理由,自己是蒙對了。
中午,在商場內,聽到殷寶輝八卦的時候,她的大腦,下意識地記住了苗云閣的一些特點。比如,她喜歡湊熱鬧,為人處事最愛顯擺,還對自己的外貌和行為,有一種蜜汁自信。
所以,按照常理,這種性格的人,遇到安大的百年校慶,一定會擠往慶典主席臺附近的拍照區,會拼命占據露臉的C位。而且,這種人的照相水平,一般都會很高,那些各種顯腿長、顯身高、顯臉小的技巧,她都會牢記于心,熟練地運用到實際操作中,并且以此為榮。
因此,安之就想到了,利用照相這個點,來跟她套近乎。
畢竟,百年校慶的時候,學校里到處人山人海,尤其是慶典主席臺附近的拍照區,在那里照相的人不要太多。那種氛圍下,遇到不認識的同學,彼此幫忙拍幾張照片,是一件無比正常的事情。
這個理由,其實很萬無一失,也沒有明顯的漏洞。安之能看得出來,苗云閣很喜歡被人夸獎的感覺,似乎她身上的那種蜜汁自信,都來源于別人的肯定。可是,在安之看來,真正的自信,應該是自己對自己的肯定。因為別人喜歡你,很多時候是源于,你能給別人帶來好處。
這種喜歡帶來的信心,不應該稱之為自信,而應該稱之為他信。不過,她倒是不介意苗云閣怎么想,安之接近她的目的,就是想找到燃燒的真相。她擔心燃燒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后續還會有更多的陰謀。
于是,安之繼續夸獎她說:“對了,上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的打扮特別青春洋溢。今天穿起了這么職業的套裝,我都有一點不敢相信就是你,這是在找實習工作嗎?”
苗云閣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抬頭微微皺了皺眉毛說:“是啊師姐,今天有一個實習的面試機會,那邊結束還沒多久。這才剛剛回到學校,想來食堂打點晚飯,就看到大家往外跑,里面好像發生了什么事。我正好奇,想透過玻璃門看看里面,就碰到了師姐!”
安之看看食堂里面,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說:“哎呀云閣,你快別往里面看,我告訴你啊,剛才有一個女生,她身上忽然就著火了。那火越燒越大,周圍的人都來不及搶救,整個過程特別可怕。唉,那姑娘真是可憐,算了,咱們不說這個,還是快點離開這里,估計馬上會來警察。”
苗云閣故作害怕地問:“啊師姐,里面的情況這么嚴重啊,幸虧我沒有看到那一幕,要不然真的會被嚇死。”
她嘴上說著這些話,極力想表現自己,對食堂內的情況一無所知。可是,眼神里暗藏的神情,還有嘴角的那一絲刻意,都無法掩飾她的口是心非。不知道為什么,安之似乎能特別強烈地感受到,苗云閣在聽到女孩著火的消息后,內心那種暢快淋漓的開心。
這種感應,就像當年她剛剛轉學到新的班級,站在講臺上,看到那些同學時的反應一樣。自從安之做起了有預言功效的怪夢,她感應別人情緒的能力,就越來越遲鈍,到了后來就是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