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貴妃狼狽地趴在冰冷而光滑的地板之上,頭上的金步搖散落在地上,完美端莊的發髻也變得凌亂。
“你這毒婦!沒想到,竟是你害死了朕的依人!你罪無可赦!將你千刀萬剮,五馬分尸亦不足以平息朕心頭之恨!”拓跋鈞狠厲的眼眸盯著地上的靜貴妃。
“陛下……”靜貴妃捂住疼得欲裂的肚子,再次爬到拓跋鈞腳邊,“陛下……臣妾沒有……臣妾是被陷害的……您要相信臣妾呀……”
“十年前那夜,兒臣親眼看見母妃在大火中拼命掙扎,滿身是火的她叫聲凄慘,被火海吞沒。”白陌染蹙眉回憶道。
拓跋鈞對著靜貴妃又是狠狠一腳,“你自稱與依人情同姐妹,為何要害她?”
“臣妾沒有……”
“靜嬪既然敢做,為何偏偏不敢承認?”白陌染冷冷問道。
“朕萬萬沒想到,一向端莊賢良的靜貴妃,朕的枕邊之人,竟是謀害依人之人。朕竟然與你這毒婦同床共枕十余年!”拓跋鈞抓起靜貴妃的臉,“亦守,太子生母不仁不德,速擬廢太子詔書!朕要昭告天下,母不良,子不用!”
“陛下……不要……”靜貴妃緊張道。
“你弟弟還有些用處,朕便讓你活著。朕要慢慢一點一點折磨你,朕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陛下……陛下怎么處罰臣妾,臣妾毫無怨言,但請陛下不要遷怒于珣兒,珣兒是無辜的……珣兒什么都沒有做錯……”
“毒婦!你告訴朕,朕的依人就要離開皇宮,去追尋她的自由,遠離皇宮的爾虞我詐,你為何不放過她?她有什么錯?朕的玧兒又有什么錯?因為你的惡行,導致朕失去了此生最愛的人,導致朕與玧兒骨肉分離多年!”
“臣妾……臣妾不知道她當年是想要遠離后宮的紛爭……臣妾嫉妒她得陛下獨寵……臣妾知錯了……臣妾知錯了……求陛下不要廢掉太子之位……”靜貴妃最在乎的,還是拓跋珣的太子之位,只要珣兒還是太子一日,她便有機會再東山再起。
“你這毒婦,總算是承認了。”拓跋鈞放開她的臉,站起身子,俯首而立,“要想保住太子之位,除非,你勸李云霄交出一半兵權。”
他是一國之君,萬事終究是三思而行,盡管他恨她入骨,但現在還不是殺她的時候。
“來人!將靜嬪打入冷宮!”
靜貴妃攤在地上,她今日輸的慘烈。
往日風光無限,與皇后爭奇斗艷的靜貴妃,太子殿下的生母,地位尊崇至極。剛進入勤政殿時,陛下親自賜座,而出殿,則是被兩名太監拖著軟癱的身體,消失在眾人的冷眼中。
這后宮之人,早已司空見慣。這后宮的爭斗永無休止,起起伏伏乃是常態。
但靜貴妃,得圣寵十余年,從未跌落。可如今六皇子一回來,她就失了圣恩,可見陛下對六皇子的寵愛,大于一切。
照這樣下去,恐怕太子之位不保。
能看清局勢的人,自然都思量著應該有意無意向六皇子靠攏。
小丫看見靜貴妃被拖著出來,就知道一切都很順利,白陌染此局勝了。
果然,沒一會兒白陌染便出來了,倆人相視一笑,十分默契。
“原來你早就暗中謀劃好一切,只等著這一日了,深藏不露啊。”小丫小聲嘀咕道,聲音不大不小,白陌染剛好能聽見。
“關鍵還靠未來六王妃故意拖延時間,讓李德夫婦敢在今日事情未結束前進宮。這難道就叫做默契?”白陌染毫不避諱,直接在宮中牽起了小丫的手。
而站在一旁的拓跋珣,看見倆人親昵的舉動,心中恨意泛濫,琥珀般的眼眸愈發冰冷。
他的母妃被打入冷宮,皆是拜拓跋玧所賜!而自己心愛的若雪,竟然被他牽在手里!
不知不覺,袖中的拳頭越捏越緊。
“你手怎么如此冰涼?”白陌染微微蹙眉問道。
“我的手,向來如此。”小丫淺淺一笑。
“稟六皇子殿下,這是御醫院派人送來的解毒湯藥。”瀾鳶將一碗藥雙手遞上。
白陌染接過藥碗,溫度剛剛好。
小丫伸手想去拿藥碗。
“我喂你。”白陌染端著藥碗不放。
小丫瞅了瞅四周,人挺多的,“還是算了吧,我自己能動手。”
“來,坐下,我喂你。”白陌染死活不肯,非拉著小丫坐在一旁的朱紅色木欄邊。
瀾鳶與辰逸等人都自動散開,少爺這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撒狗糧。
小丫無奈,只好在眾人的目光中,一口一口喝著白陌染親自喂下的湯藥。
白陌染放下藥碗,柔聲問道:“怎么樣?身子可有不適?”
小丫搖頭,莞爾一笑,“這玉面竹的毒,不足為懼。”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讓御醫再來為你把把脈。”白陌染還是有些擔憂。
“不用,你若是不放心,我自己就可以把脈。”小丫將纖細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脈搏之上,凝神聽脈。
“毒很快就能解了,一切無礙,你就不必擔心了。”小丫笑道。
“想不想陪我去一個地方?”
“自當奉陪。”
“走。”白陌染拉著小丫的手。
沒想到,白陌染帶小丫來的地方,竟然是皇陵。墓碑上,刻著夢貴妃的名字。
白陌染在墓前跪下,叩首。
“母妃,今日雖沒能讓靜貴妃償命,但她已被貶入冷宮,死期將至。”
從未見白陌染如此嚴肅的語氣說話,在小丫印象當中,白陌染從來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母妃,今日,玧兒還帶了您未來的兒媳來拜見您。”白陌染望向小丫,笑若春風。
小丫緩緩跪下,冰冷的手依然被白陌染握在手心。
“母妃,她是玧兒這輩子心中最重要的人,她叫錦小丫。”
“所以,你之前在夢里一直念叨的名叫什么菲的女子,其實就是你的母妃?”
“你個傻女人,還吃醋。”白陌染動手彈了小丫的額頭,不過她能吃醋,自己也挺開心。
小丫捂著額頭,一陣生疼,“疼呀。”
“拜見沉月公主!”遠處傳來聲音。
倆人回眸,一身素色長袍的沉月公主,端莊優雅,緩緩走來。冰冷的面具之下,一雙冷漠淡然的眼眸不露一絲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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