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北很快就離開了病房。
人家其他人圍在那是因為都認識,自己站那算是怎么回事。
我可不是變態啊!
走出住院部,袁北便圍著人工湖緩緩地踱步,慢慢的適應著自己現在的身體,但是并不順利。
深一腳淺一腳的,有時候一下把地面踩壞了,又有時候一個踉蹌差沒直接摔到地上去。
好在沒有多少人注意到袁北現在的情況,要不然被抓住說不定還得賠點錢。
當然。
錢不錢的倒是無所謂,讓人家以為自己是個智障就不好了。
袁北現在雖然也沒啥錢吧,但是怎么著湊吧湊吧,還是能湊出來個幾十萬的。
這些錢對于普通人來說自然是非常的多了,甚至是安穩的過個十來年的日子也并不夸張,但是對于覺醒者來說,事實上并不算多。
且不說打熬身體需要的丹藥之類的東西,就單單是好一些的基因核,那都是完全買不起的。
要不是有著賈志和于向南兩人的幫襯,袁北恐怕就像是那些絕大多數的覺醒者一樣,瘋狂的來回地球與次元空間之間賺取資源。
當然,要么去當個社會人覺醒者也不錯,單單是這個身份,混個一輩子富貴絕對不是什么大問題。
言歸正傳。
袁北出門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了,沒在外面待多長時間,夜色就已經漸漸的籠罩了下來。
院內也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思索了一下,袁北便也就向著住院部走去。
心中也不知道該是做什么樣的感受。
一下午的時間,他在這所醫院中嗅到數次死亡的惡臭味,這讓他突然明白世間生死就發生在每分每秒中,生命繁雜而脆弱,有點可悲。看1毛線3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結論。
不過袁北也很快就調整了過來自己的心態,他別的算不上多強,但心態一定是頂尖,就算是生死在每時每秒。
他也一樣可以安慰自己:雖然有些人死得早,有的人死的晚,有的不該死有的該死,但所有人都會死,這實屬難能可貴。
回到病房。
剛剛一打開門,袁北卻是見到了一個沒有想到的人,正倚坐在窗前,怔怔的望著窗外的夕陽。
聽到響動才是轉過身子來,露出一張單眼皮清麗的面龐。
“劉離?”
“嗯。”
“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不去院子里找我。”
袁北坐到沙發上問道。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的那位做夢預言家,帶著善意的劉離。
“剛來。”
劉離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他的面龐。
看的袁北臉皮這么厚的人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忍不住摳了摳臉,問出了那句俗套的話:“我攆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劉離又認真的在他的臉上端詳了一下。
“沒有。”
也不待袁北翻白眼,她自己就又先開口:“你最后還是進去了?”
袁北聳了聳肩:“不但進去了,還活著出來了。”
“你的夢也出錯了。”
劉離曬笑:“好事。”
她的笑容中多多少少帶了一些灑脫,想必袁北活下來,對她來說也多多少少是一些力量。
房間內很快陷入到了一種沉默之中。
“我之后再也沒做過夢了。”
“哦”
兩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反倒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斜陽一點一點的下降了。
等到最后一抹光亮也消失不見了,劉離才是站起身來,準備告辭:“雖然再也沒有做過夢,但我夢到的人都死了。”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就好好活下去吧。”
袁北點了點頭,覺得這女人真是個憨批。
明明是句祝福,讓她說的就跟詛咒似的。啥叫“沒什么事就好好活下去?”
有點事就要去死嗎?
正常人會這樣說話嗎?
袁北也沒有送她,就目送著她打開房門。
他總感覺他們兩人遲早有一天還是會再次相見,當然,要是見不到了也沒有什么關系。
病房門剛剛關上。
這時又突然被打開,袁北扭過頭剛想問是不是落下什么東西了,臉上卻是一下露出了笑意。
“張鵬!”
剛剛跨進門來的張鵬幾人也是滿臉喜色,衣著雖然干凈,但臉上都有些灰頭土臉,顯然是剛剛從次元空間里出來就趕過來了。
“袁北?你終于醒了!”
張鵬一進來就是一個熊抱,他現在身體是越來越結實了,將近兩米的大個子,壯的跟頭熊似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吃出來的。
“我們剛從星斗湖出來一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
“身體感覺怎么樣?這次……”
緊跟在之后的張馨兒幾人臉上都是露出了笑意,圍著袁北上下打量詢問著。
“還可以。”
見到自己的幾位隊友,袁北的心情也是同樣的高興,苦笑道:“就是不知道咋回事,一覺睡起來就突破二階了。”
“害得我身體都控制不好!”
說著,袁北還把手指向之前被他踩壞的地面。
“你說氣人不氣人?”
“完全打破了我的修煉計劃!”
袁北說的那叫一個情深意切,聽得幾人那叫一個咬牙切齒,臉皮都憋的紫紅,恨不得直接把袁北摁到地上爆錘一頓。
“你這是因禍得福。”
張馨兒翻了個白眼,難得能在她臉上看到這么生動的表情:“少在這得了便宜還賣乖。”
“哈哈哈哈。”
袁北這才是笑出了聲。
幾人都是聰明人,袁北這一番打岔,他們原本來這憋了一路的矯情的感謝話最后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也就都悄悄的對視一眼,將感謝全部壓到心底。
覺醒者的記憶力都很好。
袁北心里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氣,說個實話,他是真怕這哥幾個一臉矯情的感謝他,那種場面他完全受不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父母身邊看親熱戲,讓人如坐針氈,魂不守舍,直想遠遠的逃離開來。
當然,有時看到令人如吞糞般的尷尬演技時,亦會有這種感受。
手和嘴完全是兩個系統,袁北總覺得嘴里蹦出什么字眼都不需要負責,可手做點什么卻是實實在在的。
不喜歡說話的人很占便宜。
更況且他做出那樣的決定,也不是為了這幾句感謝,其中利害他也難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