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德聽得很是奇怪,竟然還有人這么恨這個神力壹號?
這是什么情況?
說真的,他心中非常地好奇,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說話?
夏三顯然也聽到了,立刻興奮起來,當即湊到夏承德的耳邊,低聲問道:“老爺,這些是什么人?”
“噓!”夏承德一聽,立刻手指豎到嘴邊,低聲示意。
夏三見了,便縮回了他自己那邊,又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我聽說,以后還會再增加,有神力二號,三號,四號什么的!”
“什么?就這么一個神力壹號就已經讓我們這樣了,還要再多?這不是趕盡殺絕么?”
“他娘的,砸我們飯碗,我們也砸了這個鬼東西!”
“就是,斷人錢財,就是殺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聽到這話,夏承德忽然醒悟過來,那墻外面抱怨的,肯定是走通州到京師這條線的馬夫吧?肯定是車馬行的人!
沒錯,肯定是他們!
按照之前所得的消息,那個神力壹號那么厲害的話,肯定會搶了車馬行的生意,不被他們怨恨就怪了!
“你們別亂來啊,那可是興國公造出來的東西,要是敢動這個神力壹號的話,大明就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是啊,朝廷不是說了,優先征召我們這些人去加入那個什么工程兵,有軍餉可以領的,也不至于讓我們活不下去!”
“大頭兵有什么可以當的?誰愛去誰去,反正老子是不想干那種活,累不死人么?”
“就是,據說大部分工程兵都是那些建虜俘虜轉過去的,我們能跟他們為伍?”
“那些人沒有軍餉的,我們去的話就有軍餉可領,不一樣啊!”
外面傳來了爭吵聲,聲音還越來越大,這讓夏承德知道的情況更多了一點。之前在寧遠之戰中被明軍俘虜的那些人,竟然成了什么工程兵?這個兵種是干什么的?
俘虜還能當功臣?
好奇怪!
他正在想著,忽然,一聲奇怪地聲音傳來:“嘀……”
夏三一聽,便連忙湊近夏承德,低聲說道:“老爺,那神力壹號回來了!”
夏承德一聽,還沒有說話,便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看看,這么快又一個來回,簡直是把我們往死路里逼么!”
“還能怎么的,難道還想造反?如今的朝廷官軍,殺建虜都跟殺雞一樣,你想去試試!”
“算了算了,趁著現在只有這個神力壹號,快點去攬活做吧!散了,散了!”
隨后,夏承德便聽到外面響起腳步聲,顯然那群車馬行的人開始散去了。
于是,他便連忙結了茶錢,趕緊出了茶鋪。
就見在夏承德的前面,果然是一群車馬行打扮的人,正在散去。而在視線的遠處,有一個怪東西,往天空中噴著濃煙,發出“孔插孔插”地異響,正在減速,靠近那個所謂的火車站里去。
非常吸引他眼球的是,這個神力壹號,就猶如一條長長的蜈蚣一般,只是沒有腳,卻是一節一節的,一共有十節。
前面的兩節,都是站著的人。后面的八節車廂,滿滿地都是貨物。
親眼見到,夏承德真得是非常震撼。
拉這么多的人和貨物,從通州來回京師竟然只要兩個時辰,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身為從軍多年的兵頭,夏承德又立刻聯想到了軍事上。
如果這個神力壹號遍及大明各地的話,以后朝廷軍隊的調動,全部坐這種怪東西的話,這行軍速度,簡直比探馬的速度還要快了!
更為恐怖的是,如果用來運輸物資糧草的話,這都能節約多少糧草,運送多少門大炮?
一直以來,打仗其實就是打得是后勤。
如果能節約路上消耗掉的糧食,那得多幾倍的兵力?
想著想著,夏承德真得是傻在了那里!
這種利器,真得是國之重器啊!
夏承德都能想象得到,明國有了這種怪物之后,只要和大清僵持下去,時間長了,必定是明國勝,而大清滅!
想到這里,不知道為什么,就這快十一月的天氣,夏承德都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怪物帶來的好處,相對剛才那些馬車行的抱怨,真得不知道重要多少倍!
夏承德完全可以想象,不管這些馬車行的人怎么去抱怨,甚至去搞破壞,只要朝堂上的人,腦袋沒有被門給夾了,就絕對不會丟掉這么厲害的東西去安撫區區車馬行的人!
“不行,必須要做點什么!”夏承德心中想著,不由得低聲自言自語道,“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緊跟他身邊站著的夏三聽到了他的話,腦中靈光一閃,便湊近他,低聲對他說道:“老爺,要不,我們就利用那些車馬行的人為我們辦事賣命?”
聽到這話,夏承德便轉頭看向那些車馬行的人。此時,已經散去了不少。他心中衡量著,如果只是靠他們自己打聽,肯定不是很方便,也肯定是要發展下線才好辦事的!
不過,這里畢竟是關內,每一步都必須要謹慎。
他正在想著呢,忽然,就聽到有人大聲喊道:“抓小偷,哪里跑?啊呀,快攔住他……”
幾乎所有聽到動靜的人,紛紛轉頭看去。就見三個和尚,正在追著一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一路上,行人眾多,追趕之下,那是雞飛狗跳!
大部分路人都不敢管這個事情,紛紛退往街道兩邊躲避。
那個錦衣小偷,懷里抱著一個包裹,一個勁地往人群中鉆,以至于后面追趕的那三個和尚,雖然人高馬大地,卻硬是追不上,急得哇哇亂叫。
“老爺,那不是……”
夏三一見之下,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對夏承德說道。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承德一下厲聲打斷:“閉嘴!”
說完之后,雖然看到那小偷往他們這邊過來,他卻立刻拉著夏三往邊上躲去!
“老爺,那不是懷順王的世子么?”夏三還是忍不住,低聲提醒夏承德道,“我們不幫一下么?”
夏承德陰沉著臉,低聲厲喝道:“閉嘴,回去再說!”
這時候的他,已經明白攝政王并不只是派了他入關,至少還有耿繼茂那邊。
既然雙方事先都不知道,那便還是不要碰面的好!
人群中,終歸還是有見義勇為,打抱不平的人。
那個錦衣小偷正在逃著,忽然前面就閃出了幾個人,一下攔在了這個錦衣小偷的前面:“站住!”
那錦衣小偷一見前面的人堵住了前路,而此時左右兩邊又沒地方可逃,頓時便有點傻眼。
后面的那三個和尚,其中一人,自然是耿繼茂了,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厲聲喝道:“小兔崽子,看你往哪里逃?”
看到這一幕,古往今來都少不了一類人,就是好奇圍觀者。
“呼啦”一下,剛才還躲避不及的一大群人,此時看到這情況,便都圍了過去,圍了一個大圈開始看熱鬧。
夏承德也很好奇,這個事情最終會怎么樣,因此,他躲在外圍,也在看著情況。
那個錦衣小偷似乎是個老手,看到這個情況,沒法逃走之下,他反而鎮定了下來,當即喝道:“干什么,干什么?你們攔著本公子干什么?”
說完之后,他一指耿繼茂這三個和尚說道:“這個包裹是本公子的,他們根本不是和尚,你們冤枉好人了!”
一聽這話,耿繼茂等人,立刻便白了臉色。心中無不在想著,這個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身份的?
這么想著,他們便互相打眼色,準備做好廝殺逃命的準備了。
那攔著的三人聽到錦衣小偷的話,頓時一愣,有點不明白什么情況。
那錦衣小偷一見,頓時竊喜,便連忙說道:“本公子的財物不小心被這三個和尚看到了,見財起意,想動手搶本公子財物,幸好本公子逃得快,沒被他們得逞,結果卻被他們誣陷為小偷,真是顛倒黑白!朗朗乾坤之下,還有王法么?”
“……”圍觀的人群一聽,便立刻同情起這個錦衣“小偷”,紛紛轉頭看向那三個和尚。
而耿繼茂等人聽到這話,卻反而心中松了口氣,原來不是被識破了身份,那就沒事了。
于是,耿繼茂便冷笑著說道:“死鴨子還嘴硬!明明是你偷了老……僧的包裹,卻還敢污蔑老僧。你可知道,這包裹里面是什么東西?”
那包裹里面是多爾袞給他的活動經費中的一半,這可是一筆大數目,一個不小心被偷,他自然是要拿回去的。
本來,他是想說老子的,不過很快回過神來,他現在是和尚身份,因此連忙改口。雖然老僧也沒錯,可他才三十歲不到,稍微有點奇怪。
錦衣小偷顯然也是聰明人,聽到這話之后,沒有猶豫,一聲冷笑道:“這是家里給本公子經商的財物,怎么著?”
見他還在嘴硬,耿繼茂便一聲冷笑道:“來,你告訴老僧,有多少財物,具體是什么?你說了是你的財物,你能答出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