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這桌子人不多,除了三位親王殿下外,只有平涼侯費聚還有鳳陽知府作陪,其余人都坐到了別的地方,而且看樣子已經出現了許許多多的小團體了。
徐允恭常茂互相間就不怎么對付,何況還有李祺在一旁站著,郭翀李進張帆等人也有矛盾,還有像傅忠這樣自己孤立其余所有人的。
哪怕都是朱標的心腹,但是他們內部依舊是矛盾重重,并不會因為這點就都成為好兄弟,不過這也在朱標的預料之中,甚至有他默許的成分在里面。
不過再如何還不至于衍生到仇恨的地步,因為他們知道朱標的縱容是有限度的,他們不和可以,但絕不能相互拽后腿,加上總會有那么幾個充當潤滑油的人。
隨著燒酒上桌,肉片入鍋氣氛頓時就熱鬧了起來,朱標也笑著跟同桌的人開始喝酒,辛辣的酒水順著咽喉滑下去,整個身體仿佛都燃燒了起來。
這頓飯朱標也沒弄什么祝酒詞之類的,就是很單純的叫他們來吃一頓熱鬧飯,他們自然也能感覺出來,殿下需要熱鬧那就熱鬧起來。
薄薄的肉片熟的很快,朱標拿筷子夾起放入口中就有一股滿足感,只可惜沒有后世各種的蘸料,否則這味道還能再翻上好幾翻。
劉瑾其實給他調配了醬料,就是用酒、鹽,醬、胡椒等做成的,味道么只能說一般,至少朱標并沒有多喜歡,他更喜歡芝麻醬為主的蘸料。
只可惜芝麻雖然在漢代就被張騫出使西域帶回我國,種植范圍不大,而且更重要的還是以榨油為主,極少做成其他食用品。
朱標一吃火鍋就能想起來,但是不吃的時候也懶得特意命人去弄,這個時代的人對芝麻醬也沒什么興趣,畢竟飯都吃不飽,哪有功夫在乎口感了。
這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主角也是第一次吃到這么飽,只能說那兩天牛的貢獻很大,不愧是戰斗牛,沒枉費朱標千辛萬苦把他們從草原牽回來。
朱標默默的看了眼心滿意足的眾人,突然感覺得加強一下對牛的保護了,不能讓他們總打架了,這天天被迫吃牛肉,就是朱標也心疼。
朱標瞇著眼睛看向剛才只吃牛肉不吃羊的晉王殿下,只見他雙手放在肚皮上舔著嘴唇,一幅意猶未盡的模樣。
朱標輕聲問道:“老二,疏通河道的事情辦的差不多了吧。”
朱樉打起精神回答道:“差不多了,而且入冬后也不好繼續梳理了。”
朱標點點頭說道:“那就再給你個差事,天涼了,牲畜們也得注意妥善安置,尤其是牛,開春后還得指著它們耕地,所以我不想再聽到有一頭牛死的消息了。”
朱樉嘴角一抽,他剛才還打算過幾天再去挑撥幾頭牛之間的關系,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啊。
晉王自然不可以這么輕易的認下:“這牛到底是畜生,牛棚就那么大,他們打架我也拉不住啊,再說他們走道兒滑倒摔死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朱標沒有說話,只是笑呵呵的看著朱樉,最后看的他低下頭保證一定讓牛牛們和諧相處,開春前再不會有一頭牛失去生命。
朱棡同樣有些遺憾,朱棣則是不以為意,他更喜歡吃羊肉,其余臣屬酒足飯飽后朱標也就讓他們都回去了,朱家三兄弟則是留在這里跟朱標住。
這一頓飯吃的很單純不過卻也是加深情感的好辦法,這也是自古以來的傳統,無論想做什么事到酒桌上走一圈總是沒錯的。
第二天一早朱標領著弟弟們出城了,雪已經沒有前兩日大了,但還是沒有停下來的節奏,而且還起風了,這個時代的冬天遠比后世冷太多。
朱標等人已經換上了狐裘皮毛所織造的衣服,那也覺得很冷,更何況那些百姓了,雖然發放了棉衣但是到底效果如何,有沒有真的落在百姓手中,這都得他親眼去看看。
入冬了他可以,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舒適自在的瀟灑一天,但是百姓們卻是擔驚受怕,生怕又有家人會凍死在這個季節。
朱樉等人是不想出來的,大冷天的窩在被窩里睡覺多舒服,何苦斯斯哈哈的冒著風雪策馬趕路,朱標當然不可能放過他們,一起受苦也是增進感情的好辦法,也可能朱標就是看不慣他們享受的樣。
路過幾個村子,朱標都親自進去看了幾眼,村里路上空蕩蕩的,所有人都窩在家里,少吃少喝少動,依仗著破屋爛房遮風避雪。
煙囪上都買著青煙,周圍山上的樹木基本都被砍光了,合適的燒制木炭,不合適的都被運回去當作薪柴,現在燒的應該是薪柴,還沒到最冷的時候,百姓應該是不舍得用木炭的。
木炭是用大量的木材燒制出來的,價格在這個時代還是比較貴的,一般百姓燒制出來也是拿到達官貴人府上去賣了換食物等物品,很少說自己用的,因為燒制太費事和成本太高了。
都不只是百姓燒不起木炭,以大明的俸祿就是低品官員也用不起,更別說更貴的煤炭了,鳳陽知府這個級別,家中儲備的木炭也就那么點兒。
這也就是朱標來了,下令大規模砍伐樹木,否則任何官員都不敢下這種命令,尤其鳳陽作為帝鄉,山林多為國有,你偷偷撿點樹枝沒有人管你,但是擅自砍伐樹木可是要被官府打板子的。
更別說是像這樣宛如蝗蟲過境版把山林砍禿了,要是未經朝廷允許,鳳陽知府的烏紗帽都保不住,不過朱標做主那就無人敢追究了。
隨便停在一戶人家門前,朱標下馬走了進去,傅忠走在最前面,虎背熊腰實在有些阻礙朱標的視線,屋里沒有反應,傅忠敲了敲房門才有人慌忙答應。
不一會兒開門后一個青年漢子打開房門,猛的看到這么多人嚇得往后退了一步,還想著自己不會犯了什么事吧。
惶恐的張望了幾下就看到了救星,猛然跪倒在地說道:“草民見過晉王殿下。”
朱樉打了個哆嗦,仔細看了看這人說道:“看著眼熟,估計是跟我疏通河道的百姓。”
朱樉剛想說出大哥的身份,畢竟行禮也應該先給太子行禮,朱標朝他搖搖頭,朱樉也就明白了。
請瀏覽wap.swshuge閱讀,掌上閱讀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