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好一會兒,劉瑾進來說道:“爺,陳知府求見。”
朱標放下手里的紙隨口道:“叫進來吧。”
與別的人不同,陳佑宗往后就是朱標與世族聯系的紐帶,也是他要提拔重用的人,自然要摸清底細,到底是真的有行政能力,還是就靠著家世才讓杭州這么繁華。
剛才看的就是他上任以來的所有政策,雖有依仗家世取巧之嫌,不過此人的能力還是不錯的,當一個知府是綽綽有余。
那就先調任中書省然后找個機會放到戶部當個侍郎,往后也好安排,朝廷現在官職還是比較混亂,有些衙門的職責都重合了,朱標回京后也打算整理一下。
正想著就聽見陳佑宗的聲音,讓他起身坐下后說道:“本宮明日就回京了,江南的事情就由你收尾,做得好了自有嘉獎,若是想著瞞天過海就不要怪本宮無情了。”
陳佑宗點點頭,他自然明白殿下是擔心世族在放還田畝這件事上耍心眼,這到底不是朝廷的事情,世族若是有心,那些田畝到最后還是會回到他們手中。
陳佑宗站起身說道:“殿下放心,此事若是不解決徹底,臣也無顏上京拜見殿下。”
他剛才回府就被自己老娘叫去了,等他到的時候全家人都在看著女兒手中的玉佩,陳佑宗一眼就看出那是宮廷御制的,如此一想什么都明白了。
朱標看陳佑宗的神態就知道此事沒有問題了,何況他也會留下親軍都尉府暗中觀察,若是哪個世家真的頭鐵,想把所有家產都獻上來,那朱標也只能收下了。
光明正大的抄家所獲可真能緩解朝廷的需要,最好是張家,朱標看了看其明面上的家產都有些眼饞,這可真不是一兩代人能攢下的家業,可惜張家穩的一匹。
朱標想了想說道:“往前是亂世,你們世家招收點死士護衛也正常,可現在不同了,朝廷不會允許你們有這樣的勢力存在,何況你們也清楚,再多十倍也不可能是朝廷的對手,放了吧,莫要給自己留下把柄。”
陳佑宗躬身應諾,然后說道:“我等倒是都好說,田畝散盡也就留不下多少人了,只是不知李家如何安排,那些亡命之徒放了可能會出亂子。”
朱標這么一想也對,鹽販子可都是極不安穩的,就是沒有了李家他們也不會安心當良民,不過全殺了倒有些浪費,不如送到海上給湯鼎補充人手。
若是真的事成了,給李家一個官身也不是不可以,販賣私鹽對朱標來說倒也不是死罪,畢竟就是生活必須品罷了,偏遠地方官鹽太貴了,貧苦百姓根本吃不起,可人不吃鹽怎么行。
想了想后都吩咐陳佑宗去安排,又仔細叮囑了釋放佃戶分發田畝的事情,做得好了大明的發展能提速不少,江南畢竟是好地方。
等夜深了陳佑宗才退了出去,朱標也歇下了,真想好好游玩一遍,可惜現在沒有這個時間可以浪費,好比春耕的時候多努力點,秋收冬藏才能過個富足的年兒。
第二天一早,朱標在陳府吃了一頓早飯,然后就直接出城準備回京了,城門口一大群人相送,朱標也沒露面,讓劉瑾下去說了幾句,否則可就沒完了。
幾天后就到了南京城外,朱標返京自然有不少人相迎,就連胡惟庸都來了,現在的他就是朱標也得給些體面了。
看著地上的一群人,朱標跳下馬親手扶起領頭的胡惟庸笑道:“本宮在外許久了,還未恭賀胡相升任右丞相。”
胡惟庸謙卑的躬身回答道:“豈敢受殿下的恭賀,殿下為國北上南下奔波勞碌,臣恨不得能鞍前馬后為君效勞。
朱標笑了笑,胡惟庸這個時候還是謹慎的很那,其余官員都一一上前問候,除了文官也有不少勛貴武將也來迎接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城,朱標進城門口的時候看向一旁地上行禮的守城將士們,領頭那個分明是藍玉,朱標冷哼一聲說道:“藍大將軍現在如何,可還驕橫?”
說完也不等他回話,直接就走了,藍玉這個家伙給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還得再壓兩年否則他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往后再闖出禍事朱標也容不了他了。
朱標身后的官員互相對視一眼,上前扶起藍玉寬慰道:“愛之深、責之切,怕的就是殿下當沒有你這個人,現在還能罵你就是記得你,將軍往后早晚有復起之日。”
藍玉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朱標特意罵他一句的原因,若是太子就這么路過走了,那藍玉才沒有一點面子,沉穩的朝寬慰他的官員們說了句:“末將還要值守城門,就不多奉陪了,諸位也趕緊跟上殿下吧。”
現在是中午了,朱標跟官員們客套一會兒后就直入皇宮,正想著自己父皇應該是在御書房處理政務,就被馬皇后身邊的的宮女接到了坤寧宮。
朱標走在宮內就感覺很開心,江南再美也沒自己家好啊,這種安心的感覺是在外體會不到的,走到坤寧宮門口就看見自己太子妃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看見朱標到了常洛華趕忙迎上去拜見,剛要下拜就被自己夫君拉住了,常洛華有些不好意思,朱標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手問道:“父皇母后都在?”
常洛華柔和的笑道:“都在等著殿下呢,父皇下朝后就來坤寧宮了。”
朱標點點頭就走了進去,里面馬皇后抱著朱露哄著,朱元璋則是在一旁看奏章,不時看兩眼朱露,到底是嫡出的小閨女,老朱也寵愛的很。
朱標領著常洛華走進屋內后就看到了這一幕,笑著走上前跪下磕了一個頭:“兒子回來了,勞父皇母后掛念了。”
還不等朱元璋和馬皇后說話,朱露就朝著自己兄長撲了過去,小丫頭六歲了,難為她分別這么久沒認生,居然還記得自己親哥。
馬皇后也是頗為激動趕忙叫起他,朱標抱著朱露站起身,然后跟自己父皇對視一眼,父子倆在這個場合也沒什么肉麻的話好說。
馬皇后拉著朱標關心起來,老朱一副專心看奏章的模樣,實則認真的聽了一會兒,看確實沒有問題才咳嗽一聲說道:“行了,誰也不敢虧待他,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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