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懇切的說了一堆,希望自己父皇斷絕關于洪澤湖的念想,風水龍脈雖重,但也不能忽視沿河百姓的生活。
朱元璋對自己的太子的話還是聽得進去的,畢竟是自己的欽定的繼承人,這朱家的江山社稷到最后終究都是要交給他的。
這時候韓政和劉英前來求見,朱標起身在旁站好,倆人進開口當即跪倒,韓政當先說道:“稟報圣上,劉春等其余犯官皆以受刑完畢,臣特來復命。”
朱元璋點點頭:“咱知道了,你立刻領人去查抄懷慶府的那些已經證據確鑿的官員,財物錢糧不得遺漏,咱準備送到陜甘賑災。”
韓政領命而去,朱元璋看著跪地垂淚的劉英嘆了口氣,起身親自扶起他說道:“你要以此為戒,往后行事一定要謹守朝廷律法,你爹對咱有大恩,咱都記著呢,早年咱就跟你說過,會讓你安享富貴的,此言到如今也不會變的。”
劉英哽咽道:“圣上之言臣日日夜夜銘記于心,臣自知資質平庸只想著謹守門楣,但卻忘了還有劉春這個孽畜,如今圣上雖依國朝律法嚴懲了他,但對劉家卻無追究,如此天恩浩蕩臣何顏受領。”
朱標在旁接話道:“前幾日父皇就對本宮吩咐了,往后一定要善待義惠侯之血脈,本宮也是應下了,只是千萬要謹守富貴,記住朱家好劉家才能跟著好,其中先后次序義惠侯當謹記在心。”
“臣明白,往后定會嚴加管教家中子弟,文成武就則報效皇恩,文武不成那就在老家安享富貴,絕不會讓他們為非作歹,讓圣上讓殿下為難!”
朱元璋欣慰的點點頭,然后有吩咐好生收斂劉春遺體,若是用想要運回鳳陽老家,也可以借用驛站快馬。
劉英千恩萬謝,但最終卻是拒絕了,言說劉春已經被他家譜除名,自然是沒有資格葬入祖墳安葬,會在懷慶附近找塊地方葬下
一旁的朱標也滿意的點點頭,劉春若是最后被運回鳳陽葬在劉繼祖身旁那可就是對朱家莫大的諷刺了,劉英能如此懂事,確實不錯。
劉英告退之后,父子倆接著剛才的話題又談論了一會兒,縱然朱元璋心里還是覺得自己兒子有些杞人憂天,但終究還是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下來。
中午倆人都沒有什么胃口,草草的吃了幾口就各自回房歇息了,等下午在一起處理公務,中書省職權再大,也有不少軍國大事不敢擅專,必然是要經過皇帝過目才能實行的。
回到房內,朱標先是洗了個澡,縱然沒有被血液濺到,但終究還是感覺有些臟,索性洗洗,正好也涼快一些。
洗完后清爽的準備上床塌歇息片刻,就見趙淮安走進來稟報道:“爺,御史欽差王世堅求見,您看是否要打發了他?”
朱標神色一動,王世堅貪腐包庇之罪是跑不了的,懷慶知府早就把他招了出來,只不過是礙于他剛拿下劉春,如果此時就說他貪腐,難免讓天下人以為朱家是在為劉春報仇。
其余各地巡查的御史欽差也難免會兔死狐悲,畢竟事實情況誰能證明,王世堅有沒有罪還不是皇帝一句話的事,刑訊逼供之下只能不招認。
所以他們父子默契的略過了此人,當然不是就此放過,等這件事風頭過了,再讓親軍都尉府好好查一查王世堅的底子就是了,總能抓到他的馬腳,到時候自然不會吝嗇刑罰。
“叫進來吧。”
朱標倒是想看看此人準備做什么,是來認罪呢?還是想趁著太子年輕探探底呢?
沒一會兒身著欽差官袍的王世堅就走了進來,當即一個頭狠狠砸在了地上,唬的一旁的趙淮安下意識的捂住了腦門,當年他也這么磕過。
“罪臣王世堅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朱標看他這架勢就明白了,老神在在的敲了敲桌子笑到:“王欽差何罪之有,不妨說出來聽聽,若是小事念在你不畏強權彈劾劉春份上,本宮也會為你在父皇面前求情。”
王世堅猛然一征,他這兩天晝夜難眠,左思右想之后認定,懷慶知府絕不會隱瞞他的罪狀,若是等到圣上秋收算賬,定然是絕無一絲生機,還不如趁太子殿下在,看看能不能博一挑生路。
可聽太子殿下的意思難道懷慶知府真的沒有供出他,不應該啊,他們倆不過是平常的利益關系,在親軍都尉府酷刑面前,親爹親娘的丑事都能說出來,更別說他的了。
要不,趕緊改口,說自己是因為劉春案讓皇家難做而來請罪的?
不,不行,何況事到如今,再改口就真的萬劫不復了,何況太子殿下未必不是在逗他。
王世堅的喉結上下滾動,然后有些沙啞的開口道:“罪臣收了懷慶知府千兩百銀,包庇懷慶知府同知等人違法亂紀之罪。”
話音落地,王世堅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捧在手上:“得見圣上以及殿下之天顏后,罪臣整日惶惶不安夜不能寐,如今罪臣以知罪,愿交出贓款所得,請求殿下念在罪臣主動認罪的份上能從寬處置,罪臣叩拜殿下!”
趙淮安看了看朱標的臉色,然后從跪在地上的王世堅手上拿過銀票,正準備送到殿下面前,就見殿下隨手拿起茶杯狠狠的摔在了王世堅肩膀上。
茶杯砸到人后又被彈起,摔落在地上碎成數片,王世堅哎叫一聲,但立刻惶恐的閉上嘴,狠狠的磕起了頭:“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莫要為罪臣動怒。”
朱標嗤笑道:“動什么怒?你之罪行懷慶知府早就招供了,本宮又不是剛知曉,本宮不滿意的只是你既然說要交出所有贓款所得,為何只有千兩?
王世堅面色驟然鐵青,懷慶知府果然把他招供了,太子殿下知曉了,那就圣上肯定也知曉了,依照圣上的脾氣,未來他能落個腰斬之刑都是圣上天恩浩蕩了。
王世堅的心思百轉,可無論怎么想都是死路一條,凄然開口道:“殿下,罪臣不敢再有絲毫隱瞞,前幾個州府罪臣也收了些銀財奇珍,但都讓家仆運送回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