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后連帶圖冊命人送往國子監,令諸學子鑒賞。
禮部官員上前道:“殿下,冠禮已經籌備完畢,圣上御覽后稱善。”
朱標接過禮述看了一遍,經歷過冊封皇太子及大婚之后,對于此類大禮的流程早就了然了:“既父皇圣覽過了,就如此安排吧。”
“諾。”
禮部官員出殿后立即安排遣官具特牲告廟,行一獻禮,通傳各執事官先于本部習儀。
早已等候在東宮春和門外的錦衣衛鴻臚寺上下捧著器具陸續入內,錦衣衛設幕次于文華殿之東序,鴻臚寺設節桉于殿內之北正中,設香桉于節桉之內,設冠席于殿內東南,西向。設醴席于西上,南向。
劉瑾指揮內侍張帷幄于東序內,設坐椅幾桉裀褥于幄中,又張帷于序,外陳袍服、皮弁服、袞服、圭帶舄等物,各以箱盛置于帷中,桉上具翼善冠、皮弁九旒冕,各用盤盛,以紅袱覆之,置于東階之南桉上。
光祿寺設盥洗所于東階,冠桉之南稍東,設司尊所于醴席之西南,司尊者實醴于尊側加勺罩,設玷于尊東,置二爵于玷,進饌者實饌設于尊北,諸執事者皆立于其所,教坊司禮樂司,照例設樂。
太子妃攜良娣李氏巡檢,坤寧宮女官及駙馬都尉府少夫人前來協左。
華蓋殿中,太子太師長沙王李善長,太子太傅中山王徐達,太子太保開平王常遇春,太子左詹事宋國公馮勝,右詹事衛國公鄧愈,左、右率府副使濟寧侯顧時德慶侯廖永忠等一東宮屬臣,親自布置兩殿。
次日一早,諸執事者各立其所,鼓三嚴,鴻臚寺奏請升殿、傳制,遣官文武百官,各具朝服,侍班如常儀。
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玉帶銙,粉底皁靴,自華蓋殿出,侍儀司跪承制,降至東階,百官迎前跪禮山呼萬歲。
內侍高聲唱曰:“圣有敕!”
賓贊及在位官跪叩首。
宣制曰:“皇太子冠,命卿等行禮。”
百官伏興四拜,而禮成奉旨,皇帝入奉天殿落座,文武侍從班俱就殿內位,賓贊執事官詣東階下位,東宮官及太常博士至殿前東宮。
“赫赫上帝,卷我皇明。
大命既集,本固支榮。
厥本尹何,育德春宮。
厥支尹何,藩邦以寧。
慶延百世,澤被群生。
及時為樂,天祿是膺。
千秋萬歲,永觀厥成。”
偉大的天帝,卷顧我大明,天命已成,根本牢固,支庶顆榮。
根本是什么?是培育太子美德盛行。
支庶是什么?是封藩邦國得以安寧。
福祿延百代,德澤殿眾生,及時享快樂,天賜福祿長受承,千秋萬年,永觀功成。
在《卷皇明之曲》的伴奏下,皇太子服盤領窄袖,前后及兩肩各金織蟠龍,在東宮屬官的簇擁下,由春和門出至社稷壇祭拜。
社稷壇前,有舞士十六人,東夷四人,椎髻于后,系紅銷金頭繩,青羅生色畫衣大袖衫,青銷金裙沿。
西戎四人、間道錦纏頭,明金耳環,紅紵絲細褶襖子,大紅羅生色云肩,藍青羅銷金汗褲。
南蠻四人、綰朝天髻。系紅羅生色銀錠,紅銷金抹額,紅織金短襖子。綠織金細褶短裙。
北狄四人、戴單于冠。貂鼠皮簷,雙垂髻,紅羅銷金抹額,諸色細褶襖子,藍青生色云肩,紅銷金汗褲。
四夷各為一行,舞作拜跪朝謁喜躍俯伏之狀,舞師二人、執幢以引之,幢長七尺五寸,硃紅漆柄、金龍吞口。懸五采羅幢五層、每層綴五色銷金吹帶、末垂紅粉結子。
“大明君,定宇寰,圣恩寬,掌江山,東虜西戎,北狄南蠻,手高擎,寶貝盤。”
奏撫安四夷之舞,以供皇太子觀之。
觀后太子稱善,禮部官員奏請之太廟祭祀,沿途奏《炎精開運之曲》應火運而興的大明朝,得天獨厚降生圣明帝王…
皇太子大禮拜于宗廟,以三牲稻種供奉。
禮樂奏《天道傳之曲》“馬負圖兮天道傳,龜載書兮人文宣,羲畫卦兮禹疇敘,皇極建兮合自然…”
太子祭拜社稷宗廟后,朝奉天殿而行,暫止于午門前,內贊官引諸王至,諸王皆跪,晉王朱樉奏曰:“臣弟朱樉遇長兄皇太子榮膺及冠,不勝猩忭之至,謹率諸弟詣殿下稱賀”。
“臣弟等為殿下賀!”
朱標微微點頭:“善。”
內贊禮官同唱:“俯伏興,平身!”
外贊禮贊唱:“鞠躬,拜”。
樂作,諸王再次鞠躬,行四拜禮,平身后樂止,太子還一拜,禮成。
諸王隨太子至奉天殿前拜圣上,禮部官導皇太子詣香桉前,樂作,四拜,樂止。
行初加冠禮,太子太師奉翼善冠,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字,順爾成德。”
文武百官為賓客,齊聲祝曰:“懋敬是承,永介景福!”
太師跪進冠,太子承之,禮部官啟易服,皇太子入幄,易袍服出,啟復坐,行再加冠禮。
太子太傅奉皮弁,祝曰:“冠禮申舉,以成令德,敬慎威儀,惟民之式。”
文武百官祝曰:“旨酒孔馨,加薦再芳!”
太傅跪進皮弁,太子承之,入幄,易皮弁服舄出,啟復坐,行三加冠禮。
太子太保奉冕旒,祝曰:“章服咸加,飭敬有虔,永固皇圖,于千萬年。”
文武百官祝曰:“受天之福,萬世其昌!”
冠畢,入幄,易袞服冠冕出,三賓跪進爵,皇太子搢圭,受爵,置于桉,教坊司作樂,奏《喜千春之曲》。
一眾皇子眼中顯露出明晃晃的嫉妒,這哪里是什么及冠禮,與登基大典都快要差不多了吧,父皇真是恨不得,把所有人踩下去來捧著大哥。
竟然讓李善長徐達常遇春來作為三賓,讓文武百官作為陪賓…
中書丞相胡惟庸由奉天殿出,宣召太子入內。
三賓為引文武簇擁,皇太子入殿而跪,皇帝起身宣敕戒曰:“孝事君親,友于兄弟,親賢愛民,居由仁義,母怠母驕,茂隆萬世。”
皇后戒曰:“克敦孝友,福祿來駢,敬慎威儀,維民之則,尊天愛民,永固社稷。”
“臣不敏,敢不祗承”行五拜三叩頭禮。
在殿尾的朱橚不解的低聲問道:“都要禮成了,怎么還沒賜字。”
朱棡見禮樂大起,也沒有人注意他們,就低聲應道:“字是給同輩人相交用的,給大哥賜字有什么用,你敢叫?”
及冠后是該有字的,可這時候包括禮部在商議的時候,都自然的忽略掉了這個步驟。
冠禮之后,朱標的生活沒有絲毫變化,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又被迫迎納了些昭訓奉儀,只能是盡力的雨露均沾。
老二老三則是離京就藩去了,好些個在地方駐扎數年的武勛也順勢被調往了北疆或是調回了京營,朱標近些時候所納的多是他們的女兒。
而在冠禮后,父子倆因為孫氏的那點芥蒂也就煙消云散了,又恢復了往日的狀態,整日一起埋在謹身殿處理朝政。
“標兒,麓川使臣明日就到京了,你去見見。”
朱標道:“見與不見意義不大了,麓川送回了王貞,這次來說是要將元朝所賜印信交于我大明,并帶來金銀象騎為朝貢,希望朝廷能冊封其國主,緩兵之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