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平走之前,他的父親專門叮囑交代了,讓他一定要跟緊呂元鵬,因為呂相一定會派人暗中保護呂元鵬,他也能因此受益。
再者,要是真的讓呂元鵬一個人去了北疆戰場,司馬平可是真不放心。
在這個大都城中,司馬平看著和誰都親近,可真被他當做朋友的,卻只有看起來好騙又不怎么聰明的呂元鵬而已,他可不愿意失去這個朋友。
此去北疆戰場路途遙遠,他要是不跟著,呂元鵬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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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司馬平抱著衣裳去樹后更換妥當,也全無翩翩佳公子的風流模樣。
呂元鵬看著和自己一樣灰撲撲的司馬平,捂著嘴偷笑,
見自己的駿馬和包袱都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把劍被呂元鵬抱在懷里,司馬平皺著眉問:“我的馬和包袱呢?”
“哦……看到了兩個乞丐,送他們了!”
司馬平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平靜了下自己心中翻涌的怒火:“元鵬……那個包袱里,有咱們倆的盤纏!五百兩呢……”
呂元鵬一怔,隨即清了清嗓子道:“嗨!咱們倆是去軍營,跟著部隊走的,難不成還能把咱倆餓死嗎!一看你就沒有去參軍的誠意,你說咱倆穿成這樣的普通老百姓去軍營,身上帶五百兩銀子合適嗎?沒經驗!走吧……”
“好!”司馬平皮笑肉不笑地攥緊了手中的錦緞繡花衣衫,“到時候你可別哭!”
晉軍軍營可不像白家軍軍營,若是無銀子上下打點,又不暴露身份求庇護,那最累最累最臟的活肯定是他們干,希望到時候呂元鵬還能堅持得住。
司馬平去城內的當鋪,將自己那一身衣衫當了,同灰撲撲的呂元鵬背著小包袱,徒步往城北走。
誰知剛走出沒幾步便被平時一起玩兒的紈绔給認了出來,那紈绔從馬背上下來,圍著司馬平和呂元鵬笑得前俯后仰:“你們倆這是干什么呢?”
“隱姓埋名去參軍!”呂元鵬回答的一身正氣,“去北疆,把梁狗趕回梁國去!”
似乎被呂元鵬這一身正氣所感,那群紈绔紛紛下馬,沒想到呂元鵬竟然也有這樣的男兒血性,有人想了想一時心血來潮竟然喊道:“哎哎哎!我說我們平時總玩兒在一起,不如也一起去參軍吧!”
“別胡鬧了!我們是去參軍,又不是去玩兒的!”呂元鵬昂頭挺胸。
“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想去了!諸位……連最喜歡胡鬧的呂家元鵬都要去參軍了,咱們還能在這大都城里風花雪月嗎?我們也去!把梁狗趕回梁國之后,再來舉杯歡慶!也有能拿的出手的經歷和人家花樓姑娘吹噓啊!”
“說得輕巧,你們誰家祖父爹娘能同意你們去參軍?”司馬平雙手抱臂,抬眉輕笑。
“那你們倆怎么讓你們祖父爹娘同意的?”有紈绔問。
“這還不簡單,偷偷去啊!隱姓埋名,我叫王三!司馬平叫馬三!”呂元鵬得意洋洋道。
“那我們也能偷偷去啊!反正這一次征兵的募兵令說不論什么身份都能去,就連乞兒也行!我們胡編亂造說沒戶籍,說不定還給我們落個籍!我就叫李三了!”
“你們這位身衣服哪兒來的?”
“就是啊……衣服哪兒來的?咱們也去弄一身穿穿!”
“那我叫于三吧!”
一群紈绔說說笑笑,或是因為一時沖動,或是因為想和呂元鵬司馬平一起玩鬧,竟然都換上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鞋子,一起浩浩蕩蕩前往軍營參軍去了。
呂相下朝回來,聽說大都城以呂元鵬為首的那干紈绔,今日一同浩浩蕩蕩換了平民的衣服去城北兵營報名參軍去了,呂相額頭突突直跳。
明明讓呂元慶叮囑了,要呂元鵬悄悄去!悄悄去!怎么還弄出這么大的動靜!
如今紈绔參軍,已經成了大都城街知巷聞之事。
他這個孫子總是不著調,行事出人意料之外,簡直讓呂相頭疼不已。
可是,呂相靜下心來想一想,這樣也好,事情鬧大了……皇帝也就知道并非是呂相有什么盤算才讓孫子去軍營,而是呂元鵬胡鬧,偷偷溜出了家帶著那一干紈绔去投軍,要渠參軍將梁軍趕出晉國,皇帝聽聞想必也會高興吧!
也幸虧呂元鵬沒說要去北疆追隨白家姐姐這樣的話,否則皇帝怕是又要疑心了。
呂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長長呼出一口氣。
反正呂元鵬是大都城出了名的紈绔,他胡鬧投軍……皇帝必不會將他放在心上,只希望呂元鵬能爭氣一點,別到最后吃不了苦回來了,若是他能在軍中闖出一片天地,也算是他們呂家的造化。
“相爺!相爺不好了!巡防營統領范余淮上門來哭喪著臉,說求相爺管管元鵬少爺,別把他們家獨苗帶去北疆戰場,不然范大人擔心老娘親和他拼命!”
“相爺!相爺不好了!壽山公他老人家親自來了,說求相爺讓咱們家元鵬少爺將他小重孫子放回來……”
呂相手中茶杯一抖,忙站起身來:“快先請壽山公和范大人進來……”
白卿言跟著劉宏騎馬在龍陽城與梁軍大營中間的龍母河等候荀天章。
今日天色陰沉,風尤其大。
不多時,荀天章立在戰車之上緩緩而來,趙勝騎馬帶著一隊精銳在一旁相伴。
劉宏讓人將昨夜入城的趙家軍探子頭顱,送到荀天章的面前,笑著道:“荀將軍若是想知道我晉軍什么軍情,何苦如此麻煩派人入城來探?不如問我和白將軍,劉宏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來之前,白卿言專程叮囑了劉宏,態度要強硬,且務必要給梁軍限時,表示晉軍開戰的急切,梁軍才會相信晉軍援軍已到。
荀天章視線落在那些趙家軍的頭顱之上,用力握緊了戰車扶手,看向騎于馬上一身銀甲,眸色冷漠淡然的白卿言。
看來,晉國的援兵果然是到了,所以才敢如此強硬,否則……定會如張端睿那般遲疑不夠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