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曾經那些在晉朝樹大根深的勛貴,在白卿言登基之時,惶惶不安只求保命……
那些藩王原本想著白卿言剛剛登基要穩定大局,想要同白卿言較量,結果被白卿言干脆利落的清理干凈,到現在白卿言也未曾在朝堂上扶持新貴,白卿言的外家董家自是不必說,嬸嬸們也都壓著自己的母家,不敢讓自己的母家坐大。
白卿言登基到現在也是剛剛冊封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們,除了是打算留在滅了西涼之后給他們王位,也是為了做樣子給朝臣看,為了讓嬸嬸們有借口壓住他們的母家向嬸嬸們求官。
而如今,白卿言也不是不知道,因著她給弟弟妹妹們都封王封侯,嬸嬸們家中那些“親戚”也都動了心思。
只不過,白卿琦和白卿瑜他們的王爵都是戰場上舍命換回來的,嬸嬸們倒是也好搪塞,說白卿言對親弟親妹和堂兄妹都如此,讓他們想要官便自己去沙場上搏殺,白卿言亦是軍人出身,對武將自是不會差了。
可是白卿言這幾位嬸嬸……能嫁入白家,家世都是不俗的,既然能讓后輩躺在祖宗功勞簿上享福,又如何能忍心將自家的心肝肉送上戰場去磋磨求功名。
故而,每每嬸嬸的母家提起這些事,只要嬸嬸們拿軍功說話,倒也還都壓得住,只不過免不了母家會拿著過往嬸嬸在母家時的照顧說嘴,嬸嬸也就免不了要舍些錢財,不過只要不關礙大局,在白卿言看來這都是次要的,她背地里給嬸嬸們補上就是了。
可以說,大周上下如今很少有不和白卿言心意的大事發生。
而蕭容衍,身邊凈是些拖后腿的無能之輩,卻偏偏又動不得碰不得,可見蕭容衍在燕國過的并不如傳聞中那般舒坦,反而時時嘔心又不能對旁人道。
“傳令下去,層層設卡,務必要捉住這位燕國的國舅爺,若是讓這位燕國國舅爺在我們大周的地界兒上,刺殺了我們大周的朝廷重臣還來去自如,豈不是讓百姓覺著我們大周太窩囊了些!”
魏忠應聲稱是,正要派人去傳令,就見面色陰沉的白卿言再次開口:“三日之內,朕要見人,不論死活!”
“是!”魏忠這下知道,白卿言是真的生了大氣,匆匆前去傳令。
誰知魏忠派人將消息送岀去,海捕文書還沒有來得及下發,竟又峰回路轉,這燕國的國舅爺又回來了。
他親自到大理寺說要親自與這刺客對峙,而之前的所為逃走也并非是逃走,而是被關在驛館什么都不知道,想要此事早些了結,然后談兩國的大事,故而才讓護衛護送他從驛館逃出來,但他并非逃命,而是想要來大理寺協助審案的。
白卿言聽聞之后,轉而笑了笑,這約莫是蕭容衍的手筆,也只有蕭容衍能將這膽小怕死的燕國國舅給弄回來,約莫也是蕭容衍告知了這燕國國舅爺刺客已死,讓鐘行曉裝作不知前去大理寺要求對峙。
正在批閱奏折的白卿言聽魏忠將此事報上來,笑著道:“既然燕國國舅爺送上了門,那便關押起來吧!”
也算是這鐘行曉的造化,保住了一命,原本白卿言的意思是……將尸身抓回來也就是了。
蕭容衍既然出手保了這個蠢貨一命,白卿言便讓這個鐘行曉多活幾日,好好留在大都城享福吧。
白家八姑娘白婉卿偷偷躲在圓柱后面,偷看自家長姐,瞧見自家長姐用春桃遞來的熱帕子擦了擦手,端起茶杯,垂眸小口小口喝茶,眉目間帶著淺淡的笑意,說不出的優雅從容,動作極為賞心悅目。
白卿言放了茶杯,提筆批閱奏折,笑著開口:“這大殿里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溜進來了一只小耗子……”
白婉卿好歹也是齊氏教養著的,一聽到這話,哪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長姐發現,立刻從紅漆金龍的圓柱后出來,噠噠噠小跑到自家長姐跟前。
小家伙手腳并用從長姐的臂彎之下鉆了進去,和小時候一般穩穩當當坐在白卿言膝上:“長姐,我阿娘請大伯母借秦嬤嬤來教我禮儀,聽說長姐的禮儀是秦嬤嬤教導的,秦嬤嬤會不會特別嚴苛?”
小姑娘小手扶著白卿言的手臂,仰著頭,水葡萄似的大眼睛眼巴巴望著白卿言,眸子中帶著一些忐忑。
“秦嬤嬤是最溫和不過的,和旁的教習嬤嬤不一樣!”白卿言放下筆,將白婉卿摟在懷中,抬手理了理白婉卿鬢邊的碎發,又撫了撫白婉卿頭上的兩個小福包,笑道,“只要小八按照嬤嬤教的學,就不會出什么岔子,更何況我們小八本就聰慧,秦嬤嬤說一遍小八必定就都會了!”
夸贊的話這幾歲的小孩子也是愛聽的,當即就露出了小臉,沒有了那份忐忑:“那是自然的!”
白卿言抬頭看著立在一旁含笑的春桃,道:“不是說剛才母親讓秦嬤嬤送來了盞羊乳,你端過來再配碟子燕窩蒸糕。”
“是!”春桃笑著應聲岀去準備。
燕窩蒸糕甜軟,白婉卿貪好甜食,五嬸嬸瞧著白婉卿圓潤的身量,又恐如今縱容了女兒的口腹之欲,等女兒到了花兒一樣愛美的年紀后悔,便有意禁著白婉卿貪嘴,倒是白卿言覺著小姑娘家家的圓潤一些更好看,等大了抽條,又真的練起功夫來,現在的圓潤都不算什么,小五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長姐,后日就是花宴了,阿娘說還會請同我一般大的大臣家孩童入宮,我可以給自己挑選一個伴讀,可是真的?”白婉卿有些躍躍欲試。
孩子總是想和孩子玩耍在一起的,這宮中雖然大……陪伴白婉卿年紀小一些的婢女也有,又有這么多長輩和長姐寵著,可那些婢女難免對她誠惶誠恐,長輩面前又要注意禮儀,白婉卿難免寂寞。
雖說宮內還有一個望哥兒,可望哥兒比白婉卿小一些,白婉卿總是很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