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酒吧很大,旁邊七八個酒架上,至少存了上千瓶酒。
竟然就在這么一瞬之間給爆開了。
而且,明明沒有任何子彈或者其他武器。
城中心是絕對不允許私自攜帶武器的。
如果一經發現,將會送到賢者院麾下的審判庭進行裁決。
這到底?
客人們愣愣地看著碎了一地的瓶子,半天回不過神。
那個輕浮的公子哥倒在地上,他的隨從呆若木雞,都忘了上前。
就連秦靈瑜,也被震在了原地。
她剛才根本沒有看見傅昀深是怎么進來的。
傅昀深緩緩地擦去落在他手指上的幾滴血,他指尖冰涼,微微顫了一下,才落在女孩的臉龐上。
聲音低啞,緩緩:“沒事吧?”
“沒事。”嬴子衿握住他的手,眼神微凝,“你的身體好冷。”
她能感受到,他在不安。
而以她目前的武力值,賢者院之外是沒有敵手的。
更不用說一個普通的公子哥了。
可他還在不安。
甚至手這么涼。
作為一個古武者,委實不應該。
“嗯。”傅昀深淡淡地嗯了一聲,他握住她的肩膀,“我們換一家,去The
Light,是世界之城一家很大的酒吧,一等公民也經常會去。
是預約制,每天只接待一定數量的客人。
嬴子衿轉頭:“我和靈瑜一開始準備去那家,但已經預約不到了。”
傅昀深摸了摸她的頭:“剛來找你的路上我買下來了,現在沒人。”
還是自己的地盤讓人放心。
嬴子衿:“……”
敗、家。
Light酒吧。
秦靈瑜自然不會去打擾傅昀深和嬴子衿。
她坐在吧臺前,又要了幾瓶酒,順便打開了直播。
秦靈瑜今天晚上的直播什么也沒有做,只是單純的喝酒。
但即便如此,她的直播間依然有很高的人氣。
包廂里。
嬴子衿關上門,剛開口:“你今天——”
話還沒有說完,她整個人被抵在了墻上,唇被狠狠地壓住了。
墻面冰冷,男人掌心的溫度隔著衣服傳來。
氣息微熱。
有聲音落下,低低沉沉。
“夭夭,閉眼。”
他的吻極盡攻擊性,攻城略地,沒有放過任何一處。
但偏偏,他的雙手護著她的頭和腰。
暴烈般的溫柔。
幾乎讓人承受不住,溺死在其中。
暴烈過后,是輕柔的安撫。
很久之后,他才放開她。
嬴子衿的手扶著他的肩膀,微微喘息了一下,仰頭:“做噩夢了?”
“嗯,是做了噩夢。”傅昀深一只手撐著額頭,笑,“很不好的噩夢。”
幾滴水珠順著他的發梢落下,落在了鎖骨上,隨后隱沒。
“噩夢?”嬴子衿抬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擰眉,“什么噩夢?”
傅昀深:“夢見了一場戰爭,死了很多人,也包括——”
他的話并沒有再說下去,但嬴子衿知道他要說的是什么。
也包括她。
的確是很不好的噩夢。
嬴子衿抬手,原本打算拿出塔羅牌來。
然后一想起以前她讓傅昀深抽牌,結果他抽到了三張空白牌。
算了個寂寞。
她絕對不會再讓傅昀深抽牌了。
嬴子衿的手頓住,索性也不用工具了,拍了拍他低下了的頭:“男朋友,你可愛的女朋友給你解夢,夢里戰爭結束了?”
“嗯?”傅昀深微微睜眼,還有些疲憊,“是,結束了。”
“戰爭結束,代表現實生活中遇到的矛盾將要消除。”嬴子衿想了想,說,“感情和睦,家庭美滿,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你還夢見了死人,死人代表了一切正在消逝的東西,這代表你將進入全新的生活,過去的所有不愉快都會消失,從失意中走出來。”
傅昀深倒是沒聽過這樣的解夢,他桃花眼彎起:“還有這樣的說法呢,夭夭?”
“有。”嬴子衿打了個哈欠,挑眉,“你可以去問你的喻兄弟,他學心理的,夢境分析他肯定也會,他給出的答案應該和我差不多。”
“行,你這么一說,我感覺好了不少。”傅昀深窩在沙發里,一只手勾著女孩的頭發,忽然開口:“夭夭,我想了很久。”
“嗯?”
“以后還是不要要孩子了。”
嬴子衿神情頓住:“長官,你這個神轉折,未免有些太快了。”
她都不知道他的思維是怎么跳過去的。
“所以為什么?”
“不想讓你疼。”傅昀深低下頭來看著她,淺琥珀色的瞳孔色澤溫柔,聲音很輕,“一點也舍不得。”
他并不知道傅流螢當時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又是怎么擋住了所有困難才將他生了下來。
后來經歷得多了才清楚,那是作為一個母親的勇氣。
為母則剛。
傅流螢的死,是他永遠無法原諒玉紹云的地方。
這輩子也不可能釋然了。
傅昀深身子俯下,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的臉:“夭夭,疼不疼?”
嬴子衿側頭,涼涼地看著他:“你可以閉嘴了。”
說的什么瞎話。
她又不是易碎的玻璃。
“嗯,我不說了。”傅昀深聲線壓下,懶懶地笑了一聲,“不逗你了。”
他雖然這么說,還在玩她的頭發,手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不得不說,逗女朋友,是這個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了。
凌晨一點。
醫院。
病床上,公子哥這才悠悠轉醒。
以世界之城的醫學技術,公子哥的傷完全復原了,一點傷疤都沒有留下。
但那些酒瓶被傅昀深震碎,打在他頭上那一下并不輕。
公子哥的腦袋還有不小的鈍痛,讓他發出了痛苦的嘶聲。
“伊凡!”在床邊等著中年人見他醒來,驚喜萬分,“伊凡,你終于醒了。”
他接到電話后立刻趕了過來,還有些不能相信。
誰敢把他兒子打成這樣?
“爸?”伊凡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瞬間嚎叫了起來,“爸,我被人打了。”
“爸爸已經知道了。”中年人沉聲,“是不是他?”
他從手機里調出了照片。
酒吧燈光不好,但世界之城科技發達,清清楚楚地照見了傅昀深的臉。
男人容色俊美,雙腿修長。
他唇邊勾著笑,但眉眼極冷。
哪怕只是一張照片,都能夠感受到他強大的頎長鋪天蓋地般壓來。
極為的攝人。
“就是他。”伊凡一下子就認出來了,“他居然敢打我的頭!”
伊凡雖然是這么說,但他實際上不清楚傅昀深到底是怎么對他動的手。
那些酒瓶子事后經過檢查,證明是瓶內的壓強太高,自動爆開了。
剛剛好伊凡站在酒架邊,被砸了個正準。
但不論如何,他傷的這么重,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了。
“爸!”伊凡的面容猙獰,目眥欲裂,“你幫我弄死他,一個平民,我看上他女朋友,他居然還敢反抗,把我打成了這個樣子。”
世界之城玉家族和萊恩格爾家族分庭抗禮,攬盡了最上乘的資源。
但其他貴族階級也不少。
伊凡所在的摩根家族,正是一個勢力不小的貴族。
摩根家族的家主,前不久才被授封了功勛。
伊凡的父親是家主的胞弟,也同樣有著爵位。
世界之城等級森明,一等公民的地位最高。
所以伊凡經常會去酒吧、KTV這樣的地方,為的就是玩個過癮。
他清楚地知道,以他貴族的身份,那些平民們絕對不敢冒犯他,只能順從。
誰知道昨天竟然出師未捷身先死?
伊凡恨得牙癢癢。
他強搶女人的事情做多了,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早知道昨天會遇見那樣的事情,他應該多帶幾個打手。
“伊凡,你放心。”中年人面色沉沉,保證道,“爸爸絕對不會放過欺負你的人,我已經讓人去查了,肯定找到這小子,抓來給你報仇。”
聽到這句話,伊凡這才好受了不少,他咬牙:“爸,還有他女朋友,我也要!”
“好好好,兩個平民,一并給你從來。”中年人這時也接到了手下人的匯報,“伊凡,他們就在中心商場,你在這里休息,爸爸現在把人給你帶回來。”
“我沒事了。”伊凡掙扎著下床,“我也要去。”
兩人一起出了病房。
中年人看了看照片,又將手機放回去。
走了兩步,他愣了愣。
這個平民貌似長得有些像他認識的一個人。
但中年人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
索性沒再想,立刻坐上汽車前往目的地。
商場里。
嬴子衿和秦靈瑜去買衣服了。
傅昀深和秦靈宴坐在外面。
兩人沒有玩別的,玩互相攻擊對方的手機。
幾分鐘后——
“媽的,不玩了,你這個死變態。”秦靈宴氣得甩了手機,“老子明明都跟著老頭兒學了不少新技術,怎么還是打不過你。”
傅昀深輕松將將要落在地上的手機握住:“我也在學習。”
“變態,不給人留活路。”秦靈宴嘀咕了一聲,“老傅,我問你件事,你——”
一聲厲喝傳來。
“臭小子,你果然在這兒!”
秦靈宴抬頭,就看到一隊人馬氣勢洶洶地往這邊走。
十幾個黑衣護衛很是明顯,周圍的客人都避了開來,有些驚詫。
秦靈宴直接被嗆住了:“老傅,他們?”
他算是發現了,傅昀深這來到世界之城,仇人也能滿天飛。
傅昀深桃花眼微微一掃,才想起來伊凡就是昨天那個公子哥。
他身子松散,淡淡:“小事。”
“就是你,打了我兒子。”中年人目光銳利,“厲害啊,一個二等公民,敢對貴族動手,今天我就是把你送到審判庭,你都沒話說。”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玉家族大家長,是我爸的大哥!”伊凡神情嘲諷,“知不知道玉家族?”
實際上,摩根家族只是跟玉家族有一點生意上的關系。
伊凡根本都沒見過玉紹云,故意夸大了。
秦靈宴的臉色也變了:“玉家族?”
他進世界之城這么久,當然也聽過玉家族的不少傳聞。
盟長老頭兒專門給他說過,不要惹玉家族的嫡系成員。
他們的武力值都很高,遠遠不是學了一些格斗技巧就能夠比的。
“不和他廢話,直接抓回去!”中年人示意黑衣護衛上前,“去,抓起來。”
黑衣護衛得令,立刻行動。
伊凡冷笑:“等死吧你——”
他的話突然卡在了喉嚨里,有些驚恐。
男人踩著一個黑衣護衛的背,微微側頭,在笑:“嗯?”
這么多年他已經學著去收斂他的戾氣了。
但涉及到他的底線,什么都收不住。
秦靈宴倒是不怎么擔心。
傅昀深是古武者,實力他清楚。
雖然這里是世界之城,但估計能打得過傅昀深的屈指可數。
秦靈宴就坐在一旁看戲。
恨他沒有帶一盒泡面來。
“都上!”中年人臉色冰冷,“這有十幾個人,拖也拖死他。”
一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老傅,你手機響了。”秦靈宴拿起來一看,身子先是一抖,“臥槽!”
他愣了好半天,才揚起手機來:“哎,這是你大哥的電話啊。”
這一句,是對著中年人說的。
來電顯示——
玉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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