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各自喜氣洋洋,心花怒放。
雖然烏靈狼靈靈想繼續粘著新主人,但被夕無悔拎走去玩了,因為小氿貼心地為自家主子做了一筆買賣,省得這沒眼色小狼崽子礙眼。靈靈,可一點不喜歡有條機械臂的夕無悔。
房間里,剩下酆一量和明思令兩人。她看著他,還心有余悸,甚至帶著些警惕與防備。
他不滿蹙眉:“為何這樣看我,傷口還痛嗎?我看看……”
他伸手就想去解她衣衫,她一激靈敏捷閃開,雙手攥緊衣衫,哂笑:“不用不用。我傷口并無大礙,只不過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陰影。一看見尊上,我就想起開膛手杰克,腿肚子都在發抖。方才我做了個夢,夢見尊上手里拿著我的腸子,正在擠珠子……嗯,惡心得我連雞湯都喝不下去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酆一量蹙眉,他左手輕松揪住明思令的脖頸,右掌摸索著她小腹傷口,方才放心:“嗯,確實好了。”
“喂,別動手動腳的。”她梗著脖子,紅著臉,不滿道:“人家還是小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
“確實小!沒比柴火棒多幾兩肉,簡直倒胃口。”他白了她一眼,又不客氣地扯開她衣領,察看過她后背上的傷口,方才將她衣領拉好。
“你以為,這幾日是誰衣不解帶,日夜不休,貼身照顧你?”他眸光中閃過一絲促狹,故意挑釁:“包扎、敷藥和擦身都是本尊親力親為。你還有什么,我沒見過?”
“你就不怕長針眼嗎?討厭死了!”她臉色漲紅更加局促,狠狠推開身后的人:“我這叫苗條,你愛豐滿喜人的地主婆,可以找錦瑟去喝牛乳加綠茶啊,管夠!”
“嗯,可我不喜油膩。清淡有清淡的好,養生。”酆一量淡淡一笑,眼尾上揚。
他從身后抱住氣呼呼的少女,聲音輕柔,裹著寵溺:“下次,我會輕柔些……”
他故意在她耳畔低語,裹挾著黑沉香的滾燙氣息,襲擊著她耳廓邊緣,卻讓她渾身寒戰迭起,不自在地躲了又躲。
“還有下一次?我就不小心吞了一顆赤魂好吧?你還要再活生生剖開我肚子,尋寶嗎?很疼的,不信你試試,讓我剖開你肚子找龍膽?”明思令倒吸冷氣,又虎視眈眈護住自己的小腹:“難不成,你還惦記著丹澤之氣?小氣鬼,送給人家還想討回來!”
“你是不是傻?”酆一量又氣又笑感慨一聲,他不客氣用雙手捏住她的臉頰,用力拽了拽。
“你能不能別一言不合,就捏臉和打頭?”她被他捏得齜牙咧嘴,就像一頭被捕獲的小小倉鼠,鼓著腮幫子藏滿瓜子,說話都含糊不清:“我要是傻,還不是被你打的!”
“本尊怎么覺得,你更擅長裝傻呢?”他低下頭,鼻尖在她鼻梁上親昵地抵了抵。
“生取赤魂,是不得已的辦法,若你昏迷,亦會激發赤魂護主,硬取反而對你傷害更大。不如,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奇襲成功,蟲子還能少受些罪。”他語氣中多少有了些歉意。
“好吧,但我可真不想有下一次!”她嘆了口氣郁悶道。
遂而又可憐兮兮地仰視著面前淺笑的男人,眨著眼睛懇求:“尊上,你要保證,以后不會在傷害我!”
“放心……我說下次,可不是要再從你肚子里取什么珠子。看你喜歡那小狐貍崽子,不如,我幫你在肚子里種個龍娃娃,玩起來自己家的總比旁人家的好。”
他神情極為認真:“聽說,凡人的第一次,都會痛的。大狐貍說的……是這樣嗎?”
“我……我去!這狐貍吃了流氓兔嗎?下流!我又沒有試過,我怎么知道……”明思令被噎得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她根本不敢直視他意猶未盡的眸光。
她扭了頭哂笑:“一直以為,只有烏鴉的舌頭比較長,看來死狐貍也該剪長舌頭了。尊上若好奇,待我找人試試,告訴你?”
“你敢?想試,只許和我。”他皺起了眉毛,眼看就要發飆。
“你……你會啊?大狐貍說你只會修煉,旁的并無經驗。你還特意問過他,他……全都告訴我了!”她呲了呲牙,故意惡心他。
“本尊覺得,剪短這狐貍的長舌不夠,不如……直接毒啞了扔到馬廄去撿糞,才能耳邊清凈。”他一拂衣袖,臉色更黑:“本尊天賦異稟,無師自通,怎么……小蟲想先驗貨再收貨嗎?”
“不用驗,尊上武威,天下無雙。再說了,我……我身上有傷,還是等封后大典之后再洞房吧。不急,我一點兒不著急。”明思令退后一步,雙手護住領口,嚴陣以待。
“別怕,以后我都會護著你,寵著你,疼著你,不讓你受半點委屈,不讓任何人傷害你。”酆一量忍俊不禁,他展臂溫柔地環抱住戰戰兢兢的少女,他垂散的長發輕拂著她嬌嫩的臉頰。
“盡情做你想做的事,哪怕是闖禍也沒關系,就算你把天捅個洞出來,也有我給你撐腰,只要你開心就好。做酆都的魘后,很有趣的,不試試怎么知道?”
他又倨傲陰險道:“驗貨可以,但退貨不行,敢有本半分異心,我打折你的蟲子腿,裝籠里當鳥養。”
他難得哄人,說起情話來也如此霸道蠻橫。但她的一顆心,卻真的因此而蕩漾起來,蠢蠢欲動。喜歡一條龍,或許真的很有趣?那就,試試吧。
“好吧,我勉為其難。”她咬著紅唇,轉過身回抱住了他。
“其實,赤魂給了那女醫官,也挺好。”酆一量滿意道:“至少,夜之醒不再對你虎視眈眈。他若知書達理,我不會再難為他和夜魔宮。”
“等等,你該不會為了這個,才會答應救人的吧?我就知道,你怎么能有救人的好心,無利不起早。”
明思令忽然醒悟,她抬起頭,認真道:“算了,我可以不計較你救人的動機。但尊上,我希望解決滅月門的事情后,你能和阿醒好好談談。當年酆都屠滅夜魔宮之事,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屠滅夜魔宮,并非我下令所為。一個小小的夜魔宮,從未入我法眼。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在閉關修煉,若非你令我走火入魔,本尊早已仙度升天。除了修煉,我對什么都沒興趣。”酆一量哼了一聲,譏哨著:“怎么,還在懷疑我?”
“懂了,人怕出名豬怕壯……恐怕有人假借你惡名昭著唄。”她打了個響指,恍然大悟。
“什么?這話聽著刺耳。”他不悅,劍眉揚起,勒緊環住她細腰的手臂,威脅道:“再說一遍!”
“我的意思,恐怕有人假借尊上威名赫赫,設下了重重陰謀,不但屠滅夜魔宮,還折損了尊上的清譽。不管是人是妖是魔,他就藏在黑暗之中,覬覦著一場驚天動地的大陰謀。”她眨眨眼睛,立刻修改了措辭。
“算你識趣。”酆一量放松了手臂的力量,順手刮了下她鼻梁。
他擁著少女,兩人一同望著窗外花團錦簇的合歡花樹。樹下,夕無悔正抱著烏靈狼轉著圈,她的笑聲清脆響亮。那狼崽子吐著舌頭,已經暈頭轉向了。
“今日尊上與阿醒一起抗敵,贏得如此容易,不覺得太蹊蹺嗎?還有小師父依舊昏迷不醒,很像小十失魂那段時間的癥狀。我擔心……”明思令低聲道。
“明昌嵐的魂魄已失,多半與滅月門門主有關。這人深藏不露,必有所圖。不過,蟲子你也不必過于憂心。一切有我。”他篤定而倨傲:“還有一件事,我們需要解決。靈犀溯夢放久了,藥效會減弱。”
“你打算幫夕無悔,解開心結嗎?”明思令長眉一揚。
“我只能幫她見到相見的魂,至于心結,她自己想解方能解開。”酆一量攬著少女,輕輕親吻著她的發頂:“小毒蟲,但愿你我之間,只有永結同心,并無心結成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