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里。
大清早,明思令唆使小氿陷害元晏,就想拖延他一段時間,好讓夜之醒與明昭有相互解釋的時間和機會,結果功虧于潰。那兩人還是別別扭扭上路了。
而夜之醒與明昭等不及和明思令話別,就匆匆離去。她毒傷未愈,氣喘吁吁追到院門口,也只看到他們的一隅背影,漸漸遠去。
“慘了,本來還想囑咐幾句夜不行。像他這樣追姑娘,非得打光棍一萬年不可。白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明思令嘆了口氣,揉了揉靈靈的毛腦袋。
烏靈狼自然聽不懂她的話,困惑地搖著耳朵。
“阿令,天氣還寒涼著,你別站在外面了,快回去吧。”賀之洲站在明思令身后,擔憂道。
明思令點點頭,悵然地轉身跟著他往房間走去,可剛走到一半,就聽見院門外面一陣嘈雜。
緊接著,守門的一隊兵士接二連三被人從外面踢進了院內,呻吟著爬不起來。
明思令微微蹙眉,敏捷從腰間拔出了匕首,嚴陣以待。而賀之洲已經飛身出去,擋住了院門。
他高聲大喝:“有人闖縣衙,增強守衛!”
他聲音未落,衛遒和楊東來各帶一隊人馬,已經匆匆趕到,將縣衙后院的院門緊緊守住。
靈靈不安地聳動著鼻息,它脖頸上的綠色玉石閃過一道熒光,烏靈狼呲著牙忽然就現身成了巨狼的戰斗態,它擋住明思令,咆哮著撲向從空中襲來的白羽禿鷹。
“是妖獸?”明思令暗暗吃驚,她勉力用處冰焱,削掉半幅惡鳥尾羽。
但呼嘯而來的禿鷹結隊而來,黑壓壓地遮住的后院的天空。
一道巨大的黑色光焰嘯叫著,將賀之洲等人齊齊撲倒在院內。幾個兵士當場吐著白沫斃命,而賀之洲則擋住了衛遒身前,硬生生接下那威力十足的黑焰,他直直摔倒在一棵鳳凰木上,壓斷了樹干。
衛遒和楊東來驚呼,同時去扶。賀之洲也硬氣,他忍住喉頭腥甜,一口將涌上來的熱血也咽回去。他用長劍拄地,拂開兩個兄弟,低聲問道:“殿下可在縣衙?”
“和小四出門去接藥材了。”衛遒低聲回答。
“發信號,讓他們……千萬別回來。”賀之洲緊緊咬住牙關,勉力囑咐:“一會兒,我擋住他們,你們護著阿令,從前面沖出去!”
“怎么,還想逃?”一聲女人狠厲的嬌喝劈過來,一道黑色身影已經飛身而來。
“錦瑟?你還沒有死!”明思令冷笑一聲,也躍到賀之洲身側。
“你死了,老娘也不會死!”錦瑟惡狠狠道,她一身黑衣,殺氣重重,連面紗都是烏戚戚的,看上去十分晦澀嚇人。
“把酆一量交出來,我就給你留個全尸!”她亮出手中的犀利長劍,劍柄上還有順流而下的鮮血。
“阿令,這惡女人帶來的人太厲害,聽我的,讓老二老三護你先走……我拖住她!”賀之洲用力攥住明思令的手臂,耳語著。
“拖個屁,沒看出來她是有備而來!趁著元晏和小氿都不在縣衙,想強攻來個一網打盡。恐怕今天,不是我死就是她亡。要逃也是你帶著兄弟逃,你們和她又沒有恩怨。我不會把阿量交出去,死都不會!”明思令斬釘截鐵。
“那就一起拼命吧。若死在一起,投胎路上做個伴兒,來世……還能早點認識你,沒準兒我還能……占個頭籌。”賀之洲故意調侃著,他眸光凌厲,精神立時抖擻起來。
明思令雙掌合十,又做了個手訣,她的肩胛處突然閃出一頭金龍的幻影,若隱若現。
“沒想到啊,連他的龍御之術也傳給你了。可惜,你尚未修成就要客死他鄉!也罷,老娘就先結果了你,再去屠了那頭龍!”錦瑟冷笑著,她身后的黑煞之氣也益發囂張起來。
就在此時,墻頭上傳來一聲少年的笑罵聲:“錦瑟,你還敢來啊?”
錦瑟扭頭,發現白衣少年正是小氿,他端坐在高墻上,晃晃悠悠兩條長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死烏龜,你來得正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活該!”錦瑟揮舞著突然變長的鋒利黑指甲,囂張指向小氿。
“哎……既然你這么想灰飛煙滅,小氿只好成全你了。”小氿煞有其事起身,撣了撣手掌。
他故意忽略,錦瑟身后正給自己使眼色的明思令。
“就憑你,還想對付我?笑話!”錦瑟瘋狂大笑著,朝著對方就攻擊而來。
其在此時,鋪天蓋地的白色光鶴,一下子從小氿身后陡然閃現。
“小烏龜對付梨花精,自然差了些。那仙姝想拔了你的臭樹根子,如何呢?”一個笑靨如花的美貌少女,安然落在小氿身畔,她衣裾飄飄,伴著半空中的仙樂淼淼。
“靈鶴?”錦瑟大吃一驚,她硬生生剎住自己的攻勢,一個鷂子翻身就從飛躍出旁邊的高墻,消失不見了。
本來還站在她身后的灰衣人,立刻目瞪口呆,慌了手腳。但他們來不及逃跑了,空中的光鶴同時揚起長頸發出犀利的鶴鳴。然后就如同萬箭齊發一般,以尖利的鶴嘴沖向他們。
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明思令等人睜開雙眸時,那些灰衣人早就不見了。
“不是吧,連渣兒都沒剩啊!”少女左右環顧,眼角抖了抖,哂笑著:“真沒看出來,你原來這么厲害呢?”
靈鶴姿勢優雅的,從高墻之上飛躍落在明思令面前。
她皺著眉打量著消瘦的少女,又愛有恨的用手指彈了下對方的額頭。
“你這死丫頭,就知道作!虧得我來得早。不然,連渣兒都不剩的,恐怕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