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官員。
是以來個官家女子,對邢大人來說,并不稀奇。
可是這么小,又這么張狂的女孩子,他可還是第一次見。
他按住額上跳動的青筋,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你父親是個什么官?”
婉儀直接看向邢大人,眨了眨眼:“大人,您是不是不能審問,官階比您高的官員的子女?”
邢大人一口茶,就嗆在了喉嚨里。
等他好不容易咳出來后,就直接給隨侍發話:“以后我審案子的時候,不許奉上茶水!”
見婉儀不愿說出父親官職,邢大人只好轉過話題:“縱狗行兇,你可之罪?”
婉儀搖頭:“大人,您說我縱狗行兇,可您看我的狗,雖然這些天散養著,可它們除了咬了那幾個潑皮無賴之外,可還咬了別人?”
三角眼不干了,怒氣沖沖望向婉儀:“誰是潑皮無賴?”
婉儀面現懼意:“大人您看,這些潑皮仗著您的寵愛,居然敢咆哮公堂。”
邢大人再次氣噎,他撫了撫越來越脆弱的心口,隨即一拍驚堂木。兩邊衙役見此急忙揮動打虎棍,助起威來。
邢大人問三角眼:“好端端的,那狗為什么單咬你們?”
“誰知道?”三角眼一撇嘴。
一旁臉上有顆長毛痣的漢子,忙嚷:“我知道、我知道!大人,是溫家主仆偷了人家的東西,被我們發現了,是以,這個小丫頭片子這才縱狗咬人的。”
“溫家主仆偷了什么東西?”
長毛痣就把那天的事情講了一遍,他說:“他們那么窮,一天到晚還藥罐子不離身,哪用得起靈芝?我們過去問,這小丫頭片子居然幫著他們圓謊。”
婉儀接口道:“邢大人,我舅舅常年病著,作為外甥女,孝敬舅舅幾副藥材,這不犯法吧?”
“那你哪來的銀子?”
“我父親給的呀!”
“你父親姓甚名誰?”
婉儀只好自報家門:“我父親是蔭寧伯府的伯爺杜鵬輝。”
她話落,邢大人還沒說什么,三角眼就笑了起來。
“原來你是蔭寧伯府的呀!蔭寧伯府馬上就要淪為平民了,你還好意思自認是官家小姐?”
婉儀望向他,一本正經地回到:“只要我父親還在一天,這爵位就還在那里。再說收回我蔭寧伯府的爵位,是你說了算嗎?”
三角眼吃噎。
他們不知道,邢大人卻知道,杜鵬輝除了世襲爵位外,如今還剛剛升了從四品官職。
不過,再大的官職,在他這里,都無用。
除非是皇親國戚,看著皇上的面子,才能另眼相待幾分罷了。
“不得喧嘩!”
邢大人一拍驚堂木,隨即望向三角眼:
“人家的東西來路清楚,可是他外甥女孝敬他們的,外甥女孝敬舅舅,天經地義!你們還去胡攪蠻纏做什么?”
三角眼不好頂撞邢大人,只說讓婉儀賠他們醫藥費。
婉儀望向邢大人:“大人,人養狗自然是為了看家護院。這幾個人未經允許,私自進了院子,狗咬傷他們,乃是他們自找的。是以我的狗沒錯,也沒理由要賠他們醫藥費。”
“不錯!”邢大人一拍驚堂木,直接宣判三角眼他們私闖民宅,被狗咬傷的后果自負。
等邢大人話音剛落,婉儀忙恭維:“大人英明!”
她話鋒一轉:“對了,大人,這幾個人私闖民宅,故意鬧事,您可要追責呀!”
“那是當然!”
最后,三角眼他們直接被打了一頓板子。
婉儀則被邢大人,以不栓好惡犬為由,申戒了一頓。
見婉儀老老實實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他突然想起上次,也是這個小女孩,差點兒被人擄走。結果她父親來了后,直接就沖著她責罵了一通,全然不顧她的感受。
準備請家長的邢大人想到此,只好無奈地擺擺手:“既然知道錯了,這次就不罰你銀兩了,下不為例就是了!”
“謝大人!”婉儀老實地道謝,心里暗松了口氣:只要邢大人不叫杜鵬輝來接人,他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自己只當耳邊風就行了。
溫老實以為婉儀是嚇傻了,忙安慰她:“表姑娘別怕,邢大人是好人,不會真的為難小孩子的。”
婉儀暗暗沖他擠了擠眼,示意自己沒事。
溫老實這才放下心來。
出了衙門后,正遇上溫宇揚氣喘吁吁地趕來了。
由于心急,加上本就身體虛弱。溫宇揚此時面紅耳赤的,呼吸也一聲比一聲粗重。
婉儀見此,忙讓溫老實先送溫宇揚回去。
溫老實只好跟婉儀道別。
至于大呆二呆,他是說什么,也不愿意收下其中的一條。
等他們走后,婉儀只好把狗收到了空間里,隨即去了牛角街。
在街上,她遇到了剛從同窗家出來的謝昭林。
見婉儀去看她的鋪子,他也一同前往。
婉儀買的鋪子,如今已經收拾出來,打掃得干干凈凈的。
她原本打算進些筆墨紙硯,好讓溫宇揚有些事情做,反正她也不靠這鋪子賺錢。
可是不管婉儀怎么說,溫宇揚就是不愿意。
此時,聽了婉儀的想法后,謝昭林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便搖頭:
“這里住的一半是窮苦百姓,你這賣筆墨紙硯鐵定銷不開,不如咱們想想別的辦法吧?”
“那……那,”婉儀吞吞吐吐起來:“要不咱們就賣藥材吧?”
反正空間里,方神醫種了一大片藥田,正好可以派上用場,又不用太擔心虧本。
“這個主意好!”
謝昭林想了想就連連點頭:“不管怎么樣,人總會生病了,生病了就得吃藥。咱們賣些廉價藥材,一定會有人來買的。”
“嗯……!”
等回到伯府后,婉儀就去找杜鵬輝,告訴了他自己的想法。
見女兒跟自己有商有量,杜鵬輝很高興,直接就向她保證:“此事就交由你三叔去替你做吧,你只管安心在家待著,你三叔會為你安排妥當的。”
婉儀點點頭,沒說什么。
晚飯后,婉儀去三房找三老爺,委婉地講了自己的想法,還說鋪子只要賺了錢后,就每月抽出一成的盈利,送給三老爺。
她一副虛心受教的態度,讓三老爺覺得很受用。
他前有杜鵬輝的招呼,后有婉儀的承諾,這次辦起事情來,就更加賣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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